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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花,低头是皓腕如雪,便着意不看,却也有盈盈暗香扑鼻而来。那布菜的侍女更是借地利之便,恍若无意地将那高耸的胸部蹭过他肩上两回。李延龄本就因朱赢怀孕之后,事情又一件接着一件,有三四个月未得纾解了,被这么一撩拨难免心烦意乱,便放下碗筷。穆太妃见他浓眉紧皱一脸不悦,悠悠道:“怎么了?我身为太妃,多几个人服侍用膳都招你不快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延龄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皱着眉给谁看呢?这几个丫头姿色都不错,你若有看中的,直接带走便是,本来我今天叫你过来用膳,就是想叫你挑个可意的人去照顾你的起居。”穆太妃慢慢抿了一口汤,放下碗道。李延龄略惊诧,他一直以为他娘已经和朱赢和好了,现在这唱的又是哪一出?“怎么?怕朱赢不高兴?她有孕在身,至少一年不能伺候你,这时候给你纳个小的服侍你本是她的本分,我看她不开窍,才代她行事。她若有脸不高兴,自有我修理她,你不必担心。”穆太妃用帕子掖着唇角道。李延龄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顾左右道:“都退下!”侍女们行了礼,鱼贯出去。“娘,你又想做什么?”李延龄盯着穆太妃问。穆太妃道:“我话说得还不够清楚么?给你纳个妾伺候你。如今你是缅州之主,琅琊王府的王爷了,不是当初那个不得宠的三爷,就这么守着一个女人苦哈哈地过日子,也不怕人笑你!”“笑我什么?我乐意守着朱赢一个。”李延龄不悦道。“哦?乐意么?你敢指天戳地地说一句,方才面对那些莺莺燕燕,你心中就毫无波澜?如有半句谎言,就让朱赢难产而死,怎样?”穆太妃斜睨着他道。李延龄倏然站起,脸都气白了,却说不出话来。他又不是石人,怎可能毫无反应,但那是生理上的自然反应,又不是他心里作祟。穆太妃冷笑,道:“你们男人那点心思,她们这些未见过世面的小女儿不知道,难道我还不明白么?如今你是缅州之王,在缅州这片土地上,你爱杀谁就杀谁,爱宠谁就宠谁,怕个什么?便是你拢了一屋子的莺莺燕燕,朱赢她能翻出天去?就如我当年,再如何努力都得不到你爹一丝真心,不也一样过么?连我都看出你已对朱赢淡了心思,你自己却还在自欺欺人,可笑不可笑!”“我没有对朱赢淡了心思,我只是……”“只是什么?”李延龄重新坐了下来,面露疲惫。“只是因为你爹和李延寿李延年的死,觉着无法面对她?”穆太妃问。李延龄不语,算是默认。“我是没这个能力,我若是有这个能力,哪还轮得到朱赢动手?”穆太妃冷冷道。李延龄抬头看她。穆太妃眼角一挑,眸光冷遂:“对你来说,他们是你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兄弟,对我来说他们算什么?你才是我的骨rou。相较之下朱赢还比我善良些,至少她没有亲自动手,只不过利用了人性之恶罢了。若换做我,你都休想给他们收尸!”李延龄目瞪口呆。“怎么了?觉得你娘我恶毒么?没错,我是恶毒,但这也是被他们逼出来的,因为我心里清楚,反之亦然。朱赢想来也清楚这一点,唯独你不清楚罢了。说实话,有她这样一个头脑清楚心狠手辣的媳妇,我死也能瞑目了。至于你,愿意糊涂就继续糊涂去,等朱赢生下我孙儿,谁还稀罕你?”穆太妃一脸嫌弃道。李延龄无言以对,灰溜溜地出了敦睦院。他本想回前院继续处理政事,想起穆太妃的话,脚步一转往崇善院去了。朱赢已不在和光居。康王李瑢恂应她之邀兴师动众地想要立一番功劳,谁知缅州王权不声不响地就完成了更替,大旻连个插手的机会都没有,他在皇帝面前被晋王好一顿奚落,心中自然不忿,写信来质问朱赢。朱赢心中早有打算,但如何能让李瑢恂再次相信她,却需好生筹谋一番。她倚在书房窗口思虑,一抬眸却见院中草盛花繁景色宜人。这座浸透了鲜血的王府,花草是否也比别处长得更茂盛些?朱赢心中一阵厌烦。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朱赢想起自己的打算,便头也不回地问:“鸢尾,你说我们去崑州生活如何?”☆、第110章和好,开战不闻回声,朱赢转过身,却见李延龄眉头微蹙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她愣了一下,很快回神,唇角一弯笑得自然而然,道:“夫君,用午膳了吗?”李延龄看着她的眼睛,他记得她以往高兴时,即便不笑那双眼睛都是流光溢彩的,而如今,虽然她笑着,那眼里的光彩却是沉凝无波。她在假笑。李延龄心里闷闷的,极不好受。“你方才说,要去崑州生活,什么意思?”他不答反问。朱赢道:“没什么意思?不过想着,若是夫君与猋族开战,不如顺道把崑州占了,与大旻划江而治。到时若夫君愿意,把王府迁至崑州也行,若夫君不愿意,我就在崑州建一座别苑,没事的时候带鸢尾她们过去住两天,就当散心……”朱赢话还没说完,已被李延龄一把扯了过去。“你想离开我!”他盯着她的眸子,咬牙切齿道。“夫君觉得怎样算离开?天各一方,还是同床异梦?”朱赢不避不闪。李延龄被她问得一怔。朱赢趁机挣脱他的钳制,揉着手腕道:“我知道你心里对我生了疙瘩,没关系。这世上有些事本来就是这样,不得不做,却怎么做都是错。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如今你是缅州之王了,今时不同往日,身边有的是为你出谋划策之人,我也该退回后院了。你放心,但凡你不是想休妻另娶,我都能做到与你相敬如宾。”李延龄握了握拳,侧过脸道:“我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来平复心情,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要来逼我?”“我不逼你,真的,随便你用多长时间,我都可以等得。”朱赢回过身,整理书桌上的账目资料。“我觉得你已不再在乎我。”身后男人忽然语音低沉地来了一句。朱赢手略顿了顿,动作不停,只道:“放一条鱼入水,只需瞬间,然而要钓一条鱼上来,往往却需耗费数个时辰。钓鱼是如此,人心之得失,也是如此。夫君当看开才是。”“我看不开。”李延龄忽上前几步,从背后拥住她道,“你相信么?我从不曾怪你,我只恨自己没用,让你为我脏了手。我担心,这一辈会不会就这样顾此失彼地没用下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