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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8

    吐......

后来,向阳坐着夜间巡逻的警车赶到林淑尔家,一推开门就看到眼前噩梦般的一幕。

薛明遥在警察的喊叫声中回头看向门口,看到向阳,他脸上神色蓦然一动,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露出慌张无措的神情,被巡警扭着胳膊经过门口往外走的时候,喊了一声:“向阳!”

第95章一别两宽【5】

于忘然认为林淑尔的父亲该死,他死有余辜,身为一位丈夫,一位父亲,他没有承担起丝毫的责任,反而伤害自己的妻女,带给她们恐惧和忧虑,更是枉为人。

但是接到林淑尔母亲的急电,被告知林淑尔的父亲当真死了的时候,于忘然试图去回忆起这位亡者,然而林父留给他的印象却是只有他浑身的酒气,和向妻女挥起的拳头,具体他是何相貌,于忘然当真是一点也记不起了。

薛明遥莫名其妙成了杀人凶手,于忘然感到无比的哀痛和震惊,怎么值得呢?他想,为了一个人渣葬送了自己的人生,他和自己一样大,才十七岁,他们的生日只相差十天,下个月即将成年。

在上飞机之前,周效梁告诉他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帮忙,于忘然稀里糊涂的答应了,稀里糊涂的上了飞机,回到S市,跟着律师一起到拘留所稀里糊涂的见了薛明遥一面,走出牢笼一样的拘留所,于忘然忽然发现他刚才一直没有正视薛明遥的脸,以至于现在只记得他说了些什么话,至于他现在是什么模样,他一点都不记得,或许是玻璃窗后的少年太过悲伤,太过绝望,原来漆黑明亮的瞳仁里此时布满了灰霭,哀伤的让于忘然不敢面对他。

“对不起,如果我没有出去旅游,就好了”

莫名其妙的他对薛明遥说出了这句话,而且只记得自己说的这一句话,像是在向他道歉,忏悔。

薛明遥听了他这句话,没什么反应,僵硬的坐了一会儿,说:“我可能得坐牢,你去告诉淑尔,让她不要伤心”

于忘然承诺他会好好照顾林淑尔,虽然他回到到现在还没见到林淑尔,林淑尔貌似被她mama藏了起来,地点一点也不隐蔽,就在医院。

于峰年为薛明遥聘请的律师专打未成年诉讼案,但是律师告诉于忘然,这次他并没有多少信心,因为薛明遥的口供里完全的把另一个当事人——林淑尔,撇的干干净净,他把所有的刀刃都指向他自己,他说林淑尔刺的那一刀并不深,是他趁林父捉住林淑尔的时候趁他不注意又捅了一刀,然后用水晶座砸碎了他的后脑勺,林父的死因是脑补重创暂时性的休克,失血过多造成,薛明遥本来可以和林淑尔一起分摊自己的刑责,而且林淑尔属于正当防卫,经他申辩可能会判为过度防卫,不会产生过于严重的后果。

但是薛明遥说:“她以后怎么办?如果法院判她防卫过度杀死自己的父亲,以后她面对亲戚?她的档案,她的生活,就全毁了”

薛明遥这样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于忘然一点都不惊讶,因为薛明遥喜欢林淑尔,他只是一直不了解薛明遥有多喜欢林淑尔,现在他知道了,就像他喜欢骆浔忆一样,薛明遥同样这么喜欢林淑尔,喜欢到可以为了保护她放弃了自己。

这真是不公平的付出,但是这是薛明遥自己的选择,任何人都没有强迫他,干涉他,他将为自己做出的选择付出自己的自由,摧毁自己的人生,其实于忘然很想提醒他,再慎重一些,再理智一些,以免日后会怨恨会后悔,但是他没有说出口,因为薛明遥和他一样,都是仅靠着一颗心就可以驱使自己做出任何事情,是要他愿意,就没有能够阻止他。

薛明遥和林淑尔及其母亲,变成了两个阵营的利弊双方,总有一方需要认错,需要妥协,另一方才能被保全,现在薛明遥甘愿妥协,因为他想保护林淑尔,这其中的内情或许没有很多人知道,但是林淑尔的母亲也正是无比的想要保护林淑尔,而选择牺牲了薛明遥,用沉默的方式,人都是自私的,大难临头,人性毕露。

于忘然对林淑尔母亲沉默着应允接受薛明遥的牺牲,感到愤怒,但是当他去医院探望林淑尔看到林淑尔的母亲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掩面哭泣的时候,他被眼前这一位绝望,悲伤又无可奈何的母亲深深的震撼了,她挡在林淑尔的病房前,像是立在即将被攻破的城门下的一位幸存的女将。

“两个孩子,救一个吧,只能救一个啊”

林淑尔的母亲掩着面泣不成声,她知道自己说出的话很荒谬,很无情,但是这也是事实,她还说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自己去坐牢,不愿牺牲薛明遥。

于忘然觉得她说的真话,因为他看在林淑尔母亲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影子。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或许就是如此了。

林淑尔母亲不是在向于忘然祈求,而是再向向阳祈求。

自薛明遥出事后,向阳也是在医院守了林淑尔好几天,不过他不是在保护林淑尔,他想说服这位绝望的母亲能够分摊薛明遥的责任,他也明白,能够分摊薛明遥责任的只有林淑尔,但是薛明遥把罪过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想保全林淑尔,但他想保护的不是林淑尔,是薛明遥。

于忘然在走廊里目睹了薛明遥和林淑尔的守护人展开了一场两败俱伤的谈判,就像当时他和骆浔忆一样,没有胜方,只有更愧疚的一方。

“向老师,我求求你,这两个孩子不能全被毁了,留一个好吗?留一个”

林淑尔的母亲坐在椅子上,身子却无力的塌了下去,像是一副无比重的枷锁扣在她的脖子上,让她直不起腰,抬不起头,几乎趴到了地板上。

向阳脸上那副平光眼镜被他捏在手里,坐在椅子上像是刚被用过大刑的犯人,用千疮百痍的目光望着这位母亲,希望她能搭一把手,救他出苦海,“薛明遥已经被毁了,但是你想把他毁的更彻底,他可以减轻自己的刑罚,只是你们拦着”

于忘然站在走廊中间看着,就像在看一场比一比谁更悲伤谁更绝望的舞台剧。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薛明遥同学是被连累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呀,他承认了人是他杀的,和尔尔没有关系啊,就不能放过尔尔吗?她还这么小啊”

“......眀遥也才十七岁,他家里也有爷爷奶奶,也有大把的人生要过,法律不能放过他,您就不能献出自己的女儿和他一起承担吗?”

“我是她的mama,你让我怎么把自己的女儿送上法庭!”

“我是薛明遥的亲人,我像您爱您的女儿一样,我也爱他,我救不了他,只能给他一些公正的保护,希望您理解”

林淑尔的母亲忽然跳了起来,披头散发神情癫狂,犹如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