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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真想做嫔妃,其实也是个好日子。”知红道:“娘娘又取笑奴婢。”说着舒了一口气:“今天听娘娘这么说,奴婢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从今往后啊,奴婢再也不这样为难自己。有什么事,替你娘娘的就是。”杜鹃道:“你倒是个聪明丫头。”也许是气氛太好,知红忍不住低声道:“说奴婢是个丫头,娘娘年龄也并不比奴婢大。”杜鹃“哈哈”笑了声:“我们两个啊,其实没什么差别。你说的呢,是生理年龄。论起心理年龄,我觉得咱们应该也差不多。”知红自然不懂何谓心理年龄。杜鹃想了想问道:“你看我,从小生活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长大后经历旱灾,同meimei一起被母亲领到别人家做丫鬟,后来虽然没做成,去古灵山也吃了不少苦。这样的人生经历,同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家千金,自然是不同的。区别在哪里呢,就是她们被保护的太好,天真无邪不解世事。这样子,他们的心理年龄就很小,那我呢,心理年龄就很大。这样,你懂了吧?”也许是深宫太寂寞,杜鹃难得遇到一个说得来的,甚至想把她当作朋友对待。知红想了想,开口道:“娘娘的意思,就是说,心理年龄痛每个人的成长经历有很大关系?”杜鹃道:“就是这样。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读过书。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家里,之前也应该是大户人家吧?经历了家破人亡的惨剧,你现在,更能体会何谓世事无常吧?”知红默默地低头,眼角微微有泪流出。杜鹃拉起她:“好了,过去的事情不要再难过。最重要的,是要过好当下。”知红哽咽着点点头:“奴婢知道了。”杜鹃又道:“关于宁婕妤的那番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当然,你若是真的对皇上有心,我也不会拦着你,反倒会成人之美,也好做个君子。”知红道:“娘娘这样说,是对陛下无心吗?”杜鹃道:“你又没有经历过情爱,如何得知?”知红像是回忆到了什么:“奴婢虽然没有经历过,却是亲眼见过的。奴婢有一个婶娘,她是一个柔弱至极的女子,却因为诚心诚意地爱上了我三叔,不顾外人的眼光,以命相搏,拒绝三叔纳妾。另一个朋友的母亲,一片坦荡地为她父君纳了一后院的美妾。她夫君夸她贤惠,她也只是一笑置之。直到她郁郁而亡,朋友才告诉我,她母亲心里一直有一个人,到死都没有放下……”杜鹃道:“这倒真是……”知红道:“所以,娘娘能这般坦荡地说出那番话,想来,对陛下是没有那个心的。可是,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陛下对娘娘,那是……”杜鹃道:“唉,你不懂。你要知道,并不是一个人对你好,你就会喜欢上他的。有可能,那种喜欢只是基于感动而已。可是,感动又能持续多久呢?再说了,你不是真的喜欢,别人又怎么感觉不到呢!”知红道:“娘娘这样想,陛下他,知道么?”杜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想了想又解释道:“起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只觉得他天真呆萌,是把他当亲弟弟看待的。”知红轻轻地说道:“人总有长大的时候。”杜鹃笑道:“是啊,所以,长大会改变许多。”知红又道:“有一天,娘娘所谓的责任完成了,就要离开这里吗?”杜鹃想起了叶天机。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呢?心里的人不在身边,到哪里都是一样吧!她现在,已经很少有时间去想叶天机了,却不知道,叶天机的思念才刚刚开始。“也许吧,江湖之大,总有我的立足之地。”杜鹃叹了一声:“你呢,到时候还要留在这里吗?”知红道:“不瞒娘娘说,很久之前,奴婢是为了仇恨而活。当年害得奴婢家破人亡的那些人,奴婢做梦都想杀了他们……如今么,年龄渐长,却慢慢明白,仇恨是一件太磨人的事情……”杜鹃道:“我倒想不出,你这样稳重的性子,还有如此激烈的感情。”知红笑道:“让娘娘见笑了。其实,再稳重的性子,也不是生来就有的。不经历诸多磨难,哪里会清楚世事无常呢。”随即她又充满了希望:“自从遇见娘娘,奴婢觉得像是生活在黑暗里的人,突然打开了一扇窗。所以,奴婢决定了,娘娘到哪里,奴婢就跟着去哪里。”“若绿呢?”杜鹃笑着问道。“我问过她的意思,她说跟着我走。”知红解释道:“其实,若绿是奴婢父亲留在外面的一个女儿,只是,她并不知道。她的母亲是一个没落家族的嫡女,却不想被亲人算计,要把她卖给一个五十多岁的官员做侍妾……她逃婚了,路上遇到了我父亲……后来,就走了若绿。直到我们家族被灭的前一日,父亲才告诉我这件事。他说,那是你亲meimei,你去她那里,总是安全的。我的父亲母亲,还有两个哥哥,都没有逃脱那场变故。”杜鹃忍不住唏嘘道:“那,你一个人去了那里?”知红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两个哥哥都是血性的男儿,自是不屑偷生。我母亲,怜惜我幼小,告诉我,不管怎样,一定要活下去。我去了那个偏远的庄园,本来我是怀着一丝恨意的。为什么同为父亲的子女,她就可以安然无恙,我哥哥他们却要为此丧命。可是后来,我看到她们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庄园里简朴得不像话,他们两个俱是一身素衣,头上只简单地戴了一枚素银钗子……然而,看到我的时候,却是异常兴奋,连忙催着若绿喊我jiejie。后来我才知道,父亲提前一天给她传了信,说是我同家里起了点矛盾,想要寻个庄园清静一下。”杜鹃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都过去了,不要再伤心……你亲人也希望你过得好,是不是?”知红道:“娘娘不必劝我,如今不管怎样,我算是走出来了。”顿了顿又道:“当时,她们并不知道我家里发生的事。直到连着几天,看到我愁容不展,若绿的母亲才鼓起勇气问我,我当时也是一个人太过痛苦,忍不住把坏情绪全都发xiele出去。却不曾想到,酿成了此生最大的一个罪过。”杜鹃道:“她……”知红道:“她来寻我的时候,是特意避开了若绿。她觉得,女孩子的心事,还是比较私密的,想要开解开解我。哪想到,唉,她听了之后一下子变了脸,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随即就嘱咐我道,照顾好若绿,没事不要出门。我大致能猜出她的想法,却是怎么拦都拦不住她。后来,我怕她寻短见,告诉她,你还有一个女儿。她点点头,说,你放心。然后,火急火燎地出了门。只是,再也没有回来。”杜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