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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抢身一夺,动作厉如疾风,裘宝旸反应都不及,她已然将那个纸包捏在了手上。“糖糖你不能看!”“宝二哥别拦了,你愈拦我愈想看。”唐糖才开一个角,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她早已过了孕吐的阶段,这会儿却差点吐出来。裘宝旸趁势再欲抢回,唐糖闪身一躲,忍着恶心去看……狗啃般的针脚已然为血所浸透、干结,惟有她用红线绣上的署名,如今尚可灰乎乎地可辨认。这正是纪陶走时系在领子上那块黑帕子。作者有话要说: 纪陶:我没事!糖糖:才怪!☆、世间债裘宝旸已然急的泪花飞溅:“糖糖这事咱们可不能信啊,纪陶那家伙命大福大,什么难事都趟不过去?没道理这一回……”唐糖强撑着稳了稳身子,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哪怕是万中之一,她难道就能当作无事?此时切忌急躁,纪陶若真的凶多吉少,自己这一刻就更当镇定。她认得出那送信人,哪里是什么小的,分明是镇远军的一名小校尉,姓郭,便问:“此物可是齐王殿下亲自命郭校尉送来的?”不想那郭校尉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三爷打的是先锋,殿下还守在雪域口,尚未入内。殿下见了东西,亦很焦急,又派了一支人马入内查探。他本不教末将送来的,但是又过了几日……自三爷进去的那个垭口处,出来一个人,他跑来劝服殿下……”“何人!”郭校尉深呼吸一口:“此人您是认得的。殿下同意我将他带到凉州,那人这会儿就在西城门边的望江楼上等您,那人他……有话对您说。”裘宝旸怒捶一记拳头,恨不能就去揍人家:“娘诶,你这个时候倒是卖得什么关子,那个混蛋究竟是谁?”唐糖一把给他挡了,郭校尉这会儿也就是让着宝二,人家要真还了手,还不将他给打残了?“殿下私下让我告诉您,齐王府有镇远军守卫,就有如铁桶一般,任何人不能迫着您走,您若是不去,便要我打发了那人离开凉州;殿下又说,您若是打算上路,便让大将军调了秦骁虎将军过来一路护送您过去,绝不容那人伤您一根汗毛。一切全都由得您。”这倒的确像是赵思危的性子。他说的上路,当然并非说的望江楼,却是指的昆仑旧城,至于那个不速之客……唐糖心中已然猜到大半,亦凉了大半。**裘宝旸受过重托,自然坚不肯让唐糖去那劳什子望江楼:“哥不管那里等着个什么鬼,哥只知道兄弟托妻寄子,三爷要哥严密看守他的媳妇和未出生的孩儿。你知道你入一个大理狱,纪陶如今私底下是怎么怨我的么?”唐糖笑:“您别往心里去,他要是真的记恨您,便也不摆在口上说道了。”“你别故意岔开话题,纪陶是做大事情的,哥替他打杂哥认了,看孩子哥都认了,兄弟么!可要是连这点小事情都办不好,兄弟将来当面怪罪起我来,哥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宝二哥,我现在不过就是去见个人,您也用不着要生要死的罢。”“那人究竟是谁?”“我……怎么知道,故而要去见,见了才清楚。”“哥替你去见那人。”“宝二哥别混闹,纪陶生死攸关,不可以儿戏。”裘宝旸也不是吃素的:“你就同我明说罢,那个人是不是纪二?”“呃,不是罢……”“不是……罢?你看看你这眼神,三爷可是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过我,他媳妇一撒谎,眼神就往左瞟,哥也不是傻子。那人肯定是纪二!”“郭校尉也没明说,我就是猜……”裘宝旸根本不理:“弟弟生死攸关,他好意思见死不救,却拿弟弟的性命来要挟你,这个就叫亲兄弟?这个连牲口都不能算啊!”“有什么法子?我若是不去,就连纪陶的消息都得不来。”“……”“宝二哥放心,我去过那望江楼就回。”裘宝旸双眼怒瞪,以身子强拦住去路:“你诓谁?你会去了就回么?你去了就被人带走了。”“还有秦骁虎呢,那人浑身是伤,必定打不过人家的。”“可秦骁虎那厮他拗不过你!”唐糖笑了:“你也拗不过我啊。”裘宝旸脑袋都要冒烟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别说纪陶了,哥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和侄儿们送去给人家当吃的。他二哥禽兽不如,哥却拼死也要为纪陶留住他的血脉!”唐糖笑得凄楚,已然没了辞,只是劝他:“您让一让罢,秦将军已经在府门外候着了,时辰不等人。”裘宝旸无奈,换了种劝法:“糖糖,你要换个思路,不要一味胡思乱想。哥同纪陶从小一起玩大,纪二哥是个怪人,难处,不好惹,这都没错,可他待纪陶这个孪生弟弟迁就成什么什么样子,哥也是看在眼里的。哥真就不信,若是老秃鹫要他做了纪陶,他下得去这个手?哥赌他连袖手旁观都做不到,而且他根本就打不过纪陶。”“可他会玩阴的呀。”“糖糖,之前我们多少次琢磨过那个地图,雪域中的那个地方,大若一座城池,躲个把人何难?我们三爷又是何等样的人物?那小子从小就把哥玩得团团转!你不信他?哥信他!”“不是……”“纪陶身手如何形同鬼魅,你去那阴森森的公主墓、去那倒霉鬼宅……回回怎么为他所救,在这个月里你同哥吹了也不下一百回罢?三爷在你口里那就是天神啊,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反就不信他了?说不定他们知道他到了,却根本不知他身在何处。那黑帕子,许也是三爷不慎丢下的……”唐糖攥紧了拳,心底稍许安慰:“真的么?”裘宝旸诚恳道:“糖糖,你就听哥一句。你要是去了,就一定着了他们的道,你不妨赌一把看看。”唐糖本来尚且心存希望,一听这个赌字,立时只觉得心就要碎了:“宝二哥,我不敢赌这个万一!方才我从曹四渠口中套问出那个鱼池的结构,纪陶他一定不懂怎么防。万一纪陶已经落在了他们手上……你没有和他二哥遭遇过,不知道他如今丧心病狂的程度。他也许不会亲手加害纪陶,但他为了自己,会不会巴巴看着纪陶出事,我心里完全没底,也根本赌不起。”“你就没事人似的,不去,不同他赌这个万一,他真能巴巴看着?哥不信。”“纪二就是料准了我赌不起。他如今只当纪陶是筹码,可纪陶不是我的筹码,他是我的爱人啊……”裘宝旸亦被这番剖心挖肺的话震到,心悄悄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