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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差点把这小孩给忘了,见到对方咳嗽得那么厉害,难免起了恻隐之心,遂把目光投向身边的男人,正要开口……聂昕之先一步出声了:“你又闯祸了。”郁容愣了愣,以为男人和自己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咳咳,这一回真不能怪我啊大哥,我才是,咳咳,被牵连的那一个。”听到少年的话,郁容才恍悟过来,竟是这么巧,对方也是聂昕之的熟人——诶诶,大哥?郁容不由得打量起自称叫瓶子的少年,视线遂在他与男人之间来回打转。所以,那个性格糟糕、被嫌“太老了”的“大哥”,就是聂昕之咯?一时哑然。这世界也太小了吧,做个牢都能撞上熟人的熟人。隔壁的门锁也被打开了。少年灵巧地钻出牢门,笑盈盈地跟郁容招呼着:“兄弟,你跟老大原来是认识的啊?”郁容回了一个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话说,这是昕之兄第几个弟弟了?聂昕之像是察觉他的疑惑一般,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聂暄,我的胞弟。”“见过这位……”郁容拱手,一时不清楚该怎么称呼聂暄——忽然意识到,他叫得很习惯的昕之兄可是位王爷,对方的弟弟身份自然也非同寻常。聂暄咳嗽了好几声,语气浑然不在意:“不是说了,叫我瓶子就好。”初才相识,郁容自是不会真这样称呼对方,只能笑而不语。“聂暄。”聂昕之冷冷出声,“出去后抄写……”话未说完,就听聂暄一声急呼:“大哥,我快忍不住了,这边可有更衣的地方?”不等男人给出回应,少年抢先跑出了大牢,抓着另一名郎卫,让他带路找茅厕去。郁容默然了稍刻,等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轻叹了声,语含笑意:“昕之兄的弟弟,跟昕之兄的性子都不一样呢。”聂昕之道:“顽劣不驯。”郁容失笑,觉得这样的昕之兄好像比寻常多了点“人气”?很有家长的感觉……话说,亲弟弟的待遇,跟表弟什么的,果真区别大着啊。待赵烛隐,像朋友兼下属,对苏重璧的态度,则跟陌生人几近无异。瞎想着,郁容嘴上应:“小孩子就得活泼点才好。”聂昕之淡声说明:“聂暄今年十九,比你还大两岁。”郁容:“……”哪里不对?1.3十九岁基本是成人了,看着不超过十三四岁的样子,绝不是脸嫩的缘故,就身高而言也并非侏儒症……怎么看,都不太正常。观聂暄之气色,考虑到那堪忧的身体状况,郁容暗自推断,昕之兄的这位胞弟,想是先天不足,进而导致发育迟缓吧?——这个“不足”与“迟缓”的程度,明显超出了一般的情况。很可能还患有慢性肺疾病。默默地在心里估测着,郁容嘴上没多问,无心打探人家的私事,便是作为医者,也不代表看到个身体不好的人,就得巴巴上前非要给对方医治吧……何况,他不认为自己粗浅的医术,能比得上皇家御用的那些国手。转而问起男人,他莫名其妙被关大牢一事,以及对方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郁容其实大概能猜到些许的内.幕。聂昕之捡着无需保密的地方简短地说明了一番。脑补加有根据的推测,便基本还原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显然,这些日子在新安府的逆鸧卫有什么重大行动——详细的不得而知——毫无意外,触动了某个甚至是某些利益集团,其中的明争暗斗、血雨腥风难以想象。被郁容误打误撞,救下的郎卫罗清,是此次行动中,起着至关重要作用的角色。而本地的县丞是攀附与利益集团的一员,白天那些差役所谓缉捕逃犯,其实不过是立个名头,胆大包天地想抓逆鸧卫的密探,结果……完全无辜的郁容,就这么被牵扯进去。幸运的是,差役抓他着实没什么根据。县丞问不出想要的消息,现今正被逼得焦头烂额,一时没心思跟个乡野草泽医计较,又怕走漏了风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人关大牢了。郁容弄清了这前后因果,不由得舒了口气,庆幸之余又有少许的后怕。——还好还好,县丞其人,还没穷凶极恶到动辄打杀无辜百姓这般丧心病狂的地步,要不然,自己这条小命说不准就难保了,再不济,一顿皮rou之苦是逃不了的……后怕归后怕,他却丝毫没有后悔救人的行径,不提当时也算是为自救,即使自己的生命安全没受到危险,遇到无辜之人被歹徒追杀的情况,在有能力的前提下,怕是仍会选择救人吧……到底人命大于天。不过一场虚惊。坐了不到一天的牢,郁容被聂昕之救出后,在几位郎卫的护送下,准备返回青帘。同行的还有聂暄。从聂家兄弟俩的口风中,郁容得出,这倒霉催的家伙,竟是在逃家的路上,撞到了罗清,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跟郁容一样,罗清逃脱追杀后,县丞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可疑对象,审问无果之下,将这个眼生的、据说从外地来的“乞儿”给丢大牢了。便有了牢里攀交的一幕,这俩“牢友”真是说不出谁比谁倒霉。夜深,差不多到了丑时。从县衙到青帘,有三十多里的路程,这深更半夜的,找不到跑车的。郁容被折腾了一天,除了早餐吃了点清粥,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得喝,又饥又渴又累……却没想着找客栈借宿一宿。被差役突然带走,家里的门没来得及锁,走了将近一天一夜的,着实不太放心,担忧财物被偷盗是小,主要放下不下那娇里娇气的几只猫儿。好在,有马,不止一匹,据说还是从西北草场运来的千里良驹。有这般高级代步工具,最多不出半个时辰便赶回家了。问题是……郁容拿着聂昕之的水袋,默默地喝了一口水,目光粘在眼前骏美的宝马身上,舍不得移开。然而他不会骑马。另一边,病怏怏的,身高比他还矮一个头的聂暄,熟练自如地翻身上马,举止潇洒极了!“怎了?”聂昕之问了声。郁容十分不好意思,却是不逞强:“我没骑过马。”聂昕之闻言,直接将手里的缰绳交给另一名郎卫,来到这边:“我带你。”与人共骑一匹马,好像过于亲密了。郁容稍微迟疑了一下,便放开了心怀,当年也不是没坐过表兄弟的摩托,跟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吧,何需计较,没的显得婆婆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