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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凉,突然问:“你在想什么?”温凉正走神,被他吓得一个哆嗦,靳野觉得自己像捏着一只胆小的白毛兔子。“我吓到你了?”靳野低笑着,凑过去吻了吻温凉的头顶,“你刚才想什么呢?”靳野对温凉而言,就像是一个大型荷尔蒙散发器,他一凑近了温凉都心惊rou跳的,直接亲过来的感觉,就好像整个人都要酥掉了。一直一直以来,温凉只想着能再幻听到靳野的声音就好了,他靠着以前那些微薄的记忆过着艰难的日子,甚至就连回忆往事都让他羞愧难当。但是在那段他没什么记忆的日子里,靳野似乎已经习惯了与他亲近接触,现在直接结果就是:虽然温凉十分的不想变成这样,他确实丝毫抵抗不住靳野,哪怕只是一个吻。靳野一直以为温凉对他不冷不热的,他看不出温凉的想法,也不知道他的心意。直到温凉从医院里逃跑,他都不敢确定温凉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用心多少,用情多少。靳野心里一直没什么安全感,毕竟温凉一声不吭就把他抛下了,骗他的心思恐怕比什么都多。其实啊,如果温凉不喜欢他,也不会到头来把自己折腾成精神病了。靳野一个吻直接把温凉亲短路了,他脸烧的通红,手足无措的把毛巾蒙到了自己头上,下一秒就被靳野掀开,这厮脸上挂着十分欠扁的笑容,得意洋洋道:“就知道你喜欢我。”温凉这次一点都没有犹豫:“不喜欢。”“那你脸红什么?”“……”靳野得意够了,正色道:“多跟我说说吧,以前我不懂这个,没想过问你。你以后多跟我说说,咱们就是欠缺交流,才会这么难。”我们这么难,纯粹是因为我不该开始这段错误的关系……温凉想着,还是回道:“……说什么?”“什么都可以,你的想法,你的过去,你对我的看法,什么我都想知道。”靳野支颐靠到沙发上,温柔的看着面前人。温凉一直没有看靳野,在柔软的沙发上坐的笔直,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继而又笑了,说:“没什么可说的。”靳野脸上的笑渐渐淡了,空气中是一段尴尬的沉默,窗外的风声像潮水一般,溢满了整个空间。温凉起身,拿过茶几底下的剪刀,轻声道:“让我给你剪剪头发吧。”不得不说靳野这个抖M他妈的已经练出来了,或许他只是害羞呢?只是不想回忆以前的事呢?靳野当即恢复精神,把浴巾围到脖子上,欢快道:“别剪坏了啊。”温凉手指拨拉了下他的刘海,笑道:“再坏也坏不到哪里了。”靳野大刀金马的坐在沙发上,温凉站在他面前给他剪刘海,不知不觉的走进了他腿间,指尖撩起他黑亮的头发,下方是一张白皙俊美英气勃勃的脸,从上方俯视,靳野的眉峰黑而利,睫毛不翘,但是又长又密,鼻梁高而挺,嘴唇丰润,上唇有个尖儿,大概是叫做含珠。靳野的脸不像李天那样阴柔女相,他五官秾丽却不女气,近看更是精致俊逸,散发着年轻的蓬勃朝气,相比之下,温凉头发都白了一半,眼角的细纹更是藏不住。一个刘海剪了半个小时,两个人都乐在其中。靳野拼命忍着不拿大腿夹住中间那人,温凉则一点一点的,把靳野的长相记在心里。剪完了,靳野拿起镜子一瞧,温凉给他剪了个齐刘海meimei头,更无语的是这个稀汤寡水的刘海只能盖住脑门儿的一小半,两边的头发都比刘海长,整个头就好像是刘海君自杀未遂的现场。看起来可以直接改名叫靳大柱或者靳老根了。温凉拿着剪刀,把浴巾上剪得稀碎的头发抖了抖,问道:“用修一修哪里吗?”靳野嘴角抽了一下,仍不死心,道:“把两边再剪短一点吧。”剪完头都半夜了,靳野顶着个两边半秃头皮外漏刘海自杀死一半的造型,照着镜子美滋滋的说:“挺好看。”温凉:“……”两人依旧是同床共枕,不过心境已经大不相同。之前靳野看着温凉睡觉,特别担心他半夜偷偷起来,睡得很浅,做梦也不得安生,总是梦到温凉自己跑出去被车撞到了,或者走丢了。现在温凉神志清楚了,他第一回睡了个好觉。温凉坐在靳野旁边,借着月光端详他的脸庞。有时候想想也很惊讶,为什么靳野这样的天之骄子,会看上他这样一穷二白、年纪大长相差性格又闷的人。从小就不招人待见,父母都不要他,朋友也没有一个,没有一技之长,也不懂人情世故。温凉想不出一点自己的优点来,为一个花心的男人抛弃自己的所有,又幼稚地离家出走,自以为能够供养一个生病的孩子,为此做着下贱的工作,孩子没有保住,现在又半疯半傻。实在想不出一点值得靳野留恋的地方。可是这个人找到了他,还把他放手心儿里宠着。那种在乎、真诚,不掺杂半点杂质,让他找不到一点借口道别。多么幸运,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真心对我,可是我已经待不下去了。可能是我太狠心,可能是我太懦弱,是我不坚强、不勇敢,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再受煎熬了,过去的一切,现在的一切,无时不刻的折磨着我。你的爱让我很感动,也很愧疚,我很想要,又要不起。我贪恋你的气息,可是我更想要平静。我的路在阳阳离开之后,早已走到了尽头。你总是问我看到了什么,我怕说出来会吓跑你。你总是问我在想什么,我在数秒针的脚步,滴答、滴答,我数了很久很久,盼了很久很久,我累了,倦了,我已经千疮百孔,破烂不堪,我想停下了。谢谢你,靳野。再见。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虐的!☆、第七十三章第七十三章小别墅是靳野高中赚到第一笔钱时置下的房产,地方偏僻,格局也不大。装修全是按照靳野的喜好,他的几处房子里,在这里住的最多。温凉确认靳野睡熟了,就下床去继续打扫房间了,起码要把这件事做完再走。想想人生其实就是一个圈,他从为靳野做保洁开始,兜兜转转一大圈,为靳野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这个。影音房里的唱片又落满了灰,他把那些黑胶碟一个一个的装进盒子里。弹了二十多年钢琴,本以为最后最难割舍的会是这些沉甸甸的碟片,是那架每次看到都要心痛的钢琴,但是此时此刻,拿着碟片的温凉心中如古井无波。已经决定要走了,还真没有什么舍不下的。没有靳野给帮倒忙,温凉打扫的还算快。凌晨四点钟,天空已经变成灰蓝色,很快第一丝阳光就会照进这间小小的房子。不知道是不是这里近郊外,夜里太过静谧,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