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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外外修整一新,迎接小姐未来的姑爷,京城为官的荣毅。荣毅年纪比阮文烟长了数岁,又是官场厮混着的,看上去便成熟了几分。阮大人对这个姑爷还是满意的,亲自陪着他走进内院。阮夫人则热情满满的指挥众人准备上好的酒席,一面抽空去女儿房中催促,要她收拾妥当之后出来见人。阮文烟懒懒应着,看着铜镜中被贴身丫鬟侍弄的自己,平日很少用到的繁复精美的头饰被戴在头上,明显的重了几分。秀儿还拿起了水粉,要往她脸上涂抹。阮文烟惊问:“涂这个做什么,平日里也不用的?”秀儿解释道:“小姐近来睡得不安稳,脸色略差一些,用些水粉修饰下。”阮文烟拦着:“不用,平日什么样子,今日就怎样吧。连这头饰,又不是见什么大人物,这么隆重做什么!”说着伸手要自己拿下来。丫鬟连忙拦下她,秀儿道:“怎么不是大人物,老爷都亲自陪他了。小姐你忍耐一下,待日后嫁过去,就不必如此重视了。”阮文烟心里突然涌起荒唐的感觉,父亲还有母亲对荣毅的到来都略显紧张,可见重视的紧。可他不就一个小辈吗,至于吗!难道是怕怠慢了,对方就悔婚不成!阮文烟望着镜中愁云密布的自己,越发肯定了这个猜测。一定是的,因为苏家悔婚,蹉跎了年华,现在的她,已经成了父母手中一块烫手的山芋。荣毅还算谦恭,并没有一般京官目空一切的狂妄,温言浅笑和阮大人聊的热络。阮文烟在母亲的陪同下走进前厅,第一次见到她的未婚夫婿。只是,眼前之人并没有给她特别的感觉,中等身材,相貌说不上难看但也不算出众,脸上是温和的笑容,客气又疏离。第一次见面,略显局促,可以谅解。桌子很大,阮大人夫妻居中,荣毅在阮大人一侧,阮文烟在其母一侧,一抬头,便正对着荣毅。饭菜依次端上来,为了活络气氛,阮氏夫妻简直不遗余力,每道菜上来都要解释几句,或是产地,或是典故,荣毅温和有礼的笑着点头,还不是询问几句,或是赞美几句。三人有说有笑,直看的阮文烟一阵阵难受。这就是她将要面对的人,将要面对的生活?为何给人一种雾里看花的距离感。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和父母相处的平和。三人言笑晏晏,她听的胃口全无。阮夫人看出女儿有些反常,想着两人初次见面,又是那种关系,尴尬些很正常,便没往心里去,只是帮她夹了几筷子菜,叮嘱几句“多吃点”。饭局将半,荣毅感到未来岳父母还算谈得来,放下一半的心。看了阮文烟一眼,然后才谈起另一件事。“伯父母久居江陵,怕是不知京城中事,如今,皇上治下清明,朝局稳固,已非昔年可比。朝中不少观望之人,已经放弃了相王,一心一意支持皇上。……”阮氏夫妻对视一眼,怎么突然说起这些来了,他们又不在京城,跟这个没关系啊!阮文烟倒是来了点兴致,她直觉,他还有别的要说。荣毅接着说道:“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皇上继位名正言顺,却总有些人狼子野心,妄图拥立相王,好挣一份从龙之功,这些人最是可恶,相王无心也被他们撺掇的有意了!”阮大人看向荣毅:“贤侄说这些,意有何指?”荣毅:“伯父怕是不知,相王不知何时出京,在西北一带收拢了一帮乌合之众做下属,还公然对抗原奎原将军。这件事,朝野震惊,只是要拿相王问责,偏他拒不认罪,皇上顾念手足之情,又无人证物证,只有原将军一面之词,也不好过于严厉,只能暂时拘在宫中。”阮大人:“雁过留痕,只要相王做过,定然会留下证据,怎么可能查不到证据呢?”“原将军第一道奏折写了,会送证人证物进京,可一个月过去了,什么都没有!韦相得到消息,说相王在江陵出现过,暗中派人查看,却是只派的人过来,未见有人回复!”阮夫人不是很明白,插言道:“相王确实来过江陵啊,与北历议和……”“不过十数日时间,怎么可能赶到西北又赶回来,所以众臣才怀疑,相王私下离开过京城。”阮氏夫妻还是不解,这跟他们有关系吗?看他们神色,荣毅有些急躁,强自按捺下情绪继续道:“相王确实曾在江陵长期逗留,韦相有人证,只是不方便露面。所以我们再找一个证人来证明不就可以了吗?”做伪证?阮大人忙要摇头,荣毅已急道:“不是要伯父您来做,是想请您说服另一人来做。”第二百零三章情义重于山“找谁?”阮夫人傻傻的问,果然便得到阮大人一计白眼。荣毅看向阮文烟。阮大人忙道:“不好,不好,烟儿不会说谎,更何况她很少出门,去哪里见相王,说出去也没人信啊!再说……”再说她是你的未婚妻,与别人私下见面,那名声还要不要!荣毅好笑道:“伯父,我怎么可能要烟儿做这种事!”这话让众人放下一半的心。“听说烟儿与江宁郡主是闺中好友,所以,想请烟儿说服她来做。”江宁郡主?李媛。阮大人皱眉,神色凝重。阮夫人看向阮文烟,又看了荣毅一眼,重重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筷子。阮文烟这才醒悟过来,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图的是这个。荣毅看着阮文烟:“江宁郡主人在宫中,皇上对她很是照顾,投桃报李,她也该为皇上做点什么。只不过,大概是碍于先前的言辞,不好自己推翻。如今,只需我们给她一个台阶下。烟儿跟她关系亲密,你好言相劝,晓之以理,让她知晓这件事的利害,相信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阮氏夫妻都不出声,阮家远离京城,这些斗争跟他们本来没有关系。他们不怎么介意上面坐的是谁。现在,算是麻烦自己找来了,站队啊……只是目前看来,也没什么好选择的,龙椅上的那一位,已经坐了两年了,还能有多大变数?所以这个选择也不算很难,只看女儿自己的吧。阮文烟静静的坐着,端庄娴雅,似一支雪中静待的盛放寒梅,幽香远布,又寒意笼罩不可近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