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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着又一场腥风血雨的到来,他隐隐听到了甲胄的摩擦的铿锵声,正迅速朝他靠近,随之而来的是他的侍卫长的一声大喝。“皇上口谕在此,太子沦为叛逆,迅速封闭东宫,决不能让叛逆逃出!”指尖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他下意识低头一捻,一朵白杏。然后,白杏落到了地上,混在了泥里,他抬头望向前方,有人来了。第3章旧事“太子在这!”张念本为禁军一员,两月前刚被调至太子东宫,本以为就此平步青云,然而太子却因为一场朝中博弈,不明不白的失势,连带着自己的地位也开始败落,一介宦官子弟也敢逼他meimei下嫁。但连太子也困为这笼中雀,他又怎么逃的开呢?就在他绝望之际,太子沦为叛逆的消息传来,正好轮到他杏园当职,他离太子绝对是最近的,他的心不由剧烈地跳动起来,如果先众人一步抓住太子,得了首功,是不是就能摆脱这种困境!就在他这么想时,身体已自行朝杏园冲了进去。然后就听到太子冷淡的声音自九天之上落下:“张念?”张念以为自己能轻易抓住太子,立下首功,然而在这样的问话下,他发现他的脚像是生了根,浸入骨子里的敬畏让他屈膝跪下,一如当初侍卫长领他拜见太子之时。“是,杏园当职,东宫侍卫张念。”墨铮垂眸,纵使这具身体残破不堪,但他的心境修为并未改变,他的神魂之力已经足够干预现世,堪比鬼神,这也是他敢来见道妄临的原因,纵不能活,亦有取死之道!“你很奇怪。”感受到周身力量一瞬间的变化,道妄言因备懒而半阖的眸子忽的睁开,仿若野兽的金色竖瞳昭然于世,嘴角抹上浓厚的笑意。如果说之前他是对这个人背后的人感兴趣,那么现在这份兴趣转移到了这个人身上。墨铮没有答话,他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他暴露出自己的异于常人的神魂,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咳咳”,剧烈的咳嗽声过后,艳色的血迹自嘴角滑落,然而对于如今这具没有半点修为在身的躯体,对神魂的运用无疑是将他推向死亡,这是灵魂和躯体的不对等,但这点代价他还不在乎。“殿下……”不过片刻,一个身高八尺,肤色微黑的冷峻青年便领着一干人等冲入杏园,腰间御刀已然出鞘,寒光映白杏,然而见了太子此刻的模样,他却干巴巴地吐出两个字便无话了。墨铮以袖口掩唇,拭去血迹,身体撕裂般的疼痛让他的尾音带上了沙哑,他循着领首的方向道:“领本宫去见父皇。”侍卫长默然望他,不动,然而他身后的侍卫却蠢蠢欲动,毕竟一个已经失势的太子和如日中天的帝皇相比,差的太远。硝烟一触即发。墨铮道:“杨侍卫。”他对这人还有些印象,他一手提拔的东宫侍卫长,在他被赶出皇宫后,他也不知去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个小门派当客卿,整个人变得沧桑许多,修为却也达到了筑基期。侍卫长一声不吭。不过忠诚。墨铮如此想到,阖上双目,掩去溢至唇角的叹息,正欲再次动用神魂之力,却听锵然一声,甲胄磕地,侍卫长猛然跪下,垂下头,“谨遵殿下指令。”侍卫长名杨初羡,出生将臣世家,一门上下皆为纯臣,只尊帝皇,为历代帝皇手中的利刃,如今却违背帝王之令而尊太子之令,这无疑是一种背叛。但他没办法看着太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沦为叛逆,他身为太子伴读,朝夕相处了十年,自然知晓太子的心性和对皇上的孺慕,怎么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杨初羡一妥协,他一手调、教的侍卫便不再动作。“要我推你过去吗?”看了出好戏的道妄言眼中添上了些揶揄般的嘲弄。“你可以在宫外等我,但我想你是不会愿意错过这出好戏的。”道妄言双眼微眯,笑道:“当然。”墨铮对这人最是了解不过,嬉笑怒骂,不成章法,除了兴风作浪外就喜欢看其他人苦苦挣扎,不得解脱的样子,情爱纠缠,爱别离,痛痴苦,这些都是他最喜欢的景象,只可惜这次却是让他失望了。他和景帝谈不上什么决裂,只是他欠景帝一份因果,养育之果尚未了结。……檐上龙嘴微张,吐出一点白雪,檐下一人独坐。道妄言以不愿干扰凡世秩序为由隐匿了身形。但墨铮却不会信,道妄言出现在此地本就奇怪的很,如说是专程为他而来,未免也太过可笑。他们如今不过是萍水相逢,字字算计的关系,那么这皇宫中又有什么值得他来的呢?墨铮想了想,也未曾想起这皇宫有什么奇特之处。“太子不用着急,陛下只是一时想差了,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见到太子沉思,内事总管王公公以为他还在想皇上的事,不由安慰道,他跟了皇上这么多年,自然看得出皇后这对母子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这次反应如此之大,估计还是太子自身出了什么问题。但宠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重罚,不过是一时气愤罢了。想及此,他不由提点道:“您母后也在里面。”言下之意是让他向他母后求情。墨铮捏着袖子,轻轻拂过上面的皱褶,腰背挺直,君子之礼已然深深刻入他的骨髓,他轻声道:“父皇,不如唤皇父。”皇在前,父在后。王公公脸一僵,刚想说些什么,传令的太监已经得了信回来,道:“陛下让太子进去。”刚将那扇朱门推开一半,景帝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一个人进来,然后把门关上。”墨铮顿了一下,依言挥退了身后的太监,里面必定有些不能现于人前的事,否则景帝不会这么说。厅侧的四角铜炉顶上的隙口飘起袅袅青烟,檀香混着血腥无端显得肃杀,星星点点的血迹一路蔓延到堂前。墨铮指尖按了按椅臂,终是忽略掉鼻尖萦绕的腥气,装作不懂这犹豫一步就会血溅当场的试探,无知无觉地前行,直到碰到阶梯般的阻碍物才停下,轻轻唤了一声:“父皇。”景帝抱着已经冰冷的尸体,默默地看着他的长子,并不言语。墨铮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一时间便静了下来,一者堂前,一者厅下,一者真龙在天,一者潜龙困渊,仿佛一场无声的交锋。“阿铮……你是知道的吧。”半晌,景帝开口道,“你母后薨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前世被无故赶出都城,不久便听闻母后去了的消息,心中便有了些猜测,如今算是核实了。墨铮依旧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心头也涌上一股久违的酸涩,但这份酸涩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