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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孩子骂他就算了,收拾他的事,留给糖糖。你且去唤了他来,我有话问。”“喜福客栈那头……听说人快不行了,按理说二爷怎么也当……”“回头一并交与糖糖料理,这小孩极懂事,我老头子便要仗着她这懂事,对不住她一回了。”纪方依言去唤二爷,却见纪理已然领着小胖子一同过了西院。**大年初一裘宝旸来拜年,却撞见正要出门的唐糖和纪刀刀,急唤住她:“你要出门?这算什么?说好让哥来拜年,哥来了,糖糖你怎的要跑?”唐糖一看就是没曾睡好的模样,也没一张笑脸:“爷爷在西院。”裘宝旸追着问:“怎么了糖糖?你身边这小胖子又是谁?”唐糖未及答,刀刀极不满:“本公子姓纪,名刀刀。”裘宝旸眼珠子都掉出来:“纪刀刀!糖糖,难道……那对养在西京的母子上了门?纪二那厮现在何处?”刀刀抢着答:“你这位老先生是来寻家父的么?家父昨夜去了家母那厢守岁未归,并不在府中。”“老、老先生……”唐糖淡催刀刀:“走罢,你娘亲还在等你。”刀刀再不理裘宝旸,低头跟上,裘宝旸亦跟上去:“糖糖等我!哥随你同去,多个人多份照应。”唐糖本欲回绝,可又一转念,竟是点了头。**从来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纪二爷在京城娶了个如花似玉的新媳妇,情深意绵,如胶似漆,却撇下个跟他六年的可怜女子在西京,人都快死了才知问津。裘宝旸至客栈,听唐糖简要说了方知,纪二这位外室实在已是个半死之人,年前身子实在撑不下去,此番是入京托孤来了。纪二昨夜匆匆归府又匆匆出去,往喜福客栈守着他那外室,守了一夜未离客栈。晨间这病榻上的人怕是真的快咽气了,这才捎话回府,要刀刀速速过来拜别生母。不过宝二爷是个厚道人,平时唐糖跟前,恨不能将纪二时时挂在口边骂,如今事情全中他的所料,他倒再未说半句落井下石的话,反是默默陪在一旁,说几句不着边际的宽慰话,一边帮着照看刀刀。说是催着刀刀过来道别,此刻房门却紧紧闭锁,敲而不开。唐糖守了会儿,才听客栈门吧嗒开了,里头传出个声音:“还望纪大人三思。”纪二的声音:“殿下这样做未免趁人之危,须记得她已不是小孩子了。”那个声音冷冷的:“本王从不否认我在趁人之危,但纪大人恐怕依旧应该谢谢我,若非我及时出手,哼,纪大人就不怕你连这……儿子都保不住么?”纪二未说话。“本王是真小人,总好过那伪君子,纪大人可扪心自问,敢不敢……”纪二打断他:“臣当如何不由旁人教导!”裘宝旸全然听不懂,且他素来只知纪二阿谀谄佞,对他现下这般口吻亦是惊呆:“另外那个声音到底是谁啊?”那声音唐糖自然是认得的。赵思危很快推门而出,经过唐糖身侧时脸阴沉着,似是无意般,微蹭了一下她的肩。裘宝旸张大了嘴。纪理随后亦迈出了房门,见着唐糖略微一怔,却低首唤过刀刀,蹲身问小胖子:“早晨吃的什么?吃饱了么?”刀刀抚抚肚子,嘴一嘟:“益发的不济,连冀原芝的芝麻汤圆都吃不上了,早间孩儿吃的汤圆竟是rou的!孩儿向来只食rou粽,元宵却须得食甜的。还有,白玉色的圆子,府上居然用青瓷碗来盛!忍无可忍……”“吃了几个?”“太难吃,孩儿才吃了二十四颗。父亲,糖糖只吃了半颗,足可见这rou元宵如何难以下咽了。”唐糖蹙起眉,这小胖子还真是什么都说。纪理抬眼望唐糖,继而嘱咐小胖子:“去罢,去里间守着娘亲,她好容易才入了眠,你乖乖坐好,莫吵她安睡。”小胖子很听爹的话,蠕着胖身子进去了。唐糖自从昨夜随他踏进府门,只得了他一句:“等我回来。”至今未行半句交谈。这会儿二人当着裘宝旸,竟不知说什么才好。裘宝旸居然有些眼色,趁着二人相峙,默默退去客栈楼下了,唐糖也欲撤走,却为他拦了一把。唐糖回身笑:“是爷爷让我来的。爷爷说刀刀还小,刀刀他娘亲,不见得将刀刀托付给你一个男人。托孤事大,待她醒了我再上来。大人尽可唤我。”“糖糖……”“大人有话还请快说。”纪理执拗地将她往身前拽了一把,拥紧了未说话。唐糖任他拥着,冷冷道:“大人是不是有话欲解释?那就快解释,不方便说的我问你答好了。”“好。”“大人走前说,回来有要紧的事要告诉我,便是此事?”“……是。”“大人信中又说,要带回个意想不到的人,这个人便是刀刀?”“是。”唐糖将他狠狠打量一瞬,了然顿了首,冲开那个怀抱便走:“好极。”“小狐狸你听我说……”唐糖嗤地一笑回了头,目光冷到极致:“话都说尽了,大人还想说什么?往后万别这么唤我,稍微给我留点面子,我还得给您的儿子当后妈呢。”**裘宝旸在楼下等着,见唐糖面色阴晴不定,替她斟一杯茶,半天问一句:“你还好罢?”唐糖端茶便饮:“谢宝二哥,我好得很。”“……”唐糖将茶盅一顿,又自斟一杯:“这茶很怪,入口涩,回味苦,过会儿却又甜起来。”“糖糖别这个样子,又不是你的错。”“我怎么个样子了?难道我还该一脸怨妇样?”“……”“宝二哥,我这人是不是从小看起来,就有点缺心眼?”“怎么扯上从小的事,纪二从前即便想欺侮你,他哪里有空子?有纪陶在他敢!”“呵呵,是么?”“听哥的,别这样子一蹶不振,不就是看错了一个人?”“一蹶不振?我振奋得很!我恐怕是看错了人,嗯,不过……”“哥不会说话,但哥总是你娘家人,万事有哥替你撑腰。惩治负心人的法子这世上多的是。”唐糖给裘宝旸也斟一盅茶,心头感激:“无论如何先谢过。宝二哥总是极认真,其实谈不上负心,人家又没骗走我什么,纪大人是个狗官,他这至多算是……狗改不了吃|屎罢。”裘宝旸没想到唐糖看那么开,想不通:“你真这么想?”唐糖饮茶如饮酒,饮完笑答:“不这么想,我该怎么想?”“那案子……”“查啊,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