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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迟了。”小腹那处却像是在回应一般,愈发抽疼了起来。疼得她站不稳脚。疼的她面色发白,手紧紧攥着那木头窗棂,却还是没忍住,摔了下去。“来人——”赵妧的声因疼痛而有几分虚弱,在那风雪“呼呼”之中尽数被掩了去。她昏倒之前,看见六顺端水进来,而后是金盆掉地的声音,连着一声,“主子!”震耳欲聋。可赵妧却再也说不出话了,她的手覆在小腹上,那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疼入心肺。“我的孩子……”———而府外。徐修外罩一身黑色斗篷,灯火下他的面色很好,正负手站在一处。他见四惠迎面而来,轻轻颌了颌首。四惠低头朝人屈膝一礼,很平一句,“您还是回吧。”徐修拢了眉,道下一句,“她……”他刚出了声,眼滑过那漆黑的夜,与那白色的雪……笑了下,“是我不对,如今天色已晚,风雪又大,她又怕冷,许是要睡下了。”“那明日,明日我再来找她。”徐修这话说完,便转身迈开步子。四惠看着灯火下徐修的背影,开了口,“驸马,您……”可她这话尚未说完,后头便传来丫头急急一句,“四惠jiejie,主子出事了!”四惠转身,看着那跌跌撞撞跑来的小丫头,忙快走上去扶她一把,一面是问道,“主子……”“她怎么了?”这是男声。四惠与小丫头一道抬了头,看着徐修拢眉又问一句,“她怎么了!”小丫头虽不曾见过他,却也晓得他就是那位驸马爷,便忙又拘一道礼,口中说着,“驸……驸马爷,主子她摔倒了!”徐修闻言,忙大步往前走去。却忽的想到这不是徐府,他亦不晓得妧妧究竟在哪,便停了步子,转头看着两人,面色仍不好,吐出两字,“领路。”小丫头看了看四惠,又看了看徐修,忙“哎”了一声,快步往正堂走去。等到正堂的时候,已是一片混乱。徐修停了步子,他看着那行走的女侍们,手中或是捧布,或是捧水……步子走的很快。而那屋里,灯火很亮,人影晃动。却无人说话。六顺见四惠来,忙迎了上去,“jiejie可回来了,主子方才摔倒了,如今已请了孟大夫和稳婆过来。”“稳婆?”徐修皱了眉,他看着六顺,声有几分颤,“妧妧是怎么了,为何,要叫稳婆?”六顺这才看见徐修,她看着徐修,面上愈发不好……主子为他做过什么,他又回报了什么!若不是因为他,主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只要想起主子,如今昏迷不醒躺在床上,就愈发恨起了这位来。如今听他懵懂一句,心下冷笑一声,面上也没几分好,“您说叫稳婆做什么呢?那是接生小孩的妇人,您说唤她来做什么!难道您不知,主子已有八个月的身孕——”她这话说完,又嗤笑一声,“是了,您怎么会知,您对主子了解多少,又知道什么呢?”她这话着实不够尊敬,亦有些大胆了。四惠皱了眉,拉了她一把。六顺停了话,又看了徐修一眼,勉勉强强拘了一道礼,“驸马爷,您就好生坐着嘞!”她这话完,便拉了四惠的手就往屋子里去。路上四惠,便责怪了人一回,“不管如何,他如今都还是主子的夫,你这样——”六顺横眉冷眼,“我这样怎么了?主子如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我还能给他什么好脸色?便是主子醒来,要骂我,打我,我也要说!”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徐修仍站在那处,雪很大,他却未撑伞。他的双脚,犹如千斤般沉重……孩子。他与赵妧的孩子。他竟不知,他们有了孩子。八个月,那不是妧妧离家之前……不知是冷还是怕,徐修竟生生打了个冷颤。他面色灰白,唇也无什么颜色,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走的缓慢又沉重……那通亮的屋里,人影晃动,却无她。他想起那年,她与他商讨要孩子,眉眼璀璨,在他的怀里轻轻诉说着以后。诉说着要儿要女,诉说着一代又一代。而如今,他们果真有了孩子。他却不知。徐修心没面稳,他仍看着那屋子,雪滑落在他的眼睑上,惹来一层薄雾。他却没动。他想着这连月的日子里。她一个人感受着孩子的长大,一个人经历着孕后的痛苦,连一个诉说的人都没有。她该……多难受。他想着往日那个娇气的姑娘,连脚脖子酸一会也要与他撒起娇来,“徐修,我疼。”徐修,我疼。那如今,她该有多疼。徐修紧紧攥着袖下的手,雪掩盖住了他的发、他的斗篷、他的脸,可他却仍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屋子。门开门合,进进出出许多人。徐修被拦在外头,只能站在门外听着里头传来的声音。他听见她们说,这个孩子怕是要早产了……早产?那他的妧妧……会不会有危险。徐修进不去,他被从斯拦在门外,袖下的手攥的很紧,眼一瞬不瞬的望着那紧闭的屋门。而后,他听见赵妧醒来,她哭着叫着……声声传入他的耳里。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在外站着,无力的站着。徐修从未这般无力过。失去徐宅的时候,他没有。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没有。可如今,他头回痛恨起自己的无力来。他的妻子就在里头受难。那么怕疼的她,如今疼的却连喊都喊不出了——徐修的眼仍望着那道紧闭的门,身子却在轻轻颤抖……直到夜深,门才开了。四惠走出来,她看见徐修忙拘一道礼,声却有些急,“主子的胎有问题。”徐修一怔,他的脸转向四惠,声因在外站了许久,有几分哑,“你说什么?”“主子的胎……没动静了。”徐修的脚步往后一趔趄,袖下的手紧紧攥着,他抬头看着那通亮的屋子,声有几分哽,“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知道赵妧对孩子的喜爱。就连那个王璋家的孩子,她都喜欢的每回要抱上好一会。何况——这是她的孩子,是她孕育已久的孩子,是她怀胎八月的孩子啊……徐修袖下的手仍攥的很紧,他看着那处,良久他才开了口,“孟大夫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