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7
里一片冷逸。他本来是不知晓她在气什么,思前想后也没想出自己哪得罪了她,以至于出宫之时都还一脸不解。直到七星和白青察觉到了异样,两人向来就不是闲得住的人,对养心殿发生的事情自然很是好奇,从三七那旁敲侧击一番,这才知晓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人家姑娘还能因为什么生气,自然是主子您的那番话气着了她,您不去安慰人家,还往人姑娘伤上添油加醋,难怪宫姑娘赶您走,主子您这么多年孤身一人也不是没道理的。经过七星和白青两人的一应一喝,容砚这才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其实当时他也只是随口一提,毕竟两人拉拉扯扯确实影响不好,倒也不是他说的那个意思,主要还是担心会污了她的清誉。没想到她却当了真。七星和白青劝着他去给人道歉,容砚没有去。一来他并无理由进宫,二来他已经回了府,而容老不会让他出府。其实容砚回京那日便被容老禁了足,容老还叮嘱了府中下人仔细照看着他,就怕他一不留神就偷跑出了府。只不过因为景翕帝的传召,容砚才进了宫。实际上这些时日容老已经很不满了,每日里都吹胡子瞪眼的,今日离宫前甚至还特意跑了趟养心殿,让景翕帝不要总是有事没事召容砚进宫喝茶下棋,毕竟景翕帝不是个闲人,至于容砚……容老也不怎么想让他进宫。景翕帝很爽快地便应下了此事,容老终于一脸笑眯眯地回了府,而后容砚便又恢复了禁足的日子。容砚回府后,容老便时不时地在他身侧转悠着,因为人年纪大了,等到亥时实在熬不住了才回屋歇下,但走前还不忘叮嘱屋内的几人一定要看好容砚。待容老屋子里的光线暗下后,等人彻底睡着了,容砚这才带着七星三人连夜进了宫。容砚是来看绥晩的没错,但至于是不是来道歉的那就还有待商榷了。绥晚见他没什么多余反应,再次重重地强调道:“我说我在生气。”“嗯。”看出来了。嗯?“嗯”是什么意思?绥晚看着他这副不冷不热的冷淡模样,心中的那团火冷不丁地就冒了起来,那是烧得一个噼里啪啦轰轰作响。要不是因为自己的腿脚不便,她早就气得夺门而出了。绥晚猛地别开头,这回是真的不想搭理这人了,看多了闹心。须臾过后,绥晚终于忍不住了,她闷声闷气地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生气的,你知道的,我向来耳根子软,只要你说几句好话我铁定就不气了。”少女微微抬起脑袋,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微微皱起,惹人怜惜,只见她撇了撇嘴,甚为委屈巴巴地道:“辞之,你就不能哄哄我么?”哄?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中就从来都没出现过“哄”这个字眼。容砚微微蹙起眉头,薄唇启唇:“晚晚。”他抿了抿唇,不说话了。少顷,绥晚也没能等到他的下一句话。她知道本来他就不是个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之人,让他哄她确实有点难为他了。她慢慢垂下脑袋,闷闷道:“算了。”容砚缓缓起身,走至贵妃榻前,他微微弯下腰揉了揉她的发顶,轻轻唤她:“晚晚。”绥晚低着头轻声道:“我不生气了,真的。”只是眸中免不了还藏着几丝极浅的失落之意。“对不起。”他道,“是我不好,让你难过了。”显然是在为他日间的那番话道歉。原来他都是知道的,她还以为他不知道。说白了,其实她就是有些不确信罢了。她不相信自己,更不相信那充满各种未知的未来。虽然成亲不是必要的过程,可在未来各种不确定的因素影响之下,她不确信他们二人是不是真的能够携手白首。其实这一直都是二人之间最大的隐患,即便两人都有刻意忽视,可这并不表示它就不存在了。倘若两人不解决它,它会一直都在那里,一直横亘在两人之间,成为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甚至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会导致两人走向两条完全不同的路途。他不能娶,她不能嫁。即便两人相守,这份相守又能维持多久呢?一生吗?是他一生不娶还是她一生不嫁?这本身就不是件极易的事情。她一生不嫁倒也无妨,反正她在世的时日最多也就几年光景,以她如今的身子状况,想必也没个几年了。可是他呢?即便她真的很想自私一次,可她也没法去苛求他一生不娶只守着她一人,这不公平。少女耷拉着脑袋,眸中泛过淡淡水色。她抿了抿唇,轻声道:“辞之。”明明是有很多话想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容砚看了看她,倏地叹了口气,他微微躬身,将她微凉的双手缓缓纳入掌心,运起内力给她暖了暖手才道:“晚晚,你在担心什么?”她担心她最后还是没能和他在一起,更担心有朝一日会有另外一人来将她取而代之,而他最终还是娶了别人。只要一想到两人日后还是会分开,她的心里就止不住地难过。她道:“无论我平时有多少小聪明,可在你面前总是觉得自己傻傻的,我猜不准你的心思,总是猜不到你在想什么。一直起来,都是我在追逐着的脚步,但你好像从未说过喜欢我之类的话,其实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也如她喜欢他一般喜欢她。其实这话很早之前就想问了,但是一直又不太敢问,除了他不回答这个可能性极大之外,她也担心她得到的不是真正想要的那个答复。即便身边好多人都有说过他喜欢她,他待她似乎也验证了他们说过的话,可她心里有时还是会有落空的感觉,因为毕竟其实他一直都不曾亲口说过这件事,她总归是有些不确信的。也许是曾经他拒绝她那时的记忆太过深刻,那些本来遥不可及的东西突然一下就成了她的所有物,直到如今她都有如身处云端的感觉,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不可置信看到这眼前的一切。她的心里总是没底,她觉得只有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她那颗忽上忽下的心才能稳稳妥妥地落回原处。绥晩微微咬了咬唇,内心有些忐忑不安。宽敞的寝殿很静,头顶的呼吸很轻,绥晩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指尖更是不自觉地微微颤了两下。容砚一直握着她的手,所以能明显地察觉到她的紧张。他道:“我让你不安了?”绥晩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但是她那微颤的睫毛已经极度彰显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的确就是不安的。须臾,容砚轻叹一声,他道:“晚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