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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房间里探出头来的妖兽时,微微蹙眉。其余的修士亦看到了她,大脑尚未反应过来她就是沈星竹,身体便已做出了攻击的姿势。“尔敢!”圣君大袖一挥,强劲的袖风将所有出鞘之间尽数推回鞘内,脸上一派冷肃。修士们大怒,不知圣君为何要维护一只妖兽,还以为她这样的狠毒之辈果然已与妖兽同流合污,一个个怒目而视。双方剑拔弩张,只要谁的剑再动一下,就能轻易地打破平衡。赵狄最先反应过来那只妖兽的真实身份,而此时,顾叔同亦匆匆赶到,避免了一场内讧。当然,云来客栈里发生的一切,沈青崖还不知道。他昏睡了很久,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身上已缠满了绷带,而沈星竹和白鹿就睡在他的床畔。不知是那个好心人给她们用干草搭了一个窝,还铺上了毯子。白鹿用一个保护者的姿势圈着比它要大一圈的沈星竹,下巴搁在它的背上。它与沈青崖心意相通,沈青崖刚醒,它也睁开了眼睛。沈青崖艰难地坐起身来,伸手抚摸着它的角,心中一片柔和。他随即朝屋外叫了一声,便有人推门进来。来人正是封烨,看到他醒了,甚是开心,忙招了小二端来膳食。沈青崖与他见礼,“我还未谢过兄台,谢谢你带我小师妹出来。”封烨摆摆手,饶是已经知道了实情,可听沈青崖把一只妖兽喊做小师妹,仍觉得别扭,“你要谢就谢圣君姑姑吧,是她让我救的。”“不知圣君现在何处?”“在楼下与那平城城主商谈呢,一会儿就来了,你先吃点东西吧。”封烨说着,扫了眼沈青崖身上的伤,心说送佛送到西,便帮他把碗筷摆好。沈青崖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正欲用膳,脚边却传来异样的触感。他低头,便见沈星竹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走到他身边,低头蹭着他的小腿。“小师妹,你可是饿了?”他问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到底有多柔和。封烨目睹了他与妖兽亲昵相伴的全过程,闻着空气中隐约的来自妖兽的腥臭味,几度想开口打断,却又硬生生忍住了。因为沈青崖看起来没有半分不适,他眼中的心疼与柔情,无论哪个女子见了恐怕都会化作绕指柔。用情至此,当世罕见。于是看着看着,封烨心中那点怪异竟奇迹般地开始消退,甚至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于是他主动告辞,却在路过另外的房间时,听到些让人眉头大蹙的言论。“这终归不是个事儿吧?”“是啊,再怎么说,那也是一只妖兽。”“白鹿仙君对我们有大恩,我们怎能看他在这不归路上越走越远……”“可这妖兽毕竟是他同门师妹所化,这会不会……”“沈星舟已经叛变了,你们焉能保证沈星竹不会?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可沈星舟不是已经与她恩断义绝了么?”“……”一句接一句的小声议论里,包含着担忧与无奈。封烨知道他们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但他向来不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于是一脚踢在门板上。“你们叽叽喳喳说什么呢?很闲吗?”满屋寂静。修士们面面相觑,面色涨红,却不愿与封烨争论。若吵开了,打扰了沈青崖休息,便又是一桩罪过。封烨转身离开,心中却莫名烦躁。他自幼跟着师父修行,不爱与人打交道,这么多年下来,还是孤山剑阁的那些人最对他的胃口。如今师父已经被周自横一封亲笔信请入关内,他或许也可以跟着沈青崖一道去神京。只是那沈星竹……怕是会给沈青崖带来无穷的麻烦。封烨是个藏不住事的人,转头便去提醒沈青崖。他自认自己的措辞已经非常委婉,可实际上依旧直白。沈青崖知他真心提醒,便笑道:“不必为我担心,也不必恼怒。其实他们的担忧不假,妖兽毁我山河、杀我同胞,此仇不共戴天之仇。诸位修士与小师妹毫无干系,自不会、也不必设身处地地为一个敌人考虑。只是……我亦舍不下小师妹,这大约便是我的一点私心了。不论如何,我都要带她安全返回神京。”闻言,封烨略有动容。他曾听闻孤山剑阁的陈伯衍是个一等一的君子,可今日一见,他觉得沈青崖才是真君子,温润如玉,谦和有礼。末了,沈青崖又道:“再者,神京有我两位至交好友,有他们在,可保小师妹安然无忧。”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人记得封烨么?就是之前上孤山约战的那一个。☆、他的城仙君即将南归,他终于要南归。神京城中的友人却还未结束战斗,此时距离十二个时辰过去,还有整整十一个时辰。孟七七与尧光交手上百个回合,依旧没有分出胜负。尧光丢了自己的本命剑,实力大打折扣。孟七七却依托于守城大阵,实力突飞猛进,此消彼长之下,孟七七虽不能打败尧光,尧光却也拿他没有办法。可这还是不够,想要杀了尧光,这点实力还完全不够,甚至连抢夺大阵的控制权都很困难。“我说过,没有人能杀得了我。”尧光翩然落在宫城的角楼上,他眼中的愤怒和激动已经渐渐平息,望着孟七七的眼神又充满了包容和无奈。孟七七站在距离他大约二十步远的宫墙上,喘着气,余光扫过大雪之下的神京,入目皆是白茫茫一片,刺得他眼睛生疼。“季月棠已经死了,你抓着这一切又有何用呢?无论你怎么做,他都不可能再活过来。”他问。尧光微微歪着头,熟悉的困惑再度攀上他的眼眸。“其实你心里都清楚的吧,他已经死了,你不是他。可你依旧在自欺欺人,你病了,尧光。”孟七七的话语忽然带上了一丝叹惋,同情地看着他,而后这丝同情慢慢变为了嘲笑。“你为了天下,不惜杀了季月棠,立下千秋功业。可你又因为季月棠,亲手把所有的一切都毁了,到头来,你坚持的到底是什么呢?”孟七七的声音在寒风与飘雪中透着一股冷意,又仿佛被隔绝在时间长河之外,不知从哪段回忆中飘来。可这一次,尧光却并未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他只是微微怔住,眼神放空地似在想着什么,良久,他的眼睛里才终于恢复一丝神采,幽幽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可你错了,我不是尧光。”话音落下,尧光对着孟七七笑了笑,而后张开双手身体后仰,整个人便坠入了风雪中。孟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