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侠】枯荣绝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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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与苏星文在彼是方生,两败俱伤…天机使者劝诱少侠不成,反倒留下了另一重要消息。未等少侠逼问清楚这二人到底如何,那使者已然飞出钩索钉上崖壁,极速飞离河边,不给少侠一点追上的机会。 生死未卜…无双暂且不提,他总会给自己留有余地。而苏星文…少侠心想,虽然他与苏星文初识有不对付、现在也还是看不顺眼老是沉着张脸的家伙,但苏星文终究不是什么恶徒,他心性直白,为了关中,拼死拼活,以命相博,恐怕不会为自己备下退路。 少侠心中已有决定,无论是死是活,他都要把苏星文从隐窟里带出来。更何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明不白的留下个“两败俱伤”又算怎么回事。 清崖见他神色坚定,便知这是下定决心。他也不放心自己的小友,便要一道同去。 二人跳下隐窟,落到了天地一指前的棋盘上。阎王债侵染严重,俄尔石碑轰隆作响,地面也随之震动,那原本伸向棋盘落子的巨大石手,竟然像只活生生的手一样,手指活动、手腕翻转,脱离了石碑,无依无靠地就浮在空中。乍一看去,让人头皮发怵。 石手一拍,周围的景象瞬间翻覆,石壁碎裂后,原本位于地下的巨大棋盘,竟现于空中,渺渺天际,似乎只剩下这个棋盘。 那石手似乎毫无弱点,坚硬无比,刀枪不入,偶尔还能凭空召出棋子,少侠吃了不少亏,棋子炸裂时的碎片崩开,一划过身边就是一道伤口。 这样下去,情况不妙啊,等出去了要让无明宗赔衣服…少侠心中正默默吐槽,谁知那石手拔地而起,飞至更高空中,少侠也感觉一股吸力将他带向石手。 “小友!”清崖急切喊道。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被一同抓走。 “啊啊啊!!!”少侠嚎道:“清崖兄你小心!” 又突然间,那股吸力消失,少侠又从空中直直坠落。眼见着要落回棋盘,少侠想运起轻功控制坠地的速度,棋盘却从中间崩裂,整个浮空岛屿都碎成石块,而下面,更是望不到底的湛蓝。 完了完了完了,鸡鸣寺的塔顶也没有这么高,掉下去不得摔成rou饼!不知道清崖兄怎么样了…少侠闭上眼睛,万一真成rou饼了,希望清崖兄记得把他铲走。 直到耳边呼啸的风声停下,少侠才睁开双眼。他已经落地,却没有预想中的石破天惊,好像他只是棋盘上飘下来的一根羽毛,更不会摔断腿或者摔成泥。 落处昏暗,未等少侠看清远处盘踞的庞然大物到底是什么,周围已然荡起黑雾,形成一个漩涡,将少侠困在中心。 这甚至不是黑雾,而是浓郁的枯气。少侠感觉自己的脚腕被什么东西握住,低头一看,是枯气化成的魔影,但只有一只手。他退了两步挣脱,马上又有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枯气中化出的手从四面八方向中心伸去,却迟迟盘旋于枯气。 少侠皱紧眉头,用力一甩肩膀,肩上那只手也缩了回去。紧接着,一只手立刻从黑雾中钻出,这次扯住了少侠的上臂。少侠挣了两下,发现挣脱不得,这只手并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反而死死抓住了他。一来一回间,周围盘桓的魔手似是终于找到机会,一齐向少侠涌去。几只手握住少侠的腰,有的揽住胸膛,手脚也双双被缚,少侠几乎是瞬间被拽入枯气中,被黑暗吞噬得一干二净。 少侠淹没于魔影中,眼前虚无一片,呼吸间是湿凉的苦涩的气息,而那些将他扯入黑暗的手并未离开,仍旧牢牢扒在他身上。 有枯荣经傍身,自己难道还能怕了不成?少侠凝神,枯荣真气在体内经脉行一周天,再向外逸散,以图用枯荣经克制魔影,然而… 少侠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对劲,周围魔影并未消散,反而贪婪地汲取他的枯荣真气,似乎这团魔影是窥探到了他体内蕴藏的枯荣之力,才试图将他侵吞。 他立刻停止运功,那些魔手没了威胁更加肆无忌惮,频频在他身上流连,甚至开始抠挖他的伤口,想从淌出的血中得到真气。 嘶—— 少侠倒吸一口凉气。这些手像要把他活吃了一样,见暴露在外的伤口已拥挤得无从下手,其他的魔手顺着衣摆领口袖口钻入少侠衣服中,肆意抚摸摩挲起他的皮rou来。 等一下!这魔影…是不是在耍流氓?少侠狠狠拍向衣服里作乱的手,可惜那些手只是枯气化成,并没有实体,一拍就散开,很快又会聚成手的形状,继续作乱。少侠除了痛击自己,没造成什么实际打击。 “唔!”摸就算了,怎么还…!这魔影对他动手动脚,实在太过分! 少侠刚想用枯荣真气全力破开魔影,那魔影却自己就散开了。少侠踩了个空,摔在了镜面似的湖水上。湖水澄澈湛蓝犹如苍穹天幕,看起来格外眼熟,少侠一抬眼,他原来已经落到了彼是方生前的镜湖之上。 待站起身来再向不远处望去,赤裸着上身的背影让少侠暗念“有伤风化”,那不是苏星文还能是谁。他好端端地挺拔地扛着刀站在那儿,着实不像和人拼命一场后的架势。 “苏星文,你怎么样了!”少侠唤道:“我来带你出去!天机使者已经离开了!” 然而,那显眼的白发,明喻着苏星文动用了阎王债,甚至是十成十的功力,少侠猜测那外泄到天地一指的阎王债根源就在眼前。张牙舞爪的狰狞黑痕侵蚀皮肤,眼前这人或许内里已经被阎王债折磨得不成样子,不知为何还强撑着站在那里。 “你听到没?我带你出去!“少侠见他不动,又继续问道。 苏星文缓慢地转过身来。即便少侠对于枯荣经的并发症也有所体验,苏星文赤红的眼睛、被黑痕遮盖的脸还是一瞬间让少侠心一哆嗦。 苏星文和无双之间,确有一场恶战。 而苏星文已在过度使用阎王债的遗症下神智不清,分不清来者是敌是友,转眼便挥刀砍去,潜意识里又倍感熟悉,本能更让他追逐来自于枯荣经的力量。 少侠尚无招架,匆忙躲闪,一个旋身后撤两步。刀尖劈在镜湖之上,水花飞溅。那致命的落点就在少侠原本所站的位置,若他方才不躲,苏星文真的会杀了他。 他一瞬间直冒冷汗,心想这次苏星文也发作的太厉害,赶忙渡出些枯荣真气去替对方疏脉安抚。他不渡真气还好,苏星文接触到枯荣真气之时,状态比刚才还要疯狂,直直向少侠扑去。 少侠不愿与他动手,对方却招招狠戾,不出十招就把少侠摁在镜湖上。 “苏星文…是我…”少侠被扼着脖子,衣服头发湿透。他刚说完,苏星文就松手了。他本以为是苏星文恢复理智了,不想苏星文立刻俯身,在他侧颈又咬又啃。 少侠痛呼一声,颈侧鲜血淋漓,好几个极深的咬痕,皮开rou绽。苏星文八成是感受到了枯荣真气才来咬他,就像刚才枯气里的魔手一样。阎王债躁动时都想汲取彼是方生的力量压制,惨就惨在苏星文啃不动树,却能啃动他。 少侠在掌间聚起内力,准备一掌把苏星文拍出去,还不忘念叨道:“万一不小心碰着胳膊腿儿的,你可别怪我,我这是正当防卫、正当防卫…” 他还没出手,苏星文就捂住额头,痛苦呻吟起来。 想碰瓷我?少侠这一掌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苏星文眼神稍稍清澈了些,好像能认清人了。 “唔…我…控制不住…”苏星文低声说道。他的理智在和阎王债打架,在清醒和疯狂之间挣扎,他只会更受折磨。 见他可怜,少侠哪还有把他拍飞的心思,收了内力,打算再度为苏星文传度枯荣真气,扬起的手顺便摸了摸苏星文的头。 脖子上的伤和被弄湿弄破的衣服,少侠都不打算追究了。 然而,苏星文的清醒只有一瞬间,理智被阎王债扯走只需要一秒钟,他再次丧失清明的速度甚至都应承不了太多反抗,眼神一下子就暗了,捂住额头的手也反抓住那刚才胆大包天揉他脑袋的手。 少侠被他抓住手,怎么也抽不走。心想,哦豁,完蛋。再传枯荣真气,只会雪上加霜。 他要是被苏星文活吃了,还不如刚才在棋盘上摔成饼。转念一想,被苏星文吃了…也算…有点贡献? “苏星文!”少侠喊道:“醒醒!” 对方毫无反应,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瞳里的血色浓的化不开。少侠又喊:“苏九!” 阎王债初发作时,人的性格倒转,浪荡者偏执,开朗者阴沉,心计深沉者痴傻,欲念淡泊者贪婪。再发作时,人就变得癫狂,本能毫无遮掩地被激发,欲望被无限放大,变得饥饿,非常饥饿,由内到外的饥饿。它不是吃人才能缓解,而是其他法子无法缓解后就只能去吃人。 显然,再多说什么苏星文也听不进去,他的理智挣脱不了,他被本能裹挟了。 人的本能和动物的本能没什么区别。在原始欲望面前,谁也不比谁高贵。 食欲,色欲,一股脑儿涌上来,人的根源就是求温饱求繁衍。而普通食物已不能满足阎王债发作的苏星文,他饥饿到心里去,身下的人像活体的连生枝,蓬勃温暖,足使人食指大动。 他顺势偏头向少侠的手腕咬去,餍足地吮着那温热的、有枯荣真气的血。 时不我待,少侠瞬间爆发内力,另一只手推出一掌,被苏星文反手全盘接下,竟是未能撼动对方毫分。再出一掌,仍是如此。这家伙好像修了金刚不坏的法身,一连四五掌打去,全被截下不说,苏星文连点内伤都没有。冲撞后荡开的内力在水面上震出道道波纹,彼是方生都落下两片叶子。 苏星文拦腰托起少侠的上身,又去咬那惨不忍睹的颈侧。少侠痛得去推搡他,二人反又慢慢倒回镜湖上。 “苏星文…痛…”少侠扯了扯手中的白发,对方不为所动。 少侠颤声道:“别咬了…你要杀了我吗…” “我不要杀你。”苏星文撑起身子,回答:“我想吃你。” 有什么区别吗?少侠已无力再去搡苏星文。血流了好多,他半边肩头都染红了。 “喂…”少侠抬眸:“吃剩的骨头记得带出去。” 说完,他就闭上眼睛。罢了罢了,人固有一死,或轻于…还没念完,那本来破烂的衣袍,被“呲啦”一声从前襟撕破。 他倏地睁开眼睛时,正看到苏星文又直直看他。 “我不会剩饭。浪费不好。”苏星文以此作答,对他上一句似懂非懂。 然后,少侠眼睁睁看着苏星文低头吻上他左边锁骨下方。再往下,到心口。 遂即腰带也被扯断,苏星文一手扣着他的腰,另一手抚过腰到腿。 少侠猛踹出去:“苏星文!苏九!你疯了!你是真的疯了!” 有什么用呢?少侠一脚踹了个空,腿也被压住。苏星文的血瞳幽幽深不见底,黯淡的眼睛里倒映着一个更深的身影。那张清俊脸上的惊讶、不可思议,以及担忧和畏惧,全然是属于他一个的了。 苏星文一边吮着少侠的侧颈,一边坚定地凿入时,少侠眼前迷离,有一瞬间特别肯定自己要死了。他连责怪或者厌恨苏星文的力气都被榨尽,指尖从苏星文背上骇人的痕迹划过,连道红印都没留下,倒像是缱绻地摸过去了。 “痛…停下…停下…”少侠哀道,感觉后面撑得要裂开了。苏星文的那玩意儿和他的体格相当,都大得如同异变成非人生物了,少侠感觉肺里的气都被挤出去。本不是用来容纳承欢的地方异常紧致干涩,强行被进入只能可怜兮兮地以血作陪。 “停不下来。”苏星文答。 少侠又被噎了一下,气道:“等你醒了,我要…要把你…” 把他杀了?打折他一条腿?可关中不能没有苏星文。少侠“你“了半天,最后也没想出怎么处置苏星文。苏星文倒先动了起来,把少侠轻飘的气息撞得支离破碎。眼下他疯魔,虽然觉得被夹得紧实甚至发疼、交合的快感寥寥无几,却仍然心满意足,不知疼痛地抽插顶入。身下的人眉头紧簇,泪眼朦胧、腮边挂泪,是镜湖上彼是方生的倒影,是万物枯荣一体,摄人心魄。 “呃!”少侠闷哼一声。进出顺畅了些,苏星文越进越深,不知擦过什么位置,少侠一颤,手脚无力,脊背苏麻,好像被电了一下,连脑子都在那一瞬间成浆糊了。少侠一时觉得不妙,那地方再被顶了一下,霎时逼出他一声哭喘,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立刻抬手捂住嘴。 “唔…唔!“少侠咬紧手指。苏星文被阎王债控制,只想填饱自己,不像那些情爱话本,压根没特意去找什么敏感点,纯粹是因为太大,次次都能顺带着碾过去。这快感隐有灭顶之势,少侠快咬不住手指,即便后庭钝痛不堪,轻吟还是从齿缝间溜出,身前也有抬头之势,让人后怕。 丢死人了!少侠对这方面见识短浅,自然不能从容应对这些身体上的反应,更觉羞耻。 “苏…星…文…“少侠小声唤道。 随后少侠突然暴起,趁着对方破绽,狠狠咬在苏星文肩上,顺势一脚给人蹬开了。 成败在此一举!少侠顾不得浑身伤势,反身就想爬起来跑走。他不下死手,这点小伤对于苏星文来说无关痛痒,反教苏星文摁着他的肩胛骨,摁趴在镜湖上。 “你别想逃!”苏星文声音带着怒意。 苏星文的回忆是一道刺,过去他什么也没抓住,现在什么也不想放过。 “咳…咳咳…“少侠呛了水,咳嗽起来。苏星文从他背后欺身压上,将他整个人笼在下面,再也挣脱不得。 后面的身位进得极深,少侠尖叫一声,整个人又缩又躲,身后的苏星文如影随形,最后他彻底缩进了苏星文怀中,无处可躲。 少侠难得气馁,任苏星文掐着他的腰又顶撞起来。他少侠向来见不得人作恶,也见不得人苦难。这苦难的人把“恶”作到他身上,又无解脱之法,他只能当自己是来渡化对方,遂人愿罢了。 “苏星文…你能不能…轻一点…”少侠转而柔声细语与之商量。 “不要。”苏星文果断拒绝:“你会逃。” “我不逃…真的…你信我…”少侠劝道。 苏星文咬住他后颈:“你在骗我。” “你别想逃。” 后颈又一阵刺痛,少侠自知再申辩也是无用功,心知这人没了理智,也从来不是什么特别讲理的人,便不再说话,半阖双眼看着眼前的水面。他的手正搭在苏星文撑地的手上,略握紧了手,手指勾住苏星文的手指。少侠不住喘息,他下腹发涨,那根的形状甚至透出肌理分明的腹部,看着都有点吓人了。不时有水声传来,少侠的后xue被自己泌出的体液打湿,虽然仍旧钝痛,却终于不像被人拿刀从中间劈开似的感觉了。 “啊哈…苏星文…”少侠轻吟道:“那里…别…” 那种过电似的感觉又来了,又来了。少侠背都绷紧,支吾一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不行…感觉…好怪…”少侠勾了勾苏星文的手。 苏星文并不理会。他早已被人性欲望的火种点燃,更快乐的事只会让他更沉沦。 “苏…星文!停…!”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了,少侠下意识又想躲闪,却是被苏星文一手捞着箍进怀中。 “你又想逃。”苏星文低声说道。他将少侠翻了个面,又重新回到正面相对的姿势。他得亲眼盯着少侠,这样少侠才不会跑掉。 少侠呜咽一声,禁不住苏星文来回折腾,踏实地瘫软在镜湖上。 四目相对时,二人都没来由受了些蛊惑。少侠伸手环住苏星文的脖子——抱抱他,也许他那暗藏的不安全感就会消失了。而苏星文的上身越俯越低,微凉的双唇贴上少侠的眉心。 感受到眉间的凉意,少侠颤悠悠发问:“苏星文,能不能…停下…?“ “不能。” 好像赌气似的,比刚才更激烈了些。少侠感觉自己被推上一个悬崖,马上就要掉下去了。 “苏星文!停!停…啊——!”少侠呜咽道。他没有从悬崖上摔下去,反而一跃而起,到了更高的地方,全身都能感受到那种过载的快意,以及不受控制的恐慌。而体内的枯荣真气也仿佛共鸣起来,即将交融一体—— 二人一起平息时,周围静的落叶可闻。 他们交叠相拥于湖面之上。少侠倦极,缓缓闭上眼睛。彼是方生的树冠映在他身上,像盖了花叶做的被子。天地仍是一片澄澈,目光所及,皆是碧蓝如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