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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呼延徹让卿卿照顾木麟,自己背着木兰未凉的尸体不知去了何处。等他回来,卿卿也快疯了。她把四处的东西都一股脑地扔向呼延徹:“快管管你儿子,凭什么让他在我面前闹!”呼延徹抬起眼皮,对麟儿道:“麟儿,过来。”木麟一向怕他父亲,呼延徹一张口呼唤,他哭也不敢哭。卿卿才发现木兰的尸体不见了。“你妻子呢?”“她的骨灰已经出了关。”木麟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父亲回来,终于有了依靠,他趴在呼延徹肩上,抽着气问:“姆姆呢?”麟儿的询问是压死这个男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浑身的发痛,凄然倒地,埋头痛哭了起来。他的哭和卿卿麟儿的哭都不一样,无声无息,只有颤动的背影。卿卿平时觉得他的肩宽似山海,如今只觉得他好像比自己还要瘦。---------------------------这一夜让卿卿回到了母亲去世那夜,她跑去城门,等不到父兄的身影,所有人劝她节哀,她那时哪知道节哀的意思?只有霍煊抱着她,叫她想哭就哭出来,但那时她已经哭不出来了。迟来的痛苦与悔恨叠加,她不知自己到底再替谁悲哀。后半夜呼延徹勒令麟儿睡着,卿卿走到他身边道:“你振作些,麟儿已经没了母亲了。”“出关。”“出关后你又要去哪呢...”“回木那塔的草原...希望能赶到春天回去,带麟儿见见草原。““我也未曾见过草原。”卿卿垂下眼,“我父亲未能来得及带我去草原,你一定要带着麟儿去草原啊...”“我昨日听姑娘哼过一只曲儿,曾途经瑞安城也听过此调,不知姑娘和瑞安孟家是何关系?”“同姓罢了...孟家满门忠烈,我哪里配与他们相提并论。”她的语气很明显是不想提这个话题。卿卿从前觉得自己可怜,后来又觉得蓝蓝可怜,见到麟儿,又觉得麟儿更可怜些。她遇到的这些人,除了霍遇都是可怜人。口粮稀疏,呼延徹把自己的食物省下来留给卿卿和麟儿,其实麟儿年纪小胃口也小,吃不了多少,食物都落在了卿卿这里。卿卿把干粮砸向呼延徹的后脑勺:“你已将我害成这样,我也不需要你好心。”“我也只能做这些。”卿卿看他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欲言又止。她这时无法开口让呼延徹带自己出关,若要他冒这个险,则是至他与麟儿生死于不顾。可她若回去,会被霍遇折磨死的。茫茫人世间,她却要把性命依附给一个相识三天的人,真是荒谬。可她这十四年间,也是一路荒谬过来的。邙关边防重重,一张通关文牒贵比千万黄金,而在邺境内的汉人匈奴人,并无获取通牒的资格。卿卿未曾出过关,对着一切觉得新鲜又好奇,只觉得呼延徹既然要带妻儿出关,他就一定出的去。听木兰说过,他们是一路从蜀地过来的,卿卿相信他能将他们带到关口,也能带他们出关。他们在一间废弃的猎户家中落脚,食粮所剩无几,呼延徹把木麟从背上放下来,领到卿卿的脚下:“劳烦姑娘帮我照看麟儿,我出去寻些食物。”卿卿道:“你别走远,这附近有许多邺人士兵埋伏着...仔细他们把你当成出逃的战俘射杀。也别太晚回来,晚上山里有狼,我可对付不过。”他拿起墙上挂着的生锈弓箭,挂在背上就要出发,卿卿望过去,他的背影仍旧那么落寞,仿佛这一走便不会再回来。“呼延徹,你一定要回来。”☆、长夜相伴蓝蓝是卿卿带大的,卿卿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应当是什么样的,可就算父母不在身边,呼延麟不哭不闹,也不过分缠着卿卿,卿卿心里怜惜,暗暗抹去了眼泪。木麟手上玩着呼延徹为他做的小木马,卿卿将马甲盖在他身上,他回头去看卿卿,觉得好看,就笑眯了眼。孩子的感觉从不骗人,卿卿知道这时喜欢她的表现,可随着他长大,他再也不会有这么直白的表达。她打心眼里羡慕木麟,有一个高山一般可靠的父亲,却又悲哀,这座山,似是洪水没世,天地覆灭后,最后一座山。木麟喜欢卿卿,在母亲离开后,卿卿立马成为他身边除了父亲唯一能依靠的人,夜里也是由卿卿哄他睡觉。她哄着木麟睡觉时,也不知呼延徹在做些什么,动静倒是不小。他推门入屋,见木麟已经睡下,放下了心。“在下临时搭了一个简陋的浴盆,烧了热水,卿卿姑娘可在隔间沐浴。”“你从前是做木匠的么?”“只是会些简单的木工。”卿卿道:“我倒是也曾学着雕些东西给我的弟弟...也不是弟弟,只是欠了些天赋,远不如你雕的好看。”“不过是些糊弄小孩的玩意。”卿卿夸赞他,他也没过多的表情。卿卿想起霍遇,霍遇也是这般冷漠,但霍遇的冷漠,是对万物的漠视,是不屑。眼前这个男人不同,他的冷漠,不过因为他太过孤独。卿卿未曾真切体会过这种孤独,因为无论何时,她都不是一个人,可她曾从北邙山山顶俯视,这片孤原,它厚重深沉,尘世之上,无可相伴。呼延徹就是这一片孤原。他面无所向,背无所依。卿卿这也难眠,打开房门,见呼延徹双臂环在胸前,倚靠在木墙上。这些日子她从未见他阖眼,生怕他哪一日顶不住死了过去,他的孩子,连带着未知的前路,都丢给她一人。她唤道:“呼延徹,你进屋吧。”呼延徹没有反应,卿卿想他是睡得沉了,蹲下来推他的肩。这时的男人,如一座朽木搭建的房屋,一受到外物的碰撞便倒了。卿卿忙去扶他,急促唤道:“呼延徹!”回应她的是他蹙起的眉头,他似正在承受着刻骨铭心的噩梦。卿卿松了一口气,幸好,还活着。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手心放在他的额头上,是发烧了。“你真是...”她的安逸彻底被这个男人打破了,他一倒下,她觉得自己被无情的老天逼入绝境了,可悲的是就算是绝境,也只能逆行而上,她没有其它选择。卿卿将他拖到屋内,将火盆端到他的身边,回想曾经战俘营里有人发烧时的做法,去烧了热水。她心道,也是情非得已才要照顾一个陌生男子的。她将呼延徹的衣领敞开,用热帕子在他肩胛骨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