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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往此前清理好的房间去。说是夜深,约莫也就在戌亥之交前后,按理说,尚未到寻常作息时分,今日不知怎的感觉特别困乏,许是白日里赶路的缘故?尽管坐着马车,颠啊颠的也怪累人的。郁容模模糊糊地想着,不提睡觉倒还好,一到房间触到了竹簟,当即想躺下一睡不起。大夏天的,连洗漱都犯了懒。幸而有聂昕之这位契兄在。见年轻大夫泛着迷糊,眼皮都耷拉了,便任劳任怨,进进出出,取热水冷水的,将人抱到浴桶里。郁容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是脑子浑浑噩噩的,实在想不出问题所在,唯一记得的就是对他家兄长说了声“谢谢”。身体沐入温热水中,舒服得让人越发想睡了。就睡了。耳畔,忽远忽近的是水声。便渐渐听不清了,神志沉入一片混沌。不知过了多久,若隐若现,有人在唱歌,又仿佛是谁在欢笑。略吵。郁容便被吵醒了,眼皮子沉重,迷迷瞪瞪的。歌声,笑声……蓦然想起了“仙乐缥缈”一词,意识尚不清楚的年轻大夫瞬时惊醒了,猛地坐起身。遂是一声好听的男声,低沉带着沙哑:“容儿,怎了?”脑子有点木,郁容愣了愣,好歹意识到说话之人是谁,便……扑到男人身上,他语气急切:“兄长,有鬼!”有一瞬的沉默。聂昕之遂将人纳入怀里,浅声安抚:“有我在,容儿莫怕。”郁容觉得自己应该听懂了兄长在说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理解其意思。“容儿。”聂昕之低低地唤了声,在其面颊上轻轻吻着。痒痒的,勾得心脏躁动,倏而就有种血脉偾张的感觉,不由得亢奋了。身体紧贴着男人,郁容有些克制不住,只觉情动不能自已……不能自已?一道灵光,如雷电劈入迷蒙的大脑。思维不清的郁容,居然还记得周兄遭遇艳鬼一事,遂在一刹那间,自觉察觉到了“真相”。手忙脚乱的,用力推开了抱着自己的男人。下床,顾不得穿鞋,光着脚就想跑出去。当然没成功。聂昕之眼明手快,将一个不留神,被他“放跑”的年轻大夫捉了回来,禁锢在怀里,一向看不出情绪的双眼,透出明显的疑惑:“容儿?”郁容挣扎,挣不开来,只有努力压下惶恐的心情,硬着头皮,道:“在下已经婚配,还请阁下另觅良缘……”怕语气太硬,惹得对方不快,加了两个字,“如何?”聂昕之沉默,半晌,仿佛叹息了一声,道:“容儿,是我。”脑子一阵清醒,一阵迷糊,郁容只觉这艳鬼太可恶了,竟胆敢变成他家兄长。对了,兄长呢……去哪了?懵忡间,他被人压倒在床笫之间。当即想反抗,却反抗无能。被亲,被摸,被……男人安慰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低回。“容儿莫怕。”意识浮浮沉沉,恍惚感受着兄长的气息,郁容觉得适才的恐慌一下子烟消云散。没过一会儿,脑筋又打结了。万一真是艳鬼压床,他、他不就出轨了吗?欲哭无泪。`天光大明。郁容躺在床上,很想将头埋入薄衾之中。绝对不想承认几个时辰前,脑子短路把兄长误认是艳鬼的某个人,是他自己,一定……一定是被穿越了!不对,那就不是他出轨了,是兄长……算了,别纠结了。敛起胡思乱想,郁容集中注意力,回想昨夜里的情况。非常诡异。好像自己出现了幻觉。莫非是那一口神仙饮的问题?也不对,系统应该不至于出太大的谬误,此天仙子的致幻效果没那么厉害。最奇怪的是……当时身体的感觉,很像是中了春.药,那啥的冲动特别强烈。要不然,怎么怀疑他家兄长是艳鬼呢!如此寻思,郁容撑着快要折断了的老腰,慢腾腾地从床上挪下地。房门被人打开,聂昕之端着盛着热水的木盆,走了进来。见到男人,不由自主想到昨晚那个脑残的自己……郁容默默打住回忆,清了清嗓子,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对男人说道:“兄长,这个宅子肯定有什么不对劲,今儿咱们仔细查一遍。”聂昕之自是不会拒绝,便伺候起半残废的年轻大夫洗漱着。好一番打点。只觉神清气爽,郁容随口说着:“得跟周兄招呼声,总归是他家老宅。”聂昕之淡淡出声:“周小红尚在酣睡,”微顿,补充了句,“于乱蓼之间。”郁容:“……”莫名心生一股怆然,难兄难弟啊!下一刻,郁容想到什么,偏头看向男人:“你没叫醒他?”聂昕之漫不经心道:“睡足自然醒,何需叫他。”郁容囧了囧,暗自对周兄说了声抱歉,好歹这是夏天,乱草地上除了可能有些虫子,睡在上面绝对比房里凉快,咳。然后就联想到了自己,昨晚要不是兄长在,他大概早上也在哪个乱七八糟的地方醒来吧?心里升起一股气。一定要查明,这大宅子里,到底有什么鬼魅!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散步的蜗牛Nonononothing的雷1.8下着决心,郁容没忘尚幕天席地呼呼睡着的友人,拾整一下衣服,紧赶慢赶地出了房间。“醒醒,周兄。”只见周昉祯,布衣沾满了草叶,其人倒卧野蓼间,嘴角噙着陶醉的笑,昏沉沉地睡着,好似美梦正酣。莫名觉得有些囧……诶?等等。郁容俯身,捡起被周昉祯压在衣袖下的一朵……紫花曼陀罗?不对,很不对。光看颜色就有些奇怪,是透着红,偏酱紫的。再者,细看花裂,形态也不同寻常,既非重瓣,居然分了七裂。变种吗?闻不出明显的香味,郁容正想拿到鼻前细嗅,手中却是一空。聂昕之“劫”走了紫花:“此物微有毒,容儿且仔细。”被新鲜的物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某人很没义气忘掉了睡在草丛里的朋友,忙问:“兄长可知这是什么花?看着像曼陀罗,又挺似是而非的。”聂昕之话语简洁:“情花。”郁容:“……”当演武侠剧麽?情花即是曼陀罗的说法,郁容听过一耳,没怎么考究,毕竟是臆造的,怎么解释都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