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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买的太多也用不上。就这两样还能存着等她回来。他这样想着,却没注意天上落下的雨滴。待他走过街市口,恰逢大雨倾盆,将他逼停在一家胭脂铺子门口。铺子门口还有一家小小的伞铺,他一眼就相中了那把红梅点缀的伞,便将手中的包裹极好的衣衫和装在盒子里头的簪子交托给了掌柜。两手撑在头上,一路冲进了这滂沱的雨幕之中。等买完伞回来,已是浑身湿透。这还没算完,君然皱着眉头看着那个翻弄着自己刚买的衣服和簪子的女子。她戴着面纱,背影及其微微露出的半边侧脸轮廓极是好看,这么一望,像极了某人。君然抱着伞,愣在原地,看着女子的背影愣神了好一会,像是要把那背影瞪出个洞来。那女子似乎有所察觉,竟然真的回过身来。轻纱拂面,一双似水秋瞳望向君然,眼睛里带着点点笑意,似乎快要溢出来了,只想叫人去托住这莹莹如同珍珠般的水光。“公子这簪子和衣衫皆是为美人买的。奴家身为美人,那可否送我?”她语带嫣然,调皮的口吻和清漪一模一样。君然不知为何,莫名的就带着一点难言的感动。他稳了稳心神,也摆出他俩刚见面不久时那般二皮脸的嬉笑模样,“我这衣衫和簪子都是给我娘子买的,她既是美人,也自称奴家。”所以何必要问送不送呢?那本来就是你的啊。*昭仁十二年,昭仁皇帝容谦身染重病,卧床不起,颁旨让中宫皇后苏相之女苏柔接手朝堂政事。苏相、前太傅之子叶君然位居新任太傅,从旁辅佐皇后执政,力压群臣反对之声。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时代,总少不得灭了一窝不听话的臣子。一时间朝堂硝烟四起,少了个容谦在头上压制着,苏柔做起事来反倒大刀阔斧,事情办得比容谦还要出色。于是,那反对之声也渐渐平息了些下来。君然早年间的想法逐渐成型,这些年也不停在和苏相联络。人家一听这事,就觉得有戏。自家女儿苏柔才智过人,阴谋阳谋都能融会贯通,幼时更是得到过大儒之家,叶夫人娘家太爷的称赞。只可惜身为女子,总有些被这时代压制的悲催。如同清漪一样,那份才华在嫁进皇家之后,就渐渐消停了下去。着实让苏相长吁短叹惋惜了不少时间。后来容谦受了叶太傅的帮助成功上位,他原也以为只要苏柔成了皇后,便能够用那份智慧为国做事,却没想到容谦竟然会是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所以哪怕后来容谦的转变再大,他们都不敢轻易相信了。君然的趁虚而入,也就顺理成章。任谁都想要更进一步,皇后再好,也不过只能待在皇帝后头,管着那些妃嫔后宫琐碎之事,那些阴私皇帝生为男人怎么会懂?所以还不如成为开天辟地的头一人,做个女皇帝。将那份聪明才智物尽其用。君然很有信心。武则天虽然不是谁都能当的,但是培养一个武则天却也不是不可能。这些年的苦心经营,总该有所回报。昭仁十二年冬,帝薨。群臣万民皆哀。怜仁帝之子玥尚年幼,苏相、叶小太傅扶持皇后苏柔成功上位,立国号慈。两年后,苏皇立威稳固,太傅叶君然百般推脱苏皇挽留,辞官退隐。笑话,男主都被他们连带着女主一起给坑死了,难保下一个不会是他。毕竟那光鲜亮丽之后有多少肮脏阴私,他知道的也不少。至于这个小世界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永不褪色的爱情,还真是值得考量的一件事。君然进入这个世界已经好多年,前些年为了拯救这些生命而活,后几年为了颠覆一个王朝而活。原主想要保护的人们,都还健健康康的活着,君然在这一瞬间里觉得很满足。哪怕在苏柔登基之后,彻底和叶太傅这个便宜爹闹掰了。哪怕他手中多了那么些臣子的血液,彻底让那些纨绔无法理解他了。他似乎也能懂得原主在失去一切之后的不悔无怨,只剩满腔寂寥,因为这世间再也无人懂他。君然是真的不后悔,连看着那些人们一点点的死去,他心里也没了一点愧疚。或许时间之长久,真的能将人潜移默化吧。他也渐渐明白了其他同事为什么能被小世界里的规则同化的原因。不是这世界太残酷,而是这人心易变,权力倾轧、金银财宝,终归会将人性保留的那一点温柔抹除得干干净净。君然拉着清漪的手,看着那双还是如水般的温柔眼眸,将她拥入怀中,像是抱住了最后一点慰藉。“抱歉,终归是将你一生都困于这般天地之下了。”挽着妇人髻的清漪将头轻轻靠在君然怀中,嘴角含笑,“无碍,你不还在这里陪着我吗?”是啊,此刻他还在这里陪着她。只是此刻。不是叶君然。只是君然而已。作者有话要说: 君然到底爱不爱清漪呢?我不知道,大家觉得呢?明天番外,后天大概会写新的世界吧。第67章前世番外清漪将身上的一条破棉絮裹在身上,裹得紧紧的,一点都没将身体露出来。本该是临近中秋的盛夏季节,她竟然无端感到寒冷。面色青白,眼窝深陷,唇色没了一点红润,干燥的翘起了唇皮。连带着绿云般的青丝乌发里都生出了一点营养不良的黄色。这般容貌,哪里能称得上是当年名动京城的清漪姑娘?只是个被权利碾压了一切的蠢女人罢了。这个夏天,好冷啊。她浑身打了个寒颤,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发烧了,她猜的。也可能是要死了,也是猜的。没有人给她叫来太医,也没有人会给她熬药,就是一个人住着。在绿竹坊都没有受过这样的罪的自己,在进宫后居然饱尝了还未被容谦收留时期的那般生活,颠沛流离,举步维艰。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不过她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这宫里的人啊,都是吃人的,连rou带血,骨头都敢嚼碎了往肚皮里咽。所以哪里有什么热心肠可言。她受宠时,便人人都阿谀奉承着。此刻,容谦不知醉卧哪位美人膝上,便全都巴巴的跑去奉承那人了。可又有什么好在意她的呢?仅仅因为这张好看的脸?又或者是曾经羡煞旁人的圣眷争宠?她根本一点都无所谓。宫墙之上,月亮皎洁。洒进这宫里,都是铺了一地的极好看的银霜。竟将这夏日变得如同冬日一般的冷清了。她没点蜡烛,不仅自己宫里的人不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