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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烛隐语带诧然:“诶,小郁大夫如何知晓?”郁容含蓄道:“人逢喜事精神爽。”赵烛隐闻言呵呵地笑,看起来稍微有些……傻。“喜事?确实是喜事。”乐滋滋的模样,简直像是捡到了金子一样。郁容见了,不由得囧了。傻乐了一会儿,赵烛隐按捺不住,问:“你怎的不问我是什么喜事?”什么喜事?郁容眼珠一转,大概就猜出来了:“清河坊的蓝姑娘?”赵烛隐强自压抑着兴奋,矜持地点了点头。郁容默了。想到聂昕之的“疑人之阵”,觉得这家伙好像太可怜了,只是……尽管大略知道一点儿隐情,他却不好提醒什么,倒不是偏心,而是聂昕之所谋者必为大事,他可不想多嘴坏了事……就算偏心吧,不是理所当然吗?“小郁大夫于女科一道真堪妙手绝代。”赵烛隐发自内心地感慨。总觉得这夸赞之言,听着哪里怪怪的。郁容懒得深究,想到聂昕之的说明,忍不住问道:“不久前听闻你又得回去南地驻守?”赵烛隐肯定地应了声。郁容又问:“蓝姑娘跟你一起走?”出人意料,赵烛隐摇头:“蓝儿身娇体弱,不宜长途奔波,再者,南地多穷山恶水,居住不易,我不忍她跟我吃苦……也不能让她留待清河坊。”所以……赵烛隐继续说:“我已捎书回府,夫人会遣人至此,代我接蓝儿去京中。”郁容默然,少刻叹道:“尊夫人真真胸怀宽广。”赵烛隐深以为然,赞了声:“夫人之贤良美名,誉满禁中。”郁容无语,微微摇头。恋爱脑的烛隐兄,渣得天然,双商也感人。怪不得,聂昕之没让这家伙知晓蓝儿存在的问题……恐是担心误了大事。两人叙着话,院子里传来一阵阵嘈杂。发生了什么事?郁容疑惑,不待他走出门探明事实,就听一阵急唤。“还请公子相助!”站在窗前的赵烛隐抢先问:“出何事了?你们……中毒了?”郁容适时地赶到院子里,只见五六名郎卫,单单观面相,即知中毒甚深。轻者脸色青白,嘴唇隐约泛着紫,大概是痛楚难忍,脸部肌rou有几许扭曲之感。重者暴睁着双目,神态癫狂,露出凶狠怒忿之色,观其颈项,肤色青紫,渗着血色,经络肿胀,如有虫行。见状,郁容惊疑不定:他们这是……中毒症状较轻的安朗犀隐忍着出声:“我等中了蛊毒,公子可能解?”真的是蛊毒?看几人情况十分之紧急,郁容保持着冷静,道:“且忍耐片刻,待我辩证,如是蛊毒,我这正好有对症之解药。”真是巧了。出于研究喜好,他之前在制备的太上五蛊回生丹,正是所用药材极多、制法最为复杂的一样逐蛊之药。关键在于,这丹药不仅药效殊异,适用普遍,对绝大多数蛊毒皆有效用。“居然是蛊毒?”赵烛隐在一旁着急,“你们到底去做什么了?”安朗犀勉强回答:“吾等奉指挥使大人之令密查清河坊,误入蛊池……”“清河坊?”郁容正在给症状最严重的那位郎卫辩诊,听到赵烛隐的惊呼,不经意地蹙眉,头也没抬:“还请烛隐兄稍安勿躁,有什么问题待我救治之后再作详询。”赵烛隐讪然道歉,问了声:“我能帮上什么?”“不必,有侍药他们就可以了。”侍药即专门伺候在药房这儿的小厮。遭嫌弃的娃娃脸青年不再碍手碍脚,老实地待在一边。没了打扰,郁容心神专注地为郎卫们施救。癫狂者,是中了癫蛊;眼中泛着血点者,腹部胀气,为水蛊……安朗犀中的应是地蛊。郁容第一次接触蛊毒,尽管深入研究了好几天的理论,可也不敢随意作出诊断。借助了系统,总算一一辩证清楚。这五六个郎卫,确实是中了蛊毒,但,除了所中蛊毒的类型不一样,本质上也有区别。诸如情况比较严重的,中癫蛊者与水蛊者,其实中的是蛊虫之毒,属于郁容一开始认知的“蛊证”。针对此类“蛊证”,解毒即解蛊,救治起来不算麻烦,只是由于毒性又急又重,须得抢救急救。用不着太上五蛊回生丹,急需的是特效解毒药,好在之前炼制的药丸里,有一救急解毒丸,对化癫蛊与水蛊者,具有救急之效。配合药物,施针能让中蛊毒者以最快速度恢复。便取治蛊之毒的xue位,中守、心募等,水蛊者加吕细、偏历,清阳利水,癫蛊者则取巨阙,安神而宁心。快速而有条不紊地给几人施了针,由侍药助他们服食救急解毒丸。郁容绷着脸,将主要精力放在安朗犀身上。地蛊者,才是真正意义上,亦即郁容觉得无法理解的,蛊毒。别看安朗犀看似症状最轻,实际上医治起来最为棘手。便先让其服用了太上五蛊回生丹与大金牙散,不待药性生效,郁容又取金针,为其针刺。针刺多处xue位,重中之重为中脘。针刺直待一刻钟,忍耐力强悍如安朗犀这样的汉子,也忍不住痛呼出声,靠着极强大的意志力,才没能搡开紧张地守在他身旁的郁容,自行拔取金针。遂是激呕,口泻出阵阵恶臭,如此折磨了半刻钟,吐出了一条中指长、拇指粗的血红色……水蛭?郁容:“……”好想吐。他确实习惯拿一些虫蛇入药,但基本上都是直接取干燥物的。蛇蝎尚且还好,如水蛭这一类软绵绵的生物,本能地让人排斥。眼前这条水蛭,让人觉得恶心的原因在于,居然是从人体里爬出来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多谢公子。”安朗犀的声音,让胃肠翻涌的郁容骤然回过神,不在意地摇头,伸手取过侍药端在木盘里的药瓶,打开倒出几粒药丸:“蛊毒伤身,这紫参丸,最好吃上一个月,届时再寻我辩治一下。”安朗犀闻言颔首。瞥过中毒的几人,见大家的脸色渐渐好转,郁容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他心血来潮对蛊毒起了研究之心,尽管还是靠着系统才能及时救回这几人,但好歹有之前的学习与研究打底,没因为手忙脚乱而出了纰漏,再者,有制备好的成药,也大大节省了急救的时间。只有一点……瞥着瓷盂里,撒了消蛊粉而渐渐失去活力的水蛭,郁容默默地又泛起了恶心。忽然就对研究蛊毒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