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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痛行礼告退。行至桃园浓绿之下,她不忘回眸,一笑留情。一位光彩烨然的黄衣女子款款走来,正是太子妃王氏。见刘烜仍伫立在远处,阴鸷的目光紧紧盯着桃园一角,她便好奇道:“方才与殿下说话的绿衣美人,是谁家的孩子?”刘烜紧抿的薄唇动了动,不带丝毫感情道:“礼部徐尚书家的千金,挺有意思的。”说罢,他回首朝太子妃道,“你去同徐尚书打个招呼,便说孤看上他家的丫头了。”太子妃唇畔的笑意一僵,失神了片刻,方强撑着道:“妾身明白了。”太子冷哼一声,视线落在射场旁边那对比肩站立的小夫妻身上。杨慎之三箭齐发,正中红心,射场上武官们纷纷拍掌叫好。徐南风正看得入神,一边将所见的趣事口述给纪王听,正说到杨将军的神射技艺,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陌生的男音:“四弟,好久不见。”徐南风正说得兴起,冷不丁被打断,下意识回头一看,便见一黄衣男子负手而立,气势逼人。不说他的样貌,光从他的服饰打扮,徐南风也猜出他是谁了。“太子殿下。”徐南风垂头,屈膝行礼。“三皇兄。”纪王面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依旧温和地笑着。初夏的凉风袭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荷香。太子的视线落在纪王蒙眼的白缎带上,目光带着上位者的阴沉之气,冷声一笑:“四弟的眼睛,可好些了?”纪王笑道:“托三皇兄的福,虽仍不能视物,但已舒服多了。”“刺客已处死,四弟也不用太伤感,失了一双眼睛也不算什么,好在小命还留着,不是么?”“皇兄所言极是。”“这位,想必就是四弟新娶的娇妻。”太子话锋一转,阴凉的目光落在徐南风身上。徐南风再行一礼:“见过殿下。”“嗯。”太子眯着锐利的眼,似笑非笑道:“听闻弟妹家贫,前些日子族中之人还闹出了欠债的丑闻?纪王府若是穷破至此,为兄倒愿意借些银两。”这算什么,借叶福父子之事来灭自己微风?徐南风袖中十指紧握,面上却依旧笑得淡然。越是这种情况,她便越需沉得住气,逞一时之快后患无穷。纪王淡淡道:“皇兄费心了,只是这空xue来风之事,不可尽信。”“是么。”刘烜嗤了一声,意有所指道,“小夫妻俩好生过日子罢,世事无常,能过一日是一日。”话中nongnong的火药味不言而喻,看来,太子将年纪相当的纪王视为眼中钉的传闻,并非空xue来风。徐南风担忧地瞥了眼纪王的脸色。纪王倒并无任何不悦之色,脸上依旧挂着完美的笑意,温声道:“臣弟谨遵皇兄教诲。”他就是这样,问一句答一句,不多言,不动怒,温温吞吞的。太子皱着眉,觉得老是打压这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没意思,便径直走开了。待刘烜的背影远去,徐南风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有些不平地问纪王:“他那样说你,你都不生气么?”纪王道:“生气有什么用。与他争执,不过是自掉身价。”徐南风内疚不已:“都怪我当断不断,让你受叶家牵连,失了颜面。”“不怪你。”纪王摇首一笑,深吸一口气,方道,“不过有句话他倒是说对了,世事无常,将来天下如何,还不一定呢。”徐南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纪王觉察到了她的犹豫,便道:“南风想说什么,但说无妨。”“你的眼睛,究竟是怎么回事?”犹豫许久,她终是问出口了。纪王并不打算回避这个问题,坦然道:“去年御宴,太子请我入宫喝酒,却在酒水中掺了毒,我明知那是鸿门宴,却无法拒绝。”“为何?”“一来,他是太子,我是臣子;二来,那杯酒是御赐琼酿,若是拒绝,有抗旨之嫌。三皇兄便是算准了这一切,才逼我赴宴。”徐南风听得一阵心惊,忙不迭道:“后来呢,你又是如何虎口脱身?”“赴宴之前,我便猜到了些许不祥之兆,提前与杨将军约好了时辰,若是酉时三刻我还未出宫,他便借机入宫帮我。故而我虽侥幸捡回一命,但毒入肝脏,侵入经脉,导致视觉受损,便成了如今这模样。”纪王云淡风轻地说着,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他自嘲一笑:“不过如此一来惊动了父皇,三皇兄也便收敛了不少,毕竟一个瞎子,对皇位是构不成威胁的。”徐南风难掩心疼:“那你的眼睛还能治好么?”纪王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一个秘密般:“目前已隐约能觉察到黑暗中的光影,待毒素驱尽后,便能恢复如初。”那可真是太好了!徐南风也挺为纪王高兴的,真诚道:“希望你的眼睛能早日医好。”纪王笑道:“其实我十分珍惜这段眼盲的时光,轻松自在,不必步步惊心。若说唯一的坏处,只有一个。”徐南风顺着他的话茬问:“行动不便么?”纪王摇摇头,低头道:“看不见你啊。”周围宫女侍从来来往往,徐南风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一声,故作轻松道:“那你快些好起来,以后能看腻你。”纪王笑了,正巧丝竹声停,鱼贯而入的内侍们摆上案几,上了瓜果点心,高声宣布皇上皇后和贵妃驾到。纪王便与徐南风退至一旁入席,垂首恭迎皇上。皇上政务繁忙,酒过一巡,看了几场歌舞便退场了,没有帝王的压制,百官也便没了顾忌,寒暄的寒暄,说媒的说媒,热闹非凡。纪王一直顾及着徐南风的身体,便与她提前退了席,乘着马车一路晃晃荡荡的回了家。回到府中傍晚,徐南风卸了红妆,沐浴更衣回到厢房,便见纪王依旧一身绛紫朝服,静静的端坐在床榻上,不知在思索什么。徐南风轻声走过去,问道:“少玠快去沐浴罢,待会便该用晚膳了。”桂圆和莲子两个侍婢捧了新衣进来,伺候徐南风换好衣物。桂圆道:“王爷,让姚公子伺候您沐浴么?”纪王取下熏着药香的缎带,乌沉沉的眼睛扫了桂圆一眼。桂圆仿佛明白了什么,忙捂住嘴含糊道:“险些忘了,姚公子今日不舒服,怕是不能伺候公子沐浴了!”徐南风讶然:“他病了?”该不是自己高烧不退,传染给他了?桂圆唔唔唔应着,用胳膊肘捅了捅莲子,给她使眼色。莲子恍然,忙不迭点头:“可不是么,病的挺重,下不了床了。”在膳房偷食的姚遥鼻根一痒,哈秋哈秋连打了几个喷嚏。徐南风陷入了沉思,便见纪王站起身道:“你们打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