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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看他脸几乎是黑的,只得哄着,一转念又为他打算:“喂,这样子你岂不还是下……”纪陶别扭道:“我不管。”唐糖笑眯眯点点头,凑去偷亲一口:“好的好的,我懂啦,真走了哦……”纪陶往他鼻子又捏一把:“早去早回。”**南凉的那所古宅坐落一个不起眼的山坳里,一路平静无波,现在他们离那个地方已经很近了。山边的树草杂生,几乎掩住了底下的这栋古宅。唐糖很奇怪齐王赶赴封地时日本来很紧,若是漫无目的,怎么可能特意往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绕行。来福本来嘴巴封得甚紧,途中经不住唐糖套问,终是透了一些口风:“这是曹小姐提供的方位。”“曹斯芳……不是一直传她连殿下的面都不肯见?”“呃……”“她回心转意了?”“您还是别问了罢……殿下不欲您知道此事。”“秦将军又不在边上,曹小姐当初就是我救出来的,您瞒我没什么意思。殿下这个人性子是很独特,可这种性子若想打动曹小姐那样的人就……我记得她视齐王殿下作仇敌,只认皇上一人的?”来福说走了嘴:“没有的事,小姐与殿下如今……如胶似漆。”唐糖很惊异:“唷?”来福一急,想着大可为齐王开脱,把坏事情归咎在纪陶身上,眼珠子骨碌一转:“此事说起来,还是要多亏三爷。”“他?怎么回事?”来福耍了个心眼,故意支吾着卖关子。“来公公,你信不信我这就掉头回去。”“别啊!您且想想三爷擅长什么?”唐糖暗想,那个狐狸好像什么都挺厉害,他记性无敌,还很会……“描眉?”唐糖眉头倒竖,“三爷难道为齐王描过眉毛?”“咳,那个唤做易容。”唐糖骤然悟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殿下的身形容貌本就接近皇上,三爷为他改了……为了从曹小姐出套出消息,殿下不惜牺牲……”来福快哭了:“您说话不能那么直……”唐糖暗想想曹斯芳形销骨立的样貌,弱不禁风的残破身子,销|魂的指甲……不禁觉得赵思危的牺牲真的很大,也不理来福一脸哭丧,连连点头称是:“做大事情,果然是要为人所不可为,忍人之不能忍。不过话又说回来,与自己年少时的恋人重温了一回旧梦……也未见得就是一件坏事。”齐王如何她是没兴趣管的,可一思忖到家里那位居然肯接这种外活,唐糖不禁又有些恶心,老狐狸怎也不知道行善积德?不为自己,也当为子孙……来福并不知唐糖是个极端护短之人,不想到头还是抹黑了自家殿下,急得汗流满面:“此事对您也是有用处的……一会儿见了殿下,您可别再说得那么难听了。”唐糖故意压低了声斥道:“我说了什么?来公公真是疯了,那等欺君大罪,您怎敢诬赖殿下?”“都是您逼我说的啊。”“我可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来福真哭了。**多日不见赵思危,遥望夜色里他英武挺拔的身形,唐糖又暗自替他叹息了一把,古来帝王,靠祖荫的总难混得出挑,靠自己的牺牲又都太大,干这个活真是太不易了,亏得他还一心求之。但愿他能早尝夙愿。古宅院外的朱门是大敞着的,门后照壁上的麒麟果然与祖父衣饰之物如出一辙,却比赵思危在绢帛上所绘辉煌耀眼得多,那金光在夜里闪得简直夺目,倒像是方才绘上去的。赵思危见着唐糖十分高兴,嘘寒问暖,又细询伤势,因为事涉纪陶二哥,唐糖不愿详述,随便搪塞了两声,反问起这古宅之事。赵思危领着唐糖绕到照壁之后,指给她一扇紧锁的门,门锁上镶着一枚狐狸脸,笑眯眯正对着他们笑。“三年前,魏王曾经奉先皇之命亲至此处,本王听你描述过益王府棺椁上的那枚狐狸脸,料得你会想看一看这个地方……”唐糖问:“魏王,我是说皇上当年……可曾进过,或是派人进过这所古宅?”“据说是未能入内,但顺着这狐狸脸的线索,辗转查到了孟州。”“单凭狐狸脑袋就能查到孟州,这个难度很大啊。”“也许入内看过方知……”唐糖知道这必是他从曹斯芳处套问到的情报,也不便多加追问,不待解释,抽匕割破手指,将指尖血往那狐狸脸上喂。宅门紧闭,并未同前番一样应声而开,唐糖正觉得有些奇,轻轻敲一敲门,附耳仔细听了听,回身道:“这道门锁教人给改过。”“改过?”唐糖点头:“我方才还觉得奇怪,这狐狸嘴的方向为何会朝着西,现在明白了,显然有人为了用非常规的手段进来,破坏过这个地方,并且因为对锁的原理半通不懂,出去的时候将机关给装反了。这个屋子里原本多半没什么伤人机关,魏王殿下极有可能进过这里……”“原本多半没有伤人机关……这话是何意?”唐糖又侧耳去听了听:“就是后来被人安了致命机关的意思。再一知半解的人,只要懂些机关之术,流矢弩机之类一击的东西还是懂的安的。殿下幸亏唤了我来,未曾强行入内,您让得远些,我现在要想法开门。”赵思危面上一阵青白,喃喃问:“那个一知半解的人会是谁?”唐糖本来实在不想拆穿的,又忍不住要点醒他:“曹小姐对此宅的方位记得如此清晰,她想必……亲自来过?”赵思危面色黑沉,垂目未答。唐糖没再多作解释,知道他全明白了。赵思危忽将唐糖手臂一揪:“糖糖你也不要冒险。”唐糖没曾理他,唤来福找来一柄锯子:“这门横竖已然被她破坏了,不冒险的话,就得用个笨法子。殿下且再退两步,躲到照壁后头去,来福,你让其他人也都全副退后。我方才只轻轻敲了敲,听得出门后至少有六架弩机已然拉了满弦。”来福如临大敌,拖着主子便往照壁后头去,又张罗边上那数名守军一一躲藏妥当。来福的锯子是上好货色,唐糖体力恢复得也还不错,很快将那门整扇锯下。门后弩机被全数触发,数阵箭雨避无可避地疯狂洒向门外,唐糖幸而有门当盾,她抱着门退了数步阵,直退到照壁后头,那箭雨竟是不断,很快又疯狂扫过一阵。赵思危从照壁后探头张望,见有些箭矢太过强力,竟是穿透门板而来,正好触目惊心,离唐糖的鼻尖尖堪堪不过半寸距离。他惊慌地将她拉至身后,此时那门畔的阵阵箭矢之声终于渐渐歇了,知道真正脱了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