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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步履蹒跚地走着,在野草横生的小路上,逐渐忘记了来路,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只记得向前、向前、不断向前。生如逆旅,滴血成花。抬头看,漫天繁星,大爱无情。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度跪倒在地上时,一个浑身带着酒气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他蹲下来笑着打量他,一张嘴,喷了他满脸酒气。他说:“我看你追了陈家那帮人足足两个时辰,跌倒了七八次,虽天资极差,但勇气可嘉,血多命硬。我叫周自横,你要不要跟我修行?”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跑出去接了小狗,回到家又忙乱了一阵。这章写的有点慢,全是刀片,大家不要打我,么么哒。☆、夜来客故事停在周自横处,酒香顿时掩盖住了血腥味。孟七七扫了一眼方桌,却没看到酒壶,顿时不满道:“怎么没有酒?”陈伯衍道:“空腹喝酒不好。”“无妨。”孟七七现在是真的想喝,便催促道:“你去给我拿一壶来。”陈伯衍不动。孟七七挑眉,道:“使唤不动你了?”“小师叔,菜都要凉了。”陈伯衍劝道。“那又如何,人都有死的时候,更何况菜。”孟七七说着,干脆从须弥戒中取酒。这些可都是周自横存在他这儿的好酒,喝一壶少一壶。陈伯衍却又按住了他打开壶塞的手,道:“小师叔三言两语便将往事带过,然后呢?你伤得到底有多重,之后又去了哪里,陈家是否再为难于你,你都不打算与我说吗?”孟七七瞥向桌上的红烧鱼,反问道:“你吃一条鱼,还要问是从哪条河里抓上来,鱼流了多少血吗?”“这不一样,小师叔。”陈伯衍缓缓地单膝跪地,似无奈,又似心疼地抓住孟七七的手,语气坚定,道:“你愿不愿意说,与我想不想知道,是两回事。”“这确实不同。”孟七七不可否认。这是一段陈伯衍完全不记得的往事,他当时昏迷着,再如何想也是想不起来的。但是,自从孟七七知道自己体内留有陈伯衍的元力保护之后,这些都不那么重要了。他忍不住伸手抚上陈伯衍的脸颊,坏心地捏了捏,道:“大师侄,你有这份心,不如想想以后怎么孝敬我。”捏一捏,又捏一捏,芳君的脸颊rou太少了,但是很有弹性。陈伯衍也不恼,问:“好玩么?”孟七七回答得极不走心,手指挑起陈伯衍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道:“马马虎虎吧。”马马虎虎的结果,便是他猝不及防间被陈伯衍抓住衣领往下一拉,他失去平衡往陈伯衍身上扑,双手下意识地撑在他肩头,嘴唇贴着嘴唇,如投怀送抱一般。“唔!”孟七七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陈伯衍身上,难以挣脱,但他大约是饿了,一口咬在陈伯衍唇上,凶得很。可陈伯衍非但没有放开他,反而吻得更凶了。对付小疯狗最好的办法就是任他凶,你只要比他更凶。将他压回椅子里,用你的气息包裹他。不要去管唇上的伤口,既然是他咬出来的,就让他自己把渗出的血舔进去。门外传来沈青崖的敲门声,可谁都没有回应。孟七七急得去拍陈伯衍的肩,可陈伯衍不为所动,大手从背后钻进孟七七的衣服里,沿着脊椎往上,细数着他身上的疤痕。“是这些吗?”他低声问。陈伯衍的手指很凉,孟七七整个人一怔,下意识地往前躲避。可前面就是陈伯衍的胸膛,他还半跪在地上,牢牢地把孟七七圈在怀里,问:“这些疤都是为我留下的,是不是?”长着茧子的粗糙手掌,细致地抚摸着那一道道伤疤,带起轻微的颤栗。孟七七耳朵微红,揪着他的衣领低头斥道:“你可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放开我,大、师、侄。”大师侄不听话了,箍着他的手稍稍收紧,道:“我们能不能不玩这师叔师侄的游戏?”“你之前不是喊小师叔喊得很恭谨么?”孟七七冷笑,一把推开他,理了理衣领,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道:“甭跟我套近乎,老子忙得很。”陈伯衍无奈苦笑。孟七七便朝他勾勾手,待他靠近,低头在他眉心剑痕处落下一吻,笑道:“这是赏你的,大师侄可要乖乖听话。你若在人前还这么没规矩,小师叔会将你逐出师门的。”说罢,孟七七扬声道:“是子鹿吗?进来吧。”沈青崖已在门外等候良久,当他进来时,孟七七与陈伯衍已恢复常态,他便识趣地啥也没有多问,开门见山道:“四海堂的人来了,还带了许多贺礼。”“四海堂?谁?”孟七七立刻坐直了身子。“一个叫屈平的副堂主。”沈青崖答道。孟七七眸光微亮,立刻起身欲往门外走。可陈伯衍眼疾手快地拦住他,道:“小师叔还未用晚膳,让他自己上来。”孟七七略作思忖,便又坐了下来。如今是四海堂的人亲自登门,自己不宜太过热情,得端着些,掌握主动。不一会儿,屈平进来了。他是一个人来的,大晚上的,带了一堆贺礼,简单明了地往桌上一摆,倒是极为爽快。“在下屈平,海茶商会神京分舵四海堂副堂主,这么晚贸然打扰,还望孟仙君勿怪。实在是因为今日骤闻仙君于城墙下悟道,心中仰慕不已,遂特来道贺。”屈平一口气说完不带岔气的。孟七七也看出这位副堂主不大喜欢这种人情往来了,于是极有闲心地与对方寒暄道:“原来是海茶商会的人啊,副堂主真是年纪轻轻、一表人才,这么晚还赶过来,你有心了。”“不敢当。”屈平觉得有点牙酸。“对了,你们会长近日如何了?我有幸听说过他的大名,却至今未曾有机会相见,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孟七七语气温和。您才几岁啊,便人生一大憾事了。屈平腹诽着,回道:“劳您记挂,我们会长一切都好。”“坐。我还在用膳,不介意的话一起用一点吧。”孟七七做足了长辈的样子,言语里满是对后辈的关爱,可他没等屈平推脱,便转头道:“大师侄,添一副碗筷。”屈平不好拂了孟七七的面子,只得坐下。可令他万分痛苦的事情发生了,孟七七一边喝酒一边与他寒暄,寒暄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太痛苦了,屈平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得僵硬了。他不由想起了金陵城中被孟七七戏耍的耻辱,两相比较,他宁愿跟孟七七打一架。孟七七是什么人啊,jian诈、狡猾、阴险,可现在却一副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