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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槿泛起困来,靠着身后的书柜打起了盹。直到暮色已浓,秦子明踏进屋子,想问问他们要不要用晚膳,却见一人正埋头看书,一人正靠着书柜浓酣未醒,十分诡异又和谐。他不禁纳闷,公子不是要和王姑娘说今天的事,怎么两个人都不说话,一个还睡起觉来?他轻手轻脚挪到江清流身边,将烛火拨亮了些,江清流察觉到变化轻瞥了他一眼,翻了下书页,随口问道:“王姑娘还没有来?”迟迟没听到回答,他略感疑惑地抬头望了眼秦子明,却见他神色颇为古怪地看着自己,一只手正指着自己身后。他顺着这个方向转头望去,不禁瞪大了眼,正瞧见王槿歪着身子靠在书柜上睡得很沉。他转头轻声问道:“王姑娘什么时候来的?”秦子明道:“来了都有半个多时辰了,公子你都不知道?”江清流瞧了眼手里的书卷,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朝秦子明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把晚膳先准备起来,再烧壶茶来。”“是,还是茉莉花茶?”秦子明问道。“换乌龙茶吧。她待会睡醒了,喝这个可以醒下神。”江清流看了眼一旁的王槿,嘱咐道。秦子明会意退下,江清流去榻上取了床薄被,拿到王槿身边,替她盖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了被褥的重量,王槿倚着书柜的身子正慢慢往下滑,江清流急忙将她扶起,却不料失了平衡的王槿又一头栽进了他怀里,还顺势在他身上拱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起来。江清流只觉身体发僵,一动也不敢动。此刻王槿正枕着他的肩膀,鼻间的气息打在他的脖颈上,痒痒的,麻麻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酥然之感。他将一只手臂轻轻环绕过王槿,固定住她的身体,另一只手将那滑下来的薄被重新盖在王槿身上,又因王槿此时的睡姿正压着自己的腿,便也不敢再动作,就这么揽着睡得正香的她,自己也闭目养神起来。过了小半个时辰,秦子明的茶都送来了,王槿才终于有醒来的迹象。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动了几下,江清流立即睁开眼,见她眉头微皱,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便知她这是要醒了。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这般近的距离,大约便是他们之间的极限了。他松开揽住她身子的手,将她轻轻放到地垫上,盖好薄被,自己则坐到书案前,重新拿起了书卷,只是心里莫名的失落和惆怅竟让他失了神,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很快,王槿就醒了,她尚有些迷糊地坐起身子,揉了揉眼,待看清江清流后,才反应过来。“江公子,”她伸手抓了抓被子,不好意思道,“我睡着了吗?现在什么时辰了?”江清流朝她微微一笑:“现在快酉时末了,姑娘想必是累了,才会睡着。”他倒了一杯乌龙茶递给王槿,“喝点茶醒下神吧。”王槿乖乖地喝了茶,将杯子递给江清流,瞧了眼外面已是蒙蒙的夜色,笑着叹了一声道:“原想着我等江公子看完书再说,没想到却变成江公子等我睡醒了,还好不算太晚。”江清流也一笑道:“的确不晚,正赶上晚膳,不如我们用完膳再聊今日之事吧。”王槿本想推辞,但江清流对自己多有照拂,这点面子都不给也太说不过去了,反正已经这么晚了,再晚一点也没什么大碍,便点头答应。在外面站岗的秦子明得了信便喊了下人传膳,王槿则跟着江清流坐到了饭桌边。她见上菜还有一会,便先开口问起了今日之事。☆、第五十六章始末“今日怎么这般巧,江公子恰好也来了仙客来?”王槿好奇问道。“并非巧合,我是知道了陈小姐约你来此,才特意跟来的。”江清流开门见山道,见王槿面露惊讶,便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自你们初识,陈小姐便对你存了芥蒂,只是一直未有所动作。我让子明暗中关注她的动向,昨日知晓了她约你入城一聚,我猜她定另有目的,便让子明查探了缘由,其中果然有猫腻。”他顿了顿,见王槿露出听故事般紧张又入迷的神情,并未有其他表现,不禁心头微松,继续道,“当日她除了派人去你家下帖,还让身边的贴身丫鬟以还礼之名去了贺家一趟,将今日宴席之事透露给了贺家二公子。若她是想借宴席之名与那贺二公子私会倒也没什么,只是,”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明明对这贪图美色的贺家公子极其厌恶,又怎会特意让他知道自己出门赴宴的消息。其中必然有诈。而她要诈的这个人…”他转头看向王槿,眼神透着一抹难言的怜惜和后怕,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一点出现的话…王槿本还有些迷糊的思绪和不确定,听到这里也就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了。她垂眸盯着光滑的桌面,自嘲的笑笑:“其实她真的想让我不好过,方法多得是,这般费周折,反而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呢。”说到这,她抬起头,站起身,朝江清流认认真真施了一礼,谢道:“今日之事多亏了江公子及时相助,这番恩情王槿铭记在心!”江清流急忙将她扶起,手却在触碰到她的一瞬又停住,收了回来。他示意王槿坐下,“姑娘不必谢我,此事也算是因我而起,让姑娘遭此算计,是我有愧于姑娘,该当赔罪才是。”江清流凝视着她的容颜,郑重道,“我在扬州之事已了,不日即将离开,但心中着实担心陈小姐今日之计不成,他日会再生算计,而姑娘心性纯善,恐怕会落入她的圈套。”王槿皱了皱眉,不解道:“因公子而起?此话怎讲?陈小姐难道不是看我不顺眼才这般捉弄我?”江清流轻轻摇了摇头,刚要说话,瞥到桌上已端了好些菜上来,其中正有他特意点的扒烧整猪头。他拿起筷子,夹了个猪耳朵到王槿的碗里,道:“记得姑娘爱吃这个,咱们边吃边聊。”看着王槿神情微赧,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夹着吃起来,他心情便好转了许多,继续道:“这一个月内陈小姐曾数次写信于我,有一回便提到了这贺家公子,是以我才知道她并不属意他,只不过陈知府似是有意与贺家结亲。她今日这般设计便是想利用你摆脱这门亲事,至于另外两位小姐不过是她想要有人做个见证,让那贺公子想赖也赖不掉。另外一点,”他摆在膝上的手握了握,“是我平日言行有所疏忽,让她有了误解,更让姑娘无辜受了牵连。”王槿闻言连忙放下筷子,安慰道:“若是因为这个,公子大可不必自责。陈小姐的心思本就不是外人可以控制的,而她要做什么更是无法预知。”她眉头一挑,语含戏谑道,“况且公子这般风采,仰慕者可不会只有陈小姐一个,若是她们每人都闹出点什么事,难道公子都要引他人之咎而责备自己?”江清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