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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也都走开了。吃过饭后,使团继续朝晋国而去,马车里时不时传来的咳嗽声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特意到梁国接的人都还活着。然而,即便是就近照顾萧烨的老翁也没发现,马车里的公子已经被换了人,半躺在马车里,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不过是看起来与他有着七八分相似的人。陆珩直接用了招金蝉脱壳换走了萧烨,他还算了解薛统,在没有抓到他以前,薛统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他没有猜错,在找不到他的踪迹的情形下,薛统的后招还是在萧烨身上,他会想方设法的利用萧烨逼他现身。离了梁都,萧烨的生死再与梁国无关,晋国也不能说梁国无信。为避免麻烦,他暂时还不想和薛统正面对上。薛统还有别的用处,他也不想直接结束了他的性命。至于晋国使团,与他何干?更何况,能被晋文公摆在明处的人,八成也不是心向晋国的。在离晋国使团有不短的距离后,陆珩逐渐放缓了前行的速度。他也不着急带着萧烨返回晋国,不朝晋国的方向走,而是将纪知年赠予他的地图丢给萧烨,让他用最短的时间策划出一条最合适的回到晋都的路线。在梁国做质子的这些年里,萧烨在母亲安排的人的护佑下也看了很多书,也知道江河浩瀚,山川极广。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单是用脑子想,是想象不出书卷中所描绘的波澜壮阔的。此时此刻,他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在他手上徐徐展开的布帛,心中更是升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雄心壮志来。他看到禁锢他将近二十年,埋葬了他所有亲近的人性命的梁国都城,还不及他掌心大。往日好似望不到尽头的质子府高墙,在布帛中根本就不存在。可是据他所知,这布帛上所绘制的,不过是这中原的冰山一角。萧烨心底的震撼难以言述,他忍不住拽紧布帛,目光缓缓在上面移动。他以前听人说过,山河社稷图,是当世权者毕生所求的物件。山河绘制点,金戈铁马处,只要有能力占据,就是理所当然的王者。萧烨侧头凝望着陆珩,问道:“师兄,这是传闻中山河社稷图吗?”陆珩双手环胸,斜靠着一棵歪了脖子的树干,他半眯着狭长双眸,唇角噙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颇为恣意洒脱。“不过是简易描画了梁国周边山川河流分布的布帛,算什么山河社稷图?”陆珩垂眸低笑,言语中蕴着深长意味:“山河社稷图,哪是这般容易得到的?”山河社稷图,那是要用无数鲜血凝成的血墨才能绘制的!陆珩所在的位置,光影斑驳,树叶婆娑,衬得他整个人都有几分虚幻,就像来去无踪的风,找不到来源,也寻不见去向,更不会永远都停留在同一个地方。萧烨蓦地有些慌张,他急于想说点或者做点什么来留住陆珩这股风,他来不及细想,开口就道:“师兄,我会赠你一幅山河社稷图。”陆珩用黝黑的瞳孔深望着萧烨,他也没有拒绝萧烨,精致的唇角略微上扬,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好啊,那我等着。”萧烨没看懂陆珩的表情,但他下意识的觉得冷,不是北风带来的寒意,而是从心底窜出来的,深入骨髓的冷。陆珩把地图给了萧烨后就没有再多管,他改变主意了,原想着是把他带回晋都再交由人教导,现在他却想知道他的潜力有多大,是否能撑起一幅山河社稷图。萧烨有些三脚猫功夫,对付寻常的山林野兽不在话下,等他策划路线实在无趣,陆珩便随□□代了他几句,反身钻进了山林。以前在修真界四处游历时,他就喜欢在百无聊赖时到处寻找秘境宝物,或是修者前辈遗留的传承,或许宝物和传承都对他无用,可在打发漫长且无聊的时间上却是极有用处。陆珩不急不缓的在林子里转悠着,偶尔捡几颗石子弹向有小动静的地方。等他出林子时,手中拎着五六只野味,每只看起来都很是肥美。见萧烨还蹲在地上用树枝认真筹划路线,陆珩走近看了一会儿,心想道运好像也不是随随便便选的人,就心性和头脑而言,萧烨确实还是不错的。荒了二十年却未全废,心性坚韧,头脑精明。若给他成长的空间,他也许会比这世间绝大多数的王侯更为出众。萧烨策划出的三条路线,其中两条是他已经选过的,如果不出意外,他会带着萧烨选定其中一条作为回程的路,另外一条用来当做回礼送给薛统,如果薛统追来的话。他性子懒,不喜欢各种阴谋诡计,可被人欺到头上而无所作为也不合他脾性,所以借力打力再合适不过。留着薛统的性命,任他折腾,也是同样的道理。凭着以往的经验,陆珩很快就在林子里找到了干净的水,他动作麻利的给野物放血去皮除内腑,如行云流水,半点无阻碍,明明是血腥的行为,竟硬是叫他做出了几分美感来。作为修真界少有人能出他左右天才,陆珩不足双十便已辟谷,他却烤得一手好rou,究其原因,还是与他四处行走有关。早年时候他也习惯在芥子中放几个傀儡,后来觉得傀儡着实无趣,就给扔了。烤rou和下棋不同,rou烤得多了,自然就能摸索出火候来,把rou烤得外焦里嫩,鲜嫩可口,又香气四溢。至于下棋,不提也罢,该是与天赋有关。rou还没烤好,萧烨就顺着味找过来了,他目不斜视的盯着火堆上的烤rou,唇瓣使劲抿着,清隽秀美的脸上写满了渴望。陆珩在已经烤好的野兔上撕下一条腿递给萧烨,好笑道:“吃罢!”萧烨抬眸看着陆珩,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腹中馋欲,低头飞快的吃起烤rou来。烤rou的表皮金黄油亮,滋味鲜香,不腻不腥,软嫩可口。他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吃下的,待回过神来,手中只余几根不完整的骨头。他有点脸红,却无法辩驳,他的吃相的确难看。对在梁都为质的他来说,活着已是千难万险,哪有资格去想是不是活得好。rou对他而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