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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更糟糕的消息——粮仓走水了。颐和倒吸一口冷气,早已脱力的身体差点没倒下去。她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怒道:“粮仓怎么会走水?!我在那里派了最多的人手,你们是怎么给我看的!”雁翎卫面色铁青,却说不出半句辩驳的话。孟七七却在第一时间窥破了白面具的诡计,突袭缠花楼是假,火烧粮仓才是真。仔细算算,来到缠花楼的白面具似乎并不多,如果他们真的想杀大师兄,不可能只派那么一个高手。粮仓,最重要的是粮仓。一旦粮仓被毁,民心必然大乱!颐和公主亦想到了此中关键,强打起精神抽调人手,火速赶往胶义街。此时的胶义街,火光比缠花楼更盛。那可是成吨成吨的粮食,是今后不知多久的时间里,百姓们赖以生存的口粮。可是一把火,让胶义街的百姓们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无边无际的绝望似苦海,将你淹没,你的眼泪是苦的,心是苦的,连呼吸都是苦的。一扇扇紧闭的门被打开了,无数的人无力地扶着门边跪下来,看着粮仓钱满地的尸体,和火光中被烧毁的粮食,痛哭抢地。哭声练成了片,听起来竟比妖兽的嘶吼声还要响亮。可是忽然,一瓢水泼了出来。一个半大的少年,穿着破旧的衣裳,背上还有妖兽抓出的伤口,血rou模糊。火光照亮了他面黄肌瘦的小脸,他吃力地提着一个小木桶,飞快地从中舀出一瓢水,又泼了出去。他在救火。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救火。可是那么大的火,就凭他一瓢水、又一瓢水,有用吗?他甚至都无法把整个木桶拎起来泼出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悲壮得有些可笑。作者有话要说: 王常林终于死啦~PS:这几天都出门在外,尽可能地写了几章存稿发出来。因为是双开,所以有点吃力。还是跟大家真诚的说声抱歉,这周六也没有更了,双休。☆、战金陵(六)“你们快来救火啊!”“咳、咳……快来啊!”被烟熏坏了的稚嫩嗓音,夹杂着忽起忽落的咳嗽声,回荡在胶衣街上。可也许是那火光太盛,太热了,以至于这些呐喊在传递出去的刹那,便被燃烧殆尽。谁都知道要救火,可是火太大了!救下这一场火,救下这些粮草,这本就不是他们能办到的事情。他们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地跑到这里,希望能从这里找到一丝活下去的可能,可是这一把火,彻底把他们的心肝都点燃了。燃烧的心肝在火中变成了黑色,他们都像被烧焦了,动不了了。“你快回来!”有人在大喊着。更有人冲出去,欲将那个固执地想要灭火的少年拉回来。可是忽然,前面的粮仓垮塌了,垮塌时形成的风又将火光推向了更广、更高的地方。热浪扑面而来,一下子将那少年和胶衣街无数的百姓隔离开来。凄厉的惨叫声冲破火光传来。“快回来!”人们焦急地呼喊着,谁都不愿意看到那个少年被火光吞噬。因为如果他死了,那、那他们的最后一点抗争,就好似随着希望一起消失殆尽了。他们是彻底的失败者,命运正扼着他们的喉咙,将他们往那火光里推。忽然,火光的边缘处的一面院墙上,也就是胶义街的北面,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衣的修士。他背对着众人,腰悬长剑,看他身形,应也是个半大少年。可他无疑成了众人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人们大声呼喊起来,“仙君、义士!请您救救那个孩子,救救我们!”“仙君!请您救救我们!”“仙君!”一声声呼喊,情真意切。可是当那个少年修士转过身来时,所有人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涨得他们满脸通红。因为那回过头来的脸上,戴着一张纯白色的面具。那是无边的,大恐惧。“啊啊啊啊!”“快逃、快逃!”“妖兽来了!”惊叫声在刹那间爆发,所有人四散惊逃,一扇扇门以闪电般的速度被关闭。整条胶义街,忽然间变得空空荡荡,只有粮食燃烧后的灰烬,在空中寂寞地飘荡着、飘荡着。“快、快救火啊……”倒在地上的少年,半只脚已经被吞没在火光中,双目无神,只魔怔一般地继续喊着“救火”。少年与少年,相遇在红色的胶义街上。陈伯兮低头看着他一点点被火光吞噬,恍惚间想起了从前的自己。从前的他也这样,绝望地躺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看着山河崩裂、血光冲天。同胞们奄奄一息的呼喊声就在耳畔,可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只能等,无奈地等待死亡。无边的黑暗吞噬了他,可有一天,当他再度睁开眼时,他却已脱离了躯壳,变成了一缕神魂。老大找到了他,将他带离故土,放在了人类的体内,那个人类的名字叫陈伯兮。于是他就变成了一个人,终日看着另外一群人屠戮着他的同胞,从初时的痛苦到后来的平静,熬过了许多年。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成为了一个人,可却并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他应该在剑体觉醒前,就杀死宿主的哥哥陈伯衍。可是他失手了,他没能刺出那一剑。或许故事从那里就开始了转折,朝着另一个不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陈伯衍大难不死,遇到了孟七七。孟七七又遇到了周自横,开启了另一段因果。早知道,他应该如同这位少年一样,死在崩裂的故土。火光,终于将那个少年彻底吞没。陈伯兮的心中,冷漠与柔软并存,让他那张面具下的脸,神色变得再度复杂起来。恰在此时,破空声在他身后响起。他猛地回头,就见一道流光由远及近,如陨星般砸在火光之中。疾风撩动火海,火光在那一刻直冲云霄,却又不得不为气势汹汹的来人让出一条道来。陈伯兮专注地盯着火光中的人——是孟七七。他要做什么?救火么?孟七七亦第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院墙边的白面具,却无暇理会。眼看着所有的粮食就要被燃烧殆尽了,他落地便是一招水龙吟。身处火海,剑舞游龙。挥舞的剑刃上传来了隐约的龙吟声,此处没有水,可孟七七咬破舌尖,神识最大限度地张开来,瞬间便笼罩了大半条胶衣街。街边民宅的井中有水,屋中的水缸里也有水。水波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