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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不禁内心一颤,心下好奇可是谁也不敢往里偷瞄一眼。紧接着便传出沈绍安带着怒意的声音,像是在质问:“人失踪了是什么意思?”沈绍安虽说一直面无表情,为人冷淡,但也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火,更何况在屋子里的人还是宗亲王沈绍安和镇国大将军贺骁,这可都是最为信赖的两人啊,对着他们竟然都会发怒,可想而知事态是多么严重了,于是众人不约而同又往外站了几步,生怕殃及池鱼。书房里,只见贺骁跪在地上头垂得不能再低,说话时没有了平时的散漫:“末将追上姜放时,他正巧被卷进了洪水中,徐公子见状立即下了水救人,谁知那水流前方是处瀑布,徐公子一时不慎被湍急的流水带下了瀑布。末将带人在周围找了三天依旧没有找到人。”沈绍安听完他的话竟怒极反笑:“没找到?既没有活着见人也没有死了见尸……”说到后来声音有些发颤,“连根头发都没找到那还回来干嘛!”沈绍晖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心里有些发憷,但今日春福不在这里他只能上前帮着安抚:“皇兄,先冷静点,贺骁已经留了一批人继续在那里搜寻,估计再过不久就有消息了。”他重新端了杯茶递上去,“徐公子都能从索魂阁灭门中逃出来哪会被这小瀑布难住,说不定正在回京的路上呢。”沈绍安也知自己是关心则乱,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见贺骁还跪在地上,便道:“先起来吧。多派些人继续找,务必把人找到!”之后京中百姓便时常能看到一批一批的军队往东北而去,然而也未听说东北有战事,一时之间对于这突然的派兵一事众说纷纭。不止是他们,就连朝臣也无人知晓其中原因,而唯二的知情人也是三缄其口,众人对于此事全然摸不着头脑。但是几个月之后见东北平静如常,众人也就渐渐将此事淡忘了。毕竟新皇登基,而北弄被沈绍钰的一系列暴行弄得是民不聊生,百废待兴,这些事都还等着沈绍安来善后。沈绍钰之前修的运河已完成大半只剩了一个尾巴,沈绍安觉得就这么放弃有些可惜,况且虽然之前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是不可否认沈绍钰的初衷是对北弄百利而无一害的,因此他力排众议,令工部继续了此工程。不过他也有了沈绍钰的前车之鉴,不再征用贫苦百姓而是派遣了大量官兵去修缮。官兵都是小伙子,年轻力壮自然是比普通百姓要有用许多,也大大加快了工程的进度。等到运河全部修完已是半年后,这半年里沈绍安励精图治,勤政爱民终于扭转了北弄满目疮痍的局面。如今的北弄虽依旧比不上□□时的太平盛世,但至少也能国泰民安。百姓也终于认可了这位新帝王,平时闲聊中也时不时便会提起,脸上的表情也是感恩愉悦。只是他们不知道他的圣上却不愉悦……如今的沈绍安再提起时已经能够神色平静了,但是语气里的悲痛却显而易见:“还是没有找到?”贺骁跪在地上,面色凝重:“末将无能,请陛下降罪。”今日沈绍晖没有在场,贺骁说完话后沈绍安并未立即说话,屋子里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许久之后沈绍安才抬手让他起来,痛苦地闭上了眼:“算了,都这么多次了,要是真降罪朕早就降了。”说完突然睁开眼,看着贺骁,“安排下去,朕要亲自去东北。”“陛下!”贺骁闻言大惊,“还请陛下三思。”皇帝御驾亲征非同小可,况且沈绍安刚继位不久难保外面没有乱党余孽,因此贺骁自然不会赞同他轻易离宫,只是他一介武夫嘴笨也不知该如何劝,因此此时此刻无比希望沈绍安能在此处,至少还有个帮手。沈绍安很是坚持,甚至情绪有些激动:“朕已经等了半年了,还要等多久?无须再言,朕意已决。”贺骁张张嘴还想说话,然而沈绍安却挥手让他退下了。然而东北终究是没能去成。不久后昔日落败的兰庭联合周边小国卷土重来,大肆侵犯北弄西北边境。沈绍安立即派贺骁前去支援,随后又御驾亲征。上次的惨败让兰庭咽不下这口气,这一次可谓是动了真格,竟然派出了兰庭半数以上的兵力,并且联合了周围十数个小国,阵仗浩大,气焰嚣张。这一战之艰难堪称北弄之最,激战一年双方陷入僵持。又用了一年将兰庭军赶至辉山附近,但众人依旧不敢掉以轻心。这场西北之战最终历时三年才将兰庭军彻底击溃。最后一战沈绍安亲自上阵,单枪匹马闯入敌方阵营亲手砍下了兰庭王乌兰若贺的头颅。至此兰庭军再无反击之力。其他周边小国也被一举歼灭,北弄大获全胜。此战之后再无人敢犯北弄,北弄终于迎来了真正的太平盛世。天下安定后立后也被提上了日程。沈绍安看着底下一群忠心爱国的老臣只觉得头疼无比,对于选妃立后之事他们比谁都关心,若是放到民间只怕媒婆看见他们也要自惭形秽。对于立后一事最为执着的便是礼部尚书,自从西北战乱平息后这位尚书大人可谓是每日上朝都要提上一遍,日复一日,不辞辛劳。“此时容后再议。”沈绍安依旧是用这句话打发。然而今日尚书大人明显是不接受这个说辞,不依不饶道:“陛下,此事不可再拖了,皇后之位空缺,后宫难以安宁啊。”尚书大人言辞恳切,然而众人的表情却是一言难尽,只因为这位大人许是心里太过着急忘了这几年来他们的圣上未纳过一位妃子,何来的后宫难安?沈绍安对于这套说辞早已听腻了,依旧不为所动,见他还想继续说立马打断道:“朕乏了,今日就到这吧。”说完便起身离开,不给尚书大人拦住的机会。群臣恭送后陆陆续续出了殿,见尚书大人垂着头都上前拍拍肩七嘴八舌安慰道:“皇上也还年轻若实在不想立后就先不立,你这么着急作甚?”“就是就是,你这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尚书大人瞪了说话的两人一眼:“皇上可二十又九了,平常人这年纪孩子都快娶妻生子了。”其他人被噎得说不出话,这时不知是谁感叹了一句:“若是沈大人还在朝中就好了,皇上至少还会听进去几句。”沈默两年前便因身体年迈告老还乡,沈绍安体恤,封其为武阳侯。沈绍晖与贺骁一向不参与这些人的谈话,因此远远走在最后方。沈绍晖问道:“还没找到么?”贺骁摇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沈绍安叹了口气:“都四年了,就算是个尸体也早该找到了,你说一个人怎能消失得如此彻底?”“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