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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云虚凌氏,你竟然要拜弑兄仇人为师?”她不知这小孩是怎么想的,只觉得他小小年纪,要么是真傻要么是真心思可怖。“我无意复仇。”徐泗耸耸肩,说了句大实话,虽然看在别人眼里纯属瞎话。“孬种,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没想到幽渚司氏竟出了你这等胆小如鼠、苟且偷生之辈,实乃家门不幸,奇耻大辱!”阿瞳丹凤眼一瞪,毫不客气地羞辱道,“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徐泗胸口涌起一阵无力感:姑娘,讲讲道理。我要报仇,你要杀我,我不要报仇,你还是要杀我。给条活路吧……凌九微菱唇微启,刚想说什么,被一声“家主”打断。三人同时转头,远远的跑来一个青年修士。那修士跑一脚颠三颠,体态过于丰盈。徐泗感慨着,同样款式的修士服穿在不同人身上,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别人穿着那是轻盈飘逸一尘不染仙气逼人,他穿着除了像出丧的就是像守孝的。可见皮相还是很重要的。就这么一张坑坑洼洼的脸配上水桶的身材,穿什么都好看不了。“家主,司芝兰豢养的妖兽全数出动,方家主那边有些吃力,邀您前去助一臂之力。”“月球表面”慌慌张张地急刹车,敛敛衣袂,举手投足间皆彬彬有礼,他握剑抱拳,垂首鞠躬,温声细语道。司芝兰三个字吸引了徐泗的注意力,随后他又捕捉到一个词,妖兽,随即脑海中与之相关的记忆直接迫不及待地蹦出来。要说这幽渚司氏靠什么本事闻名修真界,得以跻身修仙世家的行列,让各方人士不可小觑,就是靠司氏能cao控妖兽为己所用的独门绝学。其实原理很简单,只要在捕获到的妖兽头颅上,分别于百会xue、上星xue、风府xue三处大xue上钉进三根裹了司氏秘制符咒的木钉子就行了,这之后,妖兽神识被封,只听命于给他下钉子的那位司氏人,以击掌与口哨为提示。原理简单归简单,却只有幽渚司氏能做到,而且亦非每个姓司的都能做到,这项独门绝学只传本家嫡亲弟子,血缘上隔得有些远的旁系都与此秘术无缘,木钉上的符咒里亦需嫡亲弟子的血做引子才能奏效。妖兽神识被封后就是最忠心耿耿的士兵,被豢养后又经过长年的精心照料,战斗力更甚从前,幽渚司氏的妖兽大军一度曾令人闻风丧胆,所向披靡。可到了现任家主司芝兰手里,不知为何,这支妖兽大军已然沉寂了太久。这是一场硬仗。在场所有的修士皆面色沉重,但一想到本门弟子被残忍戕害者不知几许,又都咬咬牙,心中暗暗发誓,今日非要把幽渚司氏全都挫骨扬灰,让所谓的妖兽大军永远沉寂。徐泗脱了自己那身招人眼刀的外袍,团巴团巴裹成一个球抱在怀里,仅穿着一件薄如蝉翼又被血染红了的里衣,颤颤巍巍像个跟屁虫似得一路黏在凌九微身后,腹部伤口的疼痛已经让他有些麻木。他只是不停地在出着冷汗,两条腿跟灌了铅似得,软的像面条,走两步喘口气。他真的很不想去围观围剿他“兄长”的宏观场面,可以为了跟紧目标人物,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缀上。边走心里边不停地骂娘,恨不得把2333拉出来千刀万剐,再鞭骨头泄愤。阿瞳想拿条绳子绑他,免得教他跑了节外生枝,被凌九微用眼神制止,才发现,这小孩哪里也不去,只一个劲跟着他们。阿瞳也觉得奇怪,时不时眼神飘过去打量徐泗,心想这小孩不趁乱逃命,非要凑过来看众位道友如何降服他哥哥,真是怪胎。徐泗:“……”姑娘,收起你的目光,不要随意揣测本大爷的想法……原路返回的途中,徐泗发现所有的修士都在往北边跑,那里应该就是妖兽大军大战群修的地方。待走近一些,人与兽的混战让徐泗抬脚抬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迈出步子。大概每三四名修士围着一只妖兽,合力镇压,而场上少说也有百头妖兽,这些妖兽体型巨大,形态不一,却各有各的恐怖;技能不一,却各有各的威力。一时间,修士的惨叫声,妖兽的嘶鸣声不绝于耳,不知是人的还是妖兽的鲜血,四处飞溅。场面好惨烈……徐泗觉得有彻骨的寒气自脚底升起,一路流向心窝,冷的他牙关打颤,他搓搓膀子,发现凌九微已经走远,连忙扯着僵硬的腿跟上。这时,突然有只看上去并不那么高大的妖兽横在了他面前,长得也有点“可爱”,挺符合徐泗的审美趣味——如果它不是瞪着绿光闪烁的竖瞳,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猩红猩红的蛇信子的话。徐泗翻了个白眼,直接抱着头就蹲了下来,活像只缩脖子等死的鹌鹑。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事,徐泗很快就悲哀地发现,以这条蛇为首,所有的妖兽都在往他这边聚拢而来,前赴后继,跟饿了一年突然看见rou骨头的狗似得,别提撒丫子撒得多欢了,完全视刚刚还在殊死缠斗的修士为粪土。完了完了。徐泗的心瞬间凉了半截。第67章抓到一个修仙的3不过是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场上几乎所有妖兽全都挤攘到了一处,体型小一些的在里大一些的在外,头朝外尾巴朝里,一圈一圈形成包围圈,整齐划一地像是统一服从了某人的命令。妖兽圈中心的徐泗蹲在地上转了一圈,心跳频率逐渐回归正常水平,他发现这些顶着奇形怪状面孔的妖兽并没有恶意,也没有对他发动起任何攻击,相反,这包围圈把他与所有修士隔离了开,妖兽们很安静,只有在有修士试图突破进来的情况下才会反击。这护犊子一般的情形,倒像是在保护他。徐泗心里纳闷儿,但他现在被团团围住,压根看不到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司芝兰,你已是强弩之末,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一声洪亮如钟的男声响起,徐泗屏气凝神,调动全部神识聚集到声源处。“呵呵呵呵,封家主,我司芝兰做错了何事,有何道理乖乖束手就擒?”这声音应该就是司篁的哥哥司芝兰了,徐泗默默地爬上那条蛇,踩在蛇脑袋上伸长了脖子张望。司芝兰年少成名,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桀骜不驯张扬跋扈的邪气,很不把场上这群迂腐守旧,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放在眼里。他立于一只足有三层楼那么高的黑熊背上,绀青色长袍在夜风中上下翻飞,左手持着长剑,有鲜血自剑槽不停往下滴落。月光下,剑身映出的冷光约莫三尺宽,恰好映在他苍白的面上,他狭长的眸子微眯,下巴一扬,无端端生出一股睥睨群雄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