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来栎远】第二选择

    这已经是张远不知道第几次看见王栎鑫拿着手机一脸笑容的和人聊天，他还没来得及张口问是谁，便注意到他迅速摁熄了屏幕，支支吾吾道，“远远我去趟厕所。”

    张远点点头，看着他略显慌张的背影有些出神。他从未有像如此一刻的直觉——王栎鑫有事瞒着自己。

    在他意识到这一点的当天晚上，他正换着睡衣准备去洗澡，王栎鑫从背后抱住他，开口便是甜腻的情话，“远远，我会永远爱你的。”

    张远有一瞬的开心，可随即而来的是怀疑。他压下心里不妙的预感，回过身去揉揉他的脑袋，“怎么了，栎鑫？”

    王栎鑫看着他，张口说了一个“我”字，然后又摇摇头，将他抱得更紧，“没什么，就是突然担心你会不要我。”

    张远不知道他是从哪来的这感觉，但仍是耐着性子安慰他，“怎么会呢，你了解我的呀。”张远一向不擅于直白的表达自己的爱意，但此刻，兴许是因为白天那点直觉，又或许是因为现下王栎鑫的不安，他开口道，“我也爱你，栎鑫。”

    这四个字带给王栎鑫的冲击力极大，他惊愕抬头，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远远你刚刚说什么？”

    张远被他诧异的视线看得窘迫起来，有些恼羞成怒的推开他，“没听见算了！”

    王栎鑫却又再一次粘上去，“远远。”

    张远疑惑自己是不是听到了颤音，还没来得及发出疑问，面前这人就突然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来。

    这个吻来的突然，也来的强势。

    张远被他撞的往后踉跄了几步，直到抵上背后的衣柜。他皱眉，疼的“嘶”了一声。王栎鑫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后却是更加激烈的吻。

    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咬。

    张远很清晰的感觉到嘴唇一阵痛意，随后口腔里就泛起一股铁锈味。他有些受不住的抵着王栎鑫的胸口推了一下，却反被他抓住了手腕。被衣柜的门把手抵着的脊背也开始痛起来，张远有点生气了。

    他施了点力让自己的手腕从他手上挣脱，然后用力推了他一把，皱眉道，“你发什么疯？”

    王栎鑫的嘴唇也破了，是张远在挣扎的时候咬到的。他抬手碰了碰泛着痛意的伤口，声音有些沙哑，“远远，我们做吧。”

    张远愕然，“做什么？”

    王栎鑫抿抿唇，盯着他看，“我做下面那个。”

    张远仍是茫然，正张嘴准备说些什么，王栎鑫便又开口道，“我想被你cao。”

    每一个字他都盯着张远的眼睛说的，神色认真，表情严肃。张远意识到，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但他是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了想法呢？张远直觉这和他瞒着自己的事有关。

    凭心而论，当王栎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远当然有一瞬的心动。他俩在一起快一年了，却因为彼此都觉得可以做上面那个一直没发生过关系。说实在的，这次机会张远不是很想放过，毕竟他也难得做一次上面的，但他还是摇了头。

    “栎鑫，你可以相信我的，是有什么事发生了吗？”张远试探的开口，希望能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

    但王栎鑫却沉默了。沉默到最后他叹了口气，又是那句话，“远远，我会永远爱你的。永远。”

    张远瞧着他神色有些恍惚的模样，忽然就不确定他这句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

    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张远终于知道王栎鑫在瞒着自己什么了。他沉默地看着被王栎鑫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的聊天界面。

    他出轨了。王栎鑫出轨了。

    张远看着那几条对方发过来的话——“你会和张远分手吗？”　　　“我会向张远道歉的。”下面是王栎鑫的回复——“我还没准备好。”　　　“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他。”他看了眼备注——灏明。

    张远在心里想，他仅仅是精神出轨吗？那晚他说的话在脑子里回放，张远思考着，也许rou体也出轨了？

    一个人的寂静在王栎鑫从门口拿了外卖兴高采烈的回来之后变成了两个人的沉默。

    张远抬眼看他，对上他僵直又慌乱的视线。

    “远远……”他叫了声，可却没再说些什么。

    张远靠在沙发上，问他，“栎鑫，你不喜欢我了吗？”

    外卖被他随意地放在地上，王栎鑫疾步走过去，半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张远，“不是的远远，我喜欢你的，我喜欢你的。”

    张远相信他说的话，于是又问，“那你还爱我吗？”

    他注意到王栎鑫面上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而后像是坚定了什么一样，说道，“我会永远爱你的，远远。”

    张远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疲惫，“够了王栎鑫。”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却狠狠地砸在王栎鑫心脏上，“你这话到底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你自己听的。”

    是个简单的陈述句，但张远知道答案，王栎鑫也知道。

    一遍又一遍的承诺不过是没有把握罢了。

    张远看着他的沉默终于开始感受到了难过。他的声音也带上了一点鼻音，“栎鑫，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王栎鑫仍然是沉默。直到张远站起身往卧室走，他才突然开口，嗓音干涩，“那远远，你爱我吗？”

    张远脚步没停，“我爱。”

    声音变得更晦涩了，像是他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那你唯独爱我吗？”

    张远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上他的视线。王栎鑫注意到他泛红的眼眶，也看到他眼里的冷漠，一个简单的单音节词从他嘴里吐出，“不。”

    王栎鑫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我就知道。”他近乎是咬牙切齿，“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你爱苏醒，可我明明也不是傻子。”他的声音又开始颤抖，“远远，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栎鑫。”张远开口，“我知道你喜欢我，但别再表现的有多爱我了。我和苏醒不是现在才发生的事，你和灏明也不是。”他说，“我们只是彼此的第二选择罢了，你比我幸运。”

    王栎鑫扶着沙发站起来，跪久了的膝盖有些麻木，麻木过后是彻骨的疼痛，“没有机会了是吧，我早就知道的。”

    在张远和苏醒突然分手后苏醒结婚，再到他因为醉酒和俞灏明发生关系，他就知道了。但他更清楚的是，酒不过是个借口。

    比张远幸运的王栎鑫在第二天就离开了。张远推开卧室门看到餐桌上被保温罩盖起来的饭菜。

    他打开罩子尝了一口，菜早就凉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