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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处理好后,房里的人一下少了,李延龄目光盯在朱赢身上。朱赢放下书,神态自若地吩咐:“郑嬷,赶紧让厨房炖些补血养气的羹汤给三爷补补身子。”郑嬷答应着去了。鸢尾最是乖觉,见李延龄眼神绿幽幽地盯着朱赢,而朱赢却一副心知肚明如坐针毡的模样,便扯了凌霄等人借故退下。果然,朱赢见人都出去了,便捏了帕子凑到李延龄身边,擦他额上的冷汗。那样的鞭伤,光看也知是极痛的,这男人一声不吭,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若非这些冷汗,朱赢还以为他没有痛觉呢。李延龄一把攫住她的手腕,目光如蒙着冰霜的刀锋,冷硬锋利地几乎能叫人感觉疼痛。朱赢吃痛地蹙了蹙眉,唇角却弯出一个笑容,看着李延龄柔柔问道:“夫君不会是怪我没有为你求情吧?”李延龄闻言,眉头一皱,手下更加两分力道。朱赢觉着自己的手腕都快断了,忍不住委屈,眸中泛上一层生理性的泪花,雾蒙蒙水灵灵地睇着李延龄,道:“夫君有什么不痛快不妨直说,何故如此?”李延龄看了她片刻,终究收回目光,放了手,背过身去。朱赢揉着发红的手腕,心中一动,转而绕到李延龄身前,问:“夫君莫不是怪我不曾为你受伤而心疼落泪?”李延龄侧过脸不看她,也不答。朱赢在他身前蹲下,像只小松鼠般趴在他膝上,伸出两只手腕,昨天在花园里被他捏的那只一圈青紫,而方才捏的这只也红肿起来,衬着那瓷白似玉的细皮嫩rou,实有几分触目惊心。“夫君觉着心疼吗?”朱赢仰着头问。李延龄看看那两只细细的手腕,再看看她的眼睛,目光稍显复杂,倒是不见了方才的冷硬锋锐。朱赢笑了笑,揶揄道:“自是不心疼的吧,若是心疼,便不会下手捏了。”“我并不是存心……”李延龄有些不自在,绷着一张脸道:“我并不知女子的皮rou这样嫩。”“真不知吗?”朱赢眉梢极风情地一挑,原本稍显稚嫩的脸庞竟生生被她挑出三分略显俏皮的妩媚来,斜睨着李延龄的眼神也别具意味,春波荡漾几不似一个豆蔻女孩能有的糜艳。李延龄被她这样一挑一睨,脸竟然腾的红了。他与她已几度春风,尤其是昨夜,刚刚摸着门道的他几乎将她全身尝遍,岂能不知她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极嫩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他站起身便欲出去。朱赢拉住他的手腕道:“夫君,你这样面如红霞地出去,底下人会以为你偷抹我胭脂呢。”李延龄眉刀一凛,道:“岂有此理?”朱赢笑拽着他不放,李延龄本想挣脱,却又怕一时不慎又伤了嫩生生的她,于是只好略略蹙着眉回头看她。朱赢看着他黑瘦却不失英俊的脸,仍是微微笑着道:“夫君,爱上了才会心疼的。也许终有一天我也会心疼你,但我不会为你哭。你看不见,我给你点灯;你饿了,我给你添饭;你冷了,我给你加衣;你累了,我给你靠;你伤了,我给你治;你死了,我给你埋。我就是这样的秉性,就是这样的女子,纵你不喜,我也改不了的。若你委实不喜,我能做的,也不过是,不骗你而已。”朱赢说完,只觉他眼神有些奇怪,正待细看,他忽然手上使力,一把将她拖过去抱在胸前,拥得紧紧的,以几乎揉碎了她的力量。朱赢懵了:这是什么状况?她听着他胸腔里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鼻端沁入淡淡的血腥气和草药味道,感觉自己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于是微微挣动着想仰起脸来呼吸。他却忽然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脸牢牢地扣在他胸前不让她动。靠!干嘛?谋杀亲妇啊?朱赢郁闷了,刚想用力挣扎,额上发际处却似承接了一滴水珠,一点冰凉,沿着她的细发缓缓向下流淌。朱赢僵住了。他、他他他……李延龄这厮不会哭了吧?她自觉自己那番话说得也并不煽情啊,这哥们儿看着横眉怒目刀枪不入的,难道内心居然脆弱至斯?朱赢一时倒觉着有些惭愧。仔细想想,这家伙若能真心待她,她待他好些倒也并无不可,毕竟她说的那些,也不过一个普通妻子能对丈夫做的罢了。于是心里便又释然了。她知道李延龄在人前一向坚韧不拔铁骨铮铮,大约不想被人看到他脆弱失控的样子,于是便乖乖伏在他胸前,他挪开一只手她也没动。直到他自己放开了她。“记住你今天对我说过的话。”他道。朱赢偏着头,一脸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小女儿无赖之状,道:“我若记不住又如何?”李延龄瞥她一眼,道:“晚上让你知道。”朱赢忙道:“跟你说笑呢,我自己说的话岂能记不住呢?”说着轻轻牵了他的手,笑得讨好。夫妻二人正一片春风化雨的和融气氛,凌霄忽在外面大声道:“世子爷,王妃娘娘来了。”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所有投雷和留言鼓励的亲们,你们的一句肯定,对于作者的意义,真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涵盖的,谢谢你们喜欢我的故事,(づ ̄3 ̄)づ╭?~☆、世子爷的伤穆王妃带了大夫来给李延龄治伤,身后还跟着文静姝和一众丫鬟。到了和光居,见众丫鬟都坐在外头磕牙,房里只李延龄和朱赢二人,穆王妃面色顿时便有些不虞。“世子受了伤,你们这些丫鬟仆妇不在屋里伺候,只顾偷懒磕牙,什么规矩!”穆王妃嘴里骂着众丫头,目光却剜向朱赢。“母亲不必动怒,是我叫她们出去的。”李延龄道。穆王妃眼角一斜,看着他似笑非笑,道:“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也能看到你这样护着人。”李延龄与穆王妃四目相对,淡淡道:“受欺负时,能有人护着总是好的。”穆王妃心口一窒,避开他的目光侧过身道:“既然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朱赢公主出身,怕是不会伺候人,让静姝留下来照顾你吧。”李延龄道:“伺候是下人的事,本就不用朱赢,更不必劳烦表妹。”文静姝一愣,抬头泪光盈然地看着李延龄。她本就生得美貌,那泪盈于睫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朱赢一介女子心都快化了。奈何李延龄langxin似铁,瞥她一眼便又对穆王妃道:“表妹年纪也不小了,母亲无事还是不要总将她留在府里的好,免得耽误了她。”“李延龄!”穆王妃忍得发钗微颤,终于忍无可忍,怒道:“你难道就丝毫也不觉着愧对静姝?”“我一未求娶二未辜负,何来愧对?若说愧对,愧对的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