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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了个澡,已经两天醉醺醺地没洗过了。我洗完澡回来,书亭刚刚按掉闹铃起床。她早上第一节有课,看到我回来,她爬下来走到我身边小声说:“裴裴,你没事吧?”“裴裴回来了吗……”是筱晴的声音,应该也是刚才被闹钟吵醒了。闫菲把床头灯打亮坐了起来,在床上揉揉眼睛看着我,嗓子还沙哑着:“去哪了你,手机也不接,我们都快吓死了。”我有些抱歉地往上面看了一圈:“对不起啊,让你们等我了。”书亭顺手把宿舍的灯开了,筱晴坐起来眯着眼睛:“你两个晚上没回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啊?昨晚叶老师还到寝室来找你呢。”我愣了愣:“啊?”闫菲点点头:“嗯,我们说你出西门了,他就急急忙忙地走了,他怎么会找你?”我擦擦头发在椅子上坐下来:“哦,没什么事。”难道昨天晚上叶泽林是开车出来找我的吗,是有多怕我会自杀啊……书亭说:“你不要再这样语焉不详了,跟我们说说吧。”我话在嘴边徘徊了一会:“就是……我跟裴益分手了,叶老师正好在街上看到我,可能他看我好像有点失魂落魄,有点不放心吧。”我话音落下,宿舍里很安静。“怎么会分手了,你们不是刚刚才……”筱晴止住话,没说下去。我撇撇嘴,有些干涩地说道:“你们知道的,我和他是远亲。他家里面现在有点反对,所以只好先分开一下了……”“那以后呢?”筱晴又说,被书亭“啧”了一声堵回去。我也不知道,我低着头,无话可说地坐着。书亭过来抚了抚我的肩,几秒之后,闫菲安慰我:“没事裴裴,这样你又回归到单身贵族的行列了。我告诉你,其实男生宿舍那边经常讨论你的,有好几个人都喜欢你。”我扯着脸皮努力笑笑说:“真的,我行情居然这么好?”闫菲和筱晴马上像啄米一样点头,我不想再让她们的表情这么沉重了,干脆把毛巾挂一边说:“你们该干嘛干嘛啊,我再睡会。”说着我就爬上床,扯过被子装睡,顺便看了看刚才丢在床边的手机一眼,上面有一些未接来电和一条信息,裴益昨晚发过来说:“回学校了吗,怎么不接电话,别让我担心。”我看了好一阵,平静地回过去:“我没事,刚刚睡醒,昨晚没听见。你放心吧,不用担心我。”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去几天,闫菲她们一开始还有点担忧,每天都孜孜不倦地开导我,筱晴还说要把她们文娱部那个挺帅的副部长介绍给我认识。后来看我好像除了比之前沉闷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大反应,她们才安心了。可事实上我已经失眠了好几天。到周五晚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已经有点撑不住了,头又晕又疼,心跳也很快。可是闭上眼睛,脑海里却还是怎么都不能平静下来,到了四五点的时候,我才很浅地睡了一会,醒过来的时候,手都还是攥着的。第二天周六,中午吃过午饭,我找了个借口避开筱晴和闫菲,自己去了趟附院。下午两点才上班,我挂了个神经内科的号,就在外面等着了,两点半的时候,终于轮到叫我。我走进去,诊桌前坐着个看起来挺年轻随和的大夫,姓名年龄一一问完,他抬头多看了我两眼:“你是P大的吧?”我点点头:“嗯。”他拿着笔在那转:“哪里难受啊?”我说:“我最近有点失眠,头疼得很,您看能不能给我开点安眠药?”他拿着笔点了点我:“你这年纪为什么失眠?学习压力太大?”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唔,可能吧。”他笑了笑:“你也太拼了吧,学什么专业啊?”我撇撇嘴,还没说话,他又道:“要考研了?”“哦……”我随口应着。“哎,到底还是命重要啊。”他在病历本上写了几笔,一边叨叨地在那说:“我告诉你啊,要是长期失眠,可是会加速衰老,到时候什么雀斑眼袋黑眼圈都来了,所以还是要好好休息,别压力太大。你现在脸色也是够苍白的了,明明长那么漂亮,多得不偿失,是不是?”我无语地坐着,听他念,这大夫又问说:“之前有没有吃过安定?”我刚要开口,他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撇过眼睛去看,见着屏幕上的名字,不自觉地念了出来:“叶泽林?”对面的医生挑眉看了看我,把电话接起来:“喂,你到了?噢,我还有两个病人,快了,要不你上来找我?”说完他把电话挂了,边写边笑着问我说:“你也知道他啊,你是学生物的,还是也是医学部?”我摇摇头,大夫调笑道:“我还以为他只是以前在附院的时候招惹招惹小护士呢,原来都为人师表了还一如既往地招惹学生。”我想了想说:“你是他同学吗?”“对啊,大学同学。”他吊着眉梢对我说:“想当年也有好多什么学姐学妹的都追他呢,但我告诉你,你别看你们老师长得帅,他特别残忍!”我意外地说:“是吗?”他郑重地点头:“当年人体解剖课,大家第一次都还挺不适应的。就他,拿着刀,手起刀落,跟切白菜似的!”我说:“……”“哎,这小子没当医生还是怪可惜的……”他摇摇头低叹了两声,抬起头笑着把单子递给我:“来,去交费吧,一楼拿药。先吃一种,过两天还不好就换着吃啊。”“哦,谢谢医生。”我拿着那写了两种药的单子出门右拐,先去收费处交了钱,然后就坐电梯下楼了。休息日医院人倒没平时那么多,只用排两三个人,轮到我的时候,我把单子递进去,过了一会,里面的人把药用篮子塞出来,嘱咐了一下用量。我一边点头一边把包打开准备装药,旁边却突然有人用力一把将药抄了起来。我抬起头,居然看见叶泽林站在旁边,皱着眉拿着那一小袋医院的包装纸在看。我说:“你怎么……”他却横眉竖目地看着我:“阿普唑仑?”我愣了愣,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后面排队的人说:“干什么呢?拿完药就走开,后面人在等着!”我赶紧往旁边让了步,叶泽林劈手从篮子里拿过另外一种药,然后把我拽了出去。他又定睛看了看另外那种药,然后压着眉心瞪我:“还有氟西泮……你是第几次买这些药了?”我看着他反应了几秒,才明白了。天哪,他又以为我要吞安眠药自杀了……我突然很想笑,掩着嘴笑了一会,把他笑得有一点愣。我伸手说:“你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