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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走入其中。得知消息的林蔚然心里掠过一丝惊讶,旋而便笑了起来。他忽然有些好奇。那从未谋面却与他以天下为棋局博弈了几次的荆长宁,是怎样的一个人。又究竟是什么,让他放下这一切,孤身赴会。还有一日。再拖一日便足已了,林蔚然这样想着。身后,云王的瞳孔有些焕然,已然是强弩之末,这场云国之争,也终究会伴随着他的死,而落下帷幕。殿外的脚步声近了。帘幕遮掩落下,林蔚然的手攀附在一柄乌色的骨扇之上,有些好奇地翘首以待。荆长宁安静地在殿外的台阶上走过,脊背挺直,步伐平稳,唇角噙着一抹温淡的笑。在门前的禁卫替她打开门之后,她毫不犹豫地迈步走了进去。身后,门阖上。荆长宁没有意外,她已经知晓自己要见的人不是云王,那人不会希望这场见面有云国的人在。荆长宁在门后停下步伐,并没有立即向前迈步。这间宫殿很是宽敞,四下的装饰不多,反倒显得格外干净磊落。正中是一方帷布,将宫殿分成两处,隐约能看见其后有个人形,但并不明朗。荆长宁默默地攥紧手心,面上却波澜不起,平静如一汪死水。直到过了良久。她深吸一口气,放开攥紧的手心,脸容上换上之前一路走来带着的温淡笑意,既不明朗,亦不疏离。“久仰。”她微笑着,话音平和。“幸会。”帘幕后传来很冷清的话音。隔着帘幕,林蔚然亦是看不清荆长宁的脸容,但他的目光渐渐玩味起来。眼前的人身形瘦削,穿着如世人传言那般的一袭青衫,有些高洁出尘。但林蔚然知道,作为一个指掌算尽天下事的谋士,眼前的人决不是如他表面那般地温雅平和。“你胆子很大。”林蔚然说道。明明已经占了胜势,却敢将自己置于险境,只要此时他一声令下,将眼前的人拿下,便能扭转局势。“你胆子也不小。”荆长宁微微一笑。敢孤身潜入云国,控制云王,干净利落地将云天会一网打尽。即便是此时此刻大军压境,也能处之安然,只凭一句话音便知晓他的手中有她想要的筹码。两人的话音相互试探着。却都没有动。“你既然前来,便应该知晓在你孤身一人的前提下,孤有足够的能力控制住你,”林蔚然继续试探着。荆长宁笑了笑。“可是你没有。”她说道,“因为你不敢,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便揭开你的真面目,到时候你在云国就会陷入危局,怎么,要不要试试?”荆长宁挑了挑眉,颇有些市井泼赖气。林蔚然怔了怔。不愧能做他的对手,眼前这个人九曲回肠,心思缜密,虽有把柄在他手中,但敢孤身前来,也是拿捏准了他不敢轻易对他动手。林蔚然忽的有种惺惺相惜之感,但那感觉只是一瞬,很快便消失殆尽,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他从来不会让那些虚妄无用的情绪支配他的思想和行动。“所谓尝试,只是徒劳。”他说道,“你我是聪明人,不该做如此徒劳无功的事。”荆长宁笑了声。“我可不是聪明人,我前来,可是想和你仔细谈谈的,你应该猜出来了,你的手里握着我想要的筹码。”荆长宁坦然道。“我此行不与你争,我只要带走我想要带走的人,怎么样?这个买卖足够划算了吧?”荆长宁随意地走到殿中一条高大的柱子背后,斜斜靠了上去,身形散漫而慵懒。如市井闲散人,随意拉一熟人,谈桩小买卖,话音清清淡淡。林蔚然摩挲了下衣袖下的骨扇,却发现荆长宁这一动作刚好躲过了他扇中骨刺若能及的范围。果然不简单,他勾了勾唇。“孤有些好奇,你想要的是什么?”林蔚然抬起眼睑,只见那人半袭青衫从柱子后隐约映入视线,欲遮还现,有些不明朗。“其实于你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荆长宁抬眸望向林蔚然,“让我带走云襄。”林蔚然怔了怔。云襄?前些日子入狱的公子襄?他都快把那个人忘了。原来这就是他的软肋,真是没想到。“孤凭什么答应你?”林蔚然隔着帘幕,冷然的目光落在荆长宁身上。“就凭你如今不如我。”荆长宁微微笑着,“我今日来,并不是来求你的,你应当知晓。”就凭你如今不如我。好一句张狂直白的话。“你别忘了,你仰仗的一切隔着一道数十丈高的紫朔城门。”林蔚然冷声一笑。“我知道。”荆长宁点头,“你也别忘了,你仰仗的一切还隔着千里之远的云林两国边境。”清晰的筹码一点一点地摆到明面上,争锋相对间,两人却一个比一个冷静。一点点试探着彼此的底线,算计着彼此若能依附的全部,将局势一点一点朝着自己手中扭转。“你是个聪明人。”林蔚然沉默片刻,“但从你选择踏入紫朔城的那一刻,你便输了。”她输在了她先退了这一步,这一步告知了让林蔚然清晰地认识到荆长宁的软肋。所谓软肋,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的人与事。所以林蔚然已然立于不败之地。荆长宁咬了咬下唇。“或许你不知道,我和云襄是拜过把子的兄弟,所以于我而言,他的性命无比重要。”荆长宁说道。林蔚然心底拂过一丝猜测。在他一心谋算云国江山的同时,同样有一个人也谋算了很多。难怪,难怪荆长宁敢什么都不管孤身前去羽国。原来在云国中,云襄竟已在不知不觉间站到了他的阵营。若他没有走这一步棋,岂不是云国会落入荆长宁的手中。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并不止他一个人。林蔚然沉默片刻。“就只是云襄?”他抬眸问道。荆长宁点头。“只是云襄,怎么样?不难吧。”她微笑道。☆、第269章有得必有失只是云襄?那倒的确不难,林蔚然想着。如今朝堂已经落入他的掌心,云襄已经没有了多大的用处。荆长宁微微笑着。云襄的确没有多大的用处,于她而言,云襄唯一的用处就在于制衡萧嵘。“真的不难。”荆长宁笑着重复道。林蔚然抬了抬眉,眉尾斜飞扬起。“可是孤为何要答应你?”林蔚然说道,“这是你落在孤手中的把柄,无关难易,这份分量便足够沉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