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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道:“家里当初出了那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你师父从小养大你,他怎么可能心安,现在看你没有吃苦受罪,他自然日子也能好过些。”南音紧紧盯着他,好像恨不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君家人的现况,关心是那么的一目了然。丁主席被瞧的不忍心起来,说道:“你心里一定不好过,君家每一个人也不好过。”南音觉得这话又像话里有话,说道:“是不是……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哎……”丁主席长叹一口气,终于松了口说道,“……当初阿显对你心那么重,没了你,他又怎么可能不怪家里。他和你师父离了心,两父子,连多余的话都每一句。阿显的性子你也知道,他不想说话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可委屈和怨气,他也都自己憋在心里。”南音听着,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忙又伸手擦掉,还好丁主席没看她,而是看着前面,神色回忆般,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总算都过去了,现在你师父那新的博物馆,已经完全由阿显负责。你这次回国,会不会去看他们?”南音忽然不知道了,师父和君显离心都是因为她!她现在要是回去,一定又会破坏师父和君显刚刚修复的关系。就听丁主席又说,“如果要回去……你最好能有点心理准备。据说君显又谈了新的女朋友,总算从过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活的像个人样。”南音觉得自己的心,一寸寸往下掉,不知掉去了那里。丁主席显然也知道这句话对她的冲击力,不忍心道:“你心里也别难过,伯伯看着你们一起长大的,你想开点,大家都能活着,活的健健康康的,不出事,比什么都重要。”南音听不进去,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全都是刚刚的那句——君显有了新的女朋友!南音一遍遍的问自己,“那自己还回去干什么?”就听丁主席又说,“说起来,你也是个有福气的人。那位霍先生……”他忽然一停,在周围看了看,靠近南音神秘地问道:“那位霍先生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那么有地位?”南音摇头,黯然道:“我不知道。”霍先生的事情,就算她都知道,也一个字不会乱说。丁主席感慨道:“那人,真是不简单,意大利人那么厉害,他也能摆平,这样的人,多少人一辈子连认识也认识不到。他对你一番情义,你心里也别总惦记着过去,一辈子那么长,人都要向前面看。以后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君显也过好他的日子……不枉费你师父养育你一场。他们都想你过的好。那位霍先生如果真的对你好,你也别总辜负人家。”南音想,霍先生对她确实是很好!那样的人,确实多少人想认识也认识不到……她垂着头,心里却还是反反复复又想,君显谈了新女朋友,才半年,他就忘了自己,不知这女孩是什么样子。那是自己曾经最亲密的人,眼看和自己已经没有关系了。她忍着眼泪,问道:“阿显……这个新女朋友,对他好吗?”“哎呀南音”,丁主席看她开口就是关心别人对君显好不好,感慨道:“丁伯伯知道你对君显的感情,伯伯给你说句心里话,——感情在婚姻里的比重很低,你师父现在的情况,需要一个好家世的儿媳妇,比什么都重要。这女孩子,伯伯我也没见过,但据说是新上任副市长的千金,才从国外留学回来,文化背景和君显一样。家世也能成为助力。”他看着南音,小声说,“阿显那样的,女孩见了谁能不喜欢。是吧。——你师父那里,也算受了重创,有个这样的儿媳妇,才能扶持起来。”有一股苦涩,从心里冒出来,冲到嘴里,南音觉得,自己满嘴都是苦的,说出话来,估计都带着苦味。家世清白,出身不俗,南音一秒就被比沉了。这是拼硬件。她拼不过。没有办法的事情,反而坦然下来,想一想,只要阿显过的好,其实未尝不是好事!如果让她挑,在她和君显之间,只有一个人能过的好,她自然希望过的好的那人是阿显。就像当初那件事情,给她挑一千一万次,她也会选择去救师母,她不怪君显,只后悔当初那天她太傻,不能让那些意大利人直接砍她的手指。只是从来没有机会说,也没有人问她。就听丁主席又说:“阿显喜欢你,每个人都知道,可这世上,喜欢不代表可以拥有。南音,想开点吧。”丁主席的语气,好像提及陈年旧事,只剩下坦然和惆怅。她的秘密还在萌芽,在别人的世界,已经成了残骸灰烬。南音的心里说不出什么味,整个人都空落起来,又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傻,每个人都朝着前方奔跑而去,只有她,一个人恋恋不舍留在过去。耳边是飞机引擎的巨大轰鸣声,空气异常干燥,南音并不喜欢坐长途飞机,想到第一次来这里是为了见君显,心里满满都是期待。这一次,原本也是期待的。霍先生是个干脆的人,说让她回国,就立刻给她买了票,还安排了人送她。她一边反省自己是白眼狼,一边又激动着……好像久别离家的游子,只要回家,一切都会好的。那里有mama,有家人,有爱人。大家都冲动,吵架,互相伤害过,可是一家人始终是一家人,只要回去,他们还会欢迎她。可是她全然忽略掉,自己期待的事情也许早已经没有了!又或者那根本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自己还回去做什么?她茫茫然地想着,又听丁主席说,“对了,你有没有拜托这位霍先生帮你找一下陶保?这陶保,眼看丢了也八。九个月了,”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南音顿觉内疚,是呀,现在已经四月,陶保去年八月丢的,快要小一年了。自己都干了什么?大半年浑浑噩噩,没了君显,她就像没了半条命,把陶保都忘了。她心里太苦,就顾不得别人了。可是和失踪的陶保比起来,自己的爱情又算什么!内疚感几乎把她瞬间淹没,她低声说道:“我没有问。——可是霍先生能找到陶保,你怎么知道?”丁主席怒其不争地看着她,“这还用说,我是猜的呀,他本事那么大,人人都看他的脸色。”南音想,霍先生确实很有本事,陶保的事情,一定不是一般人做的,如果是霍先生出面,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