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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太好了,我还指望着你替我管住这猴儿哩。”猴儿两个字用到沈彻身上,纪澄觉得莫名有些喜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老祖宗,我都多大年纪了,你还这样叫我,你看阿澄都笑话我了。”沈彻顺嘴就开始撒娇。老太太笑道:“你再这样三不挂五的,我还叫你猴儿,由着你媳妇笑话你。”插科打诨之后,老太太也不再提换床的事儿。其实若真是替纪澄委屈,就该叫人把床搬回去,但到底是疼爱自己孙子,沈彻不喜欢的事情,老太太也就宠着。当着纪澄的面叫沈彻道歉,也就算是调和一下小夫妻两人之间的矛盾。等沈彻他们出了门,曹嬷嬷伺候着老太太歇着,轻轻替她散了发,拿着宽齿梳子替她一下一下地刮着头皮,“小姐,我看你这真是,阿彻没成亲吧你也cao心,这成了亲吧你也cao心。二少奶奶的性子好,我看她今日的模样,也不像是同阿彻在置气,你又何必……”老太太知道的可远比曹嬷嬷多去了,就连纪澄扇沈彻的那一巴掌她也从安和那里知道了。不过她们都不知道的是,那可不是纪澄第一次扇沈彻耳光,第一次的时候她还把沈彻最珍爱的茶具给摔了好几套哩。“澄丫头是外圆内方的人,你瞧着她性子好,其实主意拿得比谁都定。不过她性子的确不失大气,她不和阿彻置气那是她忍让,可阿彻这次行事也太鲁莽了些,哎,我就担心他们不能夫妻和顺。”老太太道。“这怎么可能?不是阿彻亲口跟你提的要娶澄丫头的么?”曹嬷嬷下意识里这夫妻不和一定是沈彻不满,哪里轮得到纪澄挑三拣四。老太太不说话了。纪澄当初在沈家住着时,就没表示过要嫁沈彻的意思,那几次说亲她都是满口答应的,后头出的变故也不在她身上。如今老太太想起来,总觉得是沈彻在里头做了手脚。再到后来,沈彻突然提起要给纪澄说亲,说的还是那什么刘家,纪澄也是缄口不言地应下,老太太当时就看出了这二人的不对劲,或者说她是看出了沈彻的不对劲。果不其然,后来刘家的事不了了之。当时安和来和她说,沈彻想娶纪澄的时候,纪澄才刚刚回晋北守孝,老太太和安和自然不同意,倒不是纪澄不行,只是再拖三年沈彻的年纪可就太大了。所幸后来沈彻再也没提过这桩亲事,但也不应其他亲事。待沈御去了西域,沈彻也难得在家,即使老太太和安和公主急得跳脚也是无可奈何,但又不敢背着沈彻给他定亲,否则指不定他能闹出什么事儿来。纪澄的孝期还没过,这才刚要结束,沈彻就算着日子回了府,到芮英堂同老太太亲口提了娶纪澄的事儿。老太太当时还纳闷儿,这都近三年没提及的人和事了,她还只当沈彻是过了新鲜劲儿了,结果他却一直记在心头的。老太太良久才回了曹嬷嬷一句,“这年轻人啊,老以为自己一辈子有花不完的时间可以闹别扭,都不珍惜眼前时光。我能看着他们少走点儿弯路就少走点儿弯路啊。”曹嬷嬷是心傻福大的,可没有老太太这么多心思,“你老人家放心吧,前儿卢家的不是回来说了吗,恩爱着呢。”这恩爱自然就是那米浆鸡血帕子的功劳。“你就等着抱孙子吧。我看澄丫头那身段儿就是个宜生的,她的胃口也好,土地肯定肥沃着呢。”曹嬷嬷一个劲儿地开慰老太太。纪澄的确是宜生的身段,腰细如柳,就衬托得臀翘而丰了,这就是宜男相。只是曹嬷嬷不提还好,一提老太太就想起以前沈彻说的纪澄身子落了毛病不宜生的事了,后来虽说只要吃两年药就好了,可到底是个隐患,少不得还得过问。在老太太cao心纪澄能不能怀上的时候,纪澄其实也有点儿替自己cao心了,因为今晚又是她孤枕难眠。纪澄向来是难眠,并不是因为孤枕,可是沈彻的毫无动静无疑又让她难上加难的难眠。今晚本来气氛挺好的,纪澄和沈彻回到九里院时,沈彻还“邀请”了她到顶院去看账本。一如三年前一般的相处。唯一的不同是沈彻煮茶时用了一套新茶具。纪澄记得沈彻说过茶具旧的更润泽,被茶水长期浸润之后就有了灵性。所以等闲情况下沈彻用的都是老茶具。不过今晚的茶具是沈彻自己烧制的,据说是为了纪念新婚。青釉瓷浮着山茶花纹路,质朴里有种典雅的隽永,那山茶花画得野趣盎然,没有圈养的做作,不是一般的瓷工能绘制的。纪澄心想沈彻倒是挺悠闲的,她原本以为他在西北忙得脚不沾地儿呢,没想到还有这份闲情逸致。“有些事只要你想做,总是能挤出空闲的。”沈彻就着新杯啜了口清茶,“可惜今年清明已过,等明年咱们可再去采茶,喝了这么多年的茶,还是阿澄的玉手摘的最香。清香怡远。”这恭维虽然露骨,可是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纪澄也免不了俗。饮完开场茶之后,纪澄就该干活儿了,她这才在沈彻的指引下留意到那堆积了整整一面墙的箱子,“这么多?!”沈彻回道:“下面的屋子里还有,我见这里堆不下,就没拿上来,你看完这些,我再去拿。”哪怕勤劳如纪澄也有些手指抽筋了,“即便是我三年没看,光是西域的账目也不该有这么多账本吧?”“那是以前。咱们现在是夫妻,夫妻一心,这里是我所有来往生意这一年的账本。前头的几年的也都运过来了,以备你查用。”沈彻道。纪澄无语地看着沈彻,她忽然有些明白沈彻为何要娶自己为妻了,甚至也能理解为何自己要杀他他还愿意娶自己。因为对敌人的折磨实在莫过于把她累死了。纪澄心想自己以前怎么没想到过这么好的点子?以前顶院那种橙黄的烛火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亮如白昼的夜明珠,纪澄有些遗憾,总觉得少了些意境。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已是世间罕见的宝物,可只适合用在宏大的宫殿里,却不适合这青木蒲草铺就的出世顶院。沈彻就像修了读心术一般开口道:“烛火看账本伤眼,用夜明珠稍好,只是也不宜久看。这些账目你也不用着急看完,慢慢熟悉就是。”看账本可比看沈彻那张脸舒服多了,至少账本上的东西在纪澄眼里是明明白白的,一丝一毫也瞒不住她,内里的伎俩假账在她眼里也不过是卸妆之后女人的脸,斑斑可见。纪澄拨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