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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不由自主地生了出来。虽然心里还是想着他,可却憋着一口气。当爹说起教育局的王主任那边牵线,给介绍了一位解放干部时,就勉强点了点头。这天,在茶馆里,她穿着一身洋装与那人见了面。那人穿着一身土黄布制服,看着还算厚道,待她也挺热情的。就是面相显老,长得又黑又粗,一看就是乡野出身。再一问年龄,竟然比她大十六七岁?她心里有些疑惑,这个年纪不是早就该成家立业了吗?怎么可能一直单身?那人却笑着说道,以前家里的确给说了一门亲事,可媳妇过门后不久,就生了一场大病,早早地去了。这些年来,他随着部队东奔西走忙着闹革命,结果就把婚姻大事给耽误了。听了这番解释,她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却哼了一声。即便她与叶家闹得不堪,也不至于找个鳏夫吧?瞧瞧那人的模样,哪里喜欢得起来?可回到家里,爹却劝她。说陈同志虽然年纪大了一点,可人家在市委工作,还是刚刚转业的革命干部,正是时下的热门人选。这一时半会的,还真难找到比他更合适的结婚对象。另外,王主任跟爹讲了,外面一听说陈同志尚未成家,那介绍人都快踏破门槛了。而陈同志却很正派,一口回绝了不说,连见都没去见一下。你呢,可是王主任专门打了包票,说你人好又聪明,还有文化,人家陈同志才答应见面聊聊。回来后,人家对你挺满意的,也希望有进一步的交往。可到了你这边,咋就把这个机会给白白丢了?“美华,你可知道这城里城外有多少世家小姐正上赶着巴结呢?”爹一劝再劝。林美华开始还咬着牙,不肯答应。心说,这陈同志的条件再好,也比不上抒文的一星半点儿。让她嫁给这样的莽夫,想都不要想。可爹接下来的一席话,就像一瓢凉水迎面泼下,让她顿时清醒起来。“美华,你也不小了,不要再跟爹怄气了……说实话,你和抒文并不合适,就你那性子,爹还不了解?你俩一直相安无事,那是抒文在让着你,可一旦他的耐心没了,你俩之间的争吵是不可避免的……放在过去还好,家里衣食无忧,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如今时代变了,早已不再是世家的天下了……”“……你看看外面的那些标语,再听听那满世界的口号,社会阶层已经发生了根本改变,不要以为靠着一张脸,就能舒舒服服地过下去,那早就不吃香了……”“美华,你睁眼瞧瞧,现在凭得是啥?不是学识和长相,也不再是门第,而是手中的权力和地位……陈同志才是你最理想的伴侣,看看他还不到四十岁,就已经是市委委员了,还主抓文化教育,那王主任都归他管呢,你想想,这官得有多大?换作过去,你这可是官太太了,别人见了你都得敬你三分,甚至还要称呼你为夫人,这比跟了那个叶抒文要强百倍吧?”“美华,听爹的话,你就点头吧?只要跟了陈同志,以后可是衣食无忧,继续过那种人上人的生活……况且,王主任说了,市里的文化单位都归陈同志管,你想去报馆工作立马就给安排,想去大学也成,总之所有的单位随你挑选,你还想啥呢?”“还有啊,你哥你嫂子他们,回来后就一直闲着。现在搭上了陈同志,这些问题都能帮着解决……以后,你可就是咱家的姑奶奶了,要啥有啥,就连爹和娘也能跟着沾沾光呢……一家人走出去,脸上也有光彩啊……”林美华还在犹豫着。可爹接下来的这番话,却让她如雷轰顶。“美华,算算时间,你回来也有两个月了,那叶抒文露面了吗?迄今为止,连个人影儿都没见到……那叶家太太呢?和你娘一向走得很近,可也没见她露过脸……”“爹跟你说啊,你娘在布店里碰到过一回,那叶太太和你娘客气地聊了两句,你娘还主动邀请人家过来,可人家至今就没上门……这说明了啥?还不明白吗?所以就死了那条心吧?”“美华,不要忘了,咱和叶家退婚那事,可是登了报的。那叶家迟迟不肯露面,可见无丝毫和好之意,而这一登报不当紧,日后恐怕也没有门当户对的世家肯和咱家联姻,所以不要再想着叶抒文了……或类似于叶家那样的门第,那条路已经断了……”“况且,你再瞅瞅和你年龄相当的世家子弟,要么早已婚配,要么早已定亲,哪里还有单着的?而陈同志是个多好的机会啊?要人有人,要权有权,至于那感情嘛,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林美华感到绝望了。可她还不肯死心,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于是,第二天就找到了报馆,她想亲耳听到叶抒文的想法。可到了报馆,却没见到人。茶房说两个月前,叶先生领了一项紧急任务去了外地。具体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确定。她问是什么任务?那边说是保密。林美华彻底绝望了。心灰意冷之下,就答应和陈同志见面。不过有言在先,只是先接触一下,并不代表她同意那事。再次在茶馆里见面时,她这边很冷淡。可那边却很热情。从这以后,陈同志经常带着她去参加一些文艺活动,让她感受一下时代气息。渐渐的,她也没那么难过了,甚至有了一点兴致。殊不知,他俩在公开场合频繁露面,等于证实了那些传言。林美华和市委的陈远锋同志正在交往。很快,文化系统内都知道她和陈同志在谈恋爱。对她也格外客气起来。纵然有了解底细的,在心里鄙视她,可面上却是热情有加。而她自己呢,从不认为在谈恋爱。也未答应过对方什么。在这种错觉中,她越走越远。到了最后,再也无法回头。*这两个多月,叶抒文去了哪里?他自己也感到惊讶。原来,报馆的孙主编带着他和另外两位责编去京城参加培训去了。这一去就是三个月。他不知这样的好事为何会落到自己头上?报馆里比他资格老的,多得是。怎么也轮不到他吧?可主编却偏偏点了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