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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出过宫,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眼前的男孩子很有趣。那天。两个孩子躺在绿绒绒的细草间。男孩子指着天空说道:“我想训练一支最强的兵。”她问道:“什么是最强的兵。”男孩子说道:“就像躲猫猫一样,我觉得养兵之法,在于隐。隐藏起来,其他国家就不知道,一旦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一道命令发出,兵士立刻从乡野间聚集,出其不意,可天下无敌。”当时的她摇着头说道:“我不懂,但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男孩子笑眯眯地望着女孩子,拍着胸口信誓旦旦说道:“你不用懂,带兵打仗是男子汉的事。”后来……后来时光荏苒,林国胁迫楚国借兵伐云,乐乐向她告别随着他的父亲离开……再后来……便没有后来了。……几番春秋过。“现在我懂了。”荆长宁闭着眼睛喃喃道她的脑海中有谋略萦萦绕绕,隐约成句。……设五家为一轨,每家出丁壮一人,以轨长统之。十轨为里,四里为连,十连为乡,兵士于民户中精选之,除残弱而留强悍死士。……春耕秋收之余,广行围猎,勤习武事并列阵破敌之法。白日列阵,同伍相识。隐三军而列国不知。……有事之时,朝令发出,三军夕至,神鬼难测,足可无敌于天下矣。……忽断忽续。不知思止何处,女孩子沉沉睡了过去。一卷宣纸被压在书卷之下。一个女孩子安静阖眸沉睡。安静的,仿佛时光悄悄碎了一地。胸间沟壑,天下家国。眉眼忧思,敛于笔墨。…………☆、第55章我来看大哥易修虽说所获之罪极大,但终究是易王之子,轻狱之中,倒也没有人敢对他多做刁难,只是王公子弟,平日里养就一番细嫩皮rou,在这牢狱之中,居那枯草,食那糟糠,加之秋意肃杀,未过几日便整个人蔫了一番。易禾安静地迈步,行在幽暗的径路之间,直到走到关押易修的牢狱之前。“大哥。”他唤道。易修周身一凛,目光染着极致的怒意望向易禾,若一只垂死挣扎的凶兽。“你来做什么?”易修嘶哑着喉咙,目光不加遮掩地露出恨意。易禾放下手中的食盒,极是温暖地一笑:“我来送大哥最后一程。”昏暗牢狱之中,易禾的笑意是那般温暖,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却显得这般诡异。他伸手打开了带来的食盒,里面是两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酒。“你这是做什么?”易修别来脸容,不去看易禾。易禾依旧温朗地笑着:“带些吃的来看大哥。”说罢,他将两碟精致小菜从食盒中取出,将酒壶的封盖去掉。就地一坐,隔着木栅栏温温地望着易修。“大哥可知,当初你向父王建议送我去丹国为质时,我就在门外,刚好听了个清楚。”易禾伸手摆开碗筷,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现在想来我竟不是很生气,想必屈辱这种事物虽说不能习惯,但承受久了,总归会无视些。”易修目光陡然睁开,目光恨恨地望向易禾:“你原来都知道!”易禾点了点头:“知道又如何?其实说实话我并不在意那些。毕竟当时丹国兵临城下,总归要有人前去为质,我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这和亲耳听见在心里总归有些不同。”易修哼声冷笑:“如今见我蒙冤入狱,你定是无比欢喜。”易禾无比认真地摇了摇头:“我并不欢喜,而且大哥说错了。”他伸手,指间夹着两只竹筷指向易修,“你,一点都不冤。”说罢,他笑了笑,用竹筷摆弄了下碟子里的小菜,那是一盘凉拌鸡丝,下酒极好。“你对荆先生动手,与对我动手无异。”他微笑说道。所以,以你对我动手的罪名送你入狱,你一点也不冤。他抬眸望向易修:“大哥不打算和我一起吃吗?”易修咬牙,恨声道:“你带来的东西,我怎敢吃?”易禾温温一笑,未曾作答,兀自动筷夹着碟中凉菜,送入口中。“这下,大哥可敢了?”他问道,“离了岁新,赴那与文国交界的边城,大哥想必再也吃不到这般人模人样的食物了。”易修转眸,咬牙切齿道:“拿来,有何不敢!”易禾面容浮现笑意。“大哥果然胆大包天,正如买凶杀人,破坏祭祀,勾结他国。”他将凉菜向前推了推。“可是我说了,我只是带些吃的来看大哥。”他眨了眨眼睛,叹声说道,“并未说要和大哥一起吃。你敢与不敢,与我何干。”他的话音极是温暖,像是牢狱间的一缕阳光,只是正如他那周身的灰衫,即便是阳光,那也是灰暗的。说罢,他一边好奇玩味地打量着易修,一边闲适地喝酒吃菜。正如他所说,带些吃的,来看大哥。就像市井小儿,带把炒黄豆,去看木偶戏。此看与彼看,正如探看与看戏,两种意思一点也不相同。易修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易禾离开未过多久,易修窝在牢狱的干草间,屈辱,愤恨一瞬齐齐涌上心头。他握拳重重砸在牢狱的墙壁之上。“若我能有翻身之日,定要你和那荆长宁尝尽世间苦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道轻微的步伐踏在牢狱之间,直到停在易修的牢狱前。一只残缺的手攀到牢狱的栅栏上。声音沉闷,亦是满满的恨意:“我帮你,你可敢信我?”毕春君目光幽深地望向易修。两对蕴藏恨意的目光在阴暗潮湿的牢狱间重重相撞。“我该如何去做?”易修问道。毕春君咬牙说道:“此事的关键终究还是在那荆长宁身上,据我所知,她当初劝说丹王放易禾回来,定是有所允诺,你想办法去丹国面见丹王,定能借丹王之力杀了荆长宁!”……荆长宁这一睡,似是在时间尽头又走了个来回,只觉周身发烫,像是被火焰炙烤一般。正午的阳光温暖,南宫落月见荆长宁的房间依旧没有一丝动静,皱眉推开了房门,便见荆长宁脸容红热,伸手一触,极是guntang。“怎会是这样,不是控制住病情了吗?”她焦急唤道,目光一低便望见荆长宁内里雪白的衣衫上丝缕刺目的红色,这是伤口挣开引起的发热。“快找郎中前来!”南宫落月急急向屋外跑去。“你照顾郎君,我去。”黎夏闻言,拦下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