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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勉勉强强用指尖勾到了旁边叠放整齐的被子一角,用力勾了过来,憋着气,单手艰难地把被子在土方的身旁拽来拽去地勉强铺开。“那个……土方先生……总之请先睡下吧,我已经把被子铺好了……”她睁着眼睛说了假话,想把醉酒之后变得格外难缠的鬼之副长哄过去躺好。可是鬼之副长看起来比平时更苛刻十倍。而且他不接受敷衍。他眯着眼睛,因为醉酒而显得有丝朦胧的双眸里似乎有异色一闪而过。然后下一秒钟,他就毫无预警地倏然伸出手去,一下扣住柳泉还按在他胸膛上,试图再度拉开彼此之间距离的左手手腕。“你在那里摸来摸去是想要干什么?”他侧过头去盯着她正在一旁摸索着铺开被子的右手,很不满似的喝问道。可是柳泉心里有鬼,一听到“摸来摸去”这种要命的字眼,大脑里就先嗡的一声,轰然爆炸了。“我、那个……”糟糕,一听到副长的怒喝就习惯性地想要道歉。更不要说现在他们是呈现这种状态了。“怎么办,难道接下去真的只能用那些讨人厌的手段了吗!”土方怒气冲冲地瞪着她,握着她手腕的手掌五指收紧,握得她一阵疼痛。“虽然早就已经有了变成‘鬼’的觉悟……可是,偶尔也不想把这些手段用在一直以来最信任的同伴身上啊!……”柳泉的心脏突然咯噔一声,往下一沉。……他是在说山南?还是眼看就要被那个伊东甲子太郎拉过去了的平助少年?……又或者是一直都喜欢故意跟他作对,即使生了病也不肯好好调养,拒绝离开新选组的总司?这么想着,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柔软下来。同情地注视着喝醉了的鬼之副长,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出这种软弱的话……可一点都不像土方先生了哦?不是不管碰到什么糟糕的状况,都会充满自信地说着‘总有办法的’吗——”即使是被土方紧紧地盯着,但现在的柳泉似乎已经镇静了下来。她迎视着他因为酒醉而显得格外复杂难懂的眼睛,说道:“……‘这就是新选组副长的工作’,土方先生一直以来不就是这样说着的吗?”“不是只要为了新选组和近藤先生的话,无论什么样的困难都可以昂首挺胸踩在脚下跨过去的吗?”“诚然这些确实是令人困扰的问题……不过,一直以来被新选组的大家依赖和信任着的、愿意追随的土方先生,会解决这些事情的吧?”“我们其他人也会拼尽全力帮助土方先生,听候土方先生吩咐的哟。”“要让我们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只要是副长的命令,我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土方并没有立刻答话,而是直视着她的双眼,似乎陷入了认真的深思。柳泉尽量告诫自己忽视眼下这种尴尬的姿态,不要去打断土方的思考。然后,他突然咧嘴笑了一笑。“确实如此啊。……你,说得不错嘛!”他的唇角忽然间向上轻轻扬起,露出了一个微笑。她所熟悉的那种自信满满的强大表情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不知为何,在重新放下心来的一霎那,她的心跳突然发出咚的一声杂音。刚刚有点空闲来思考除了【如何对付酒醉的副长】之外的事情,她几乎就立刻清晰地体会到,伏在一位男性身上,是怎样令人脸红心跳且不知所措的事情。柳泉的脸在并没有点灯的阴暗房间里仍然涨成了紫红色,浑身的血管好像都在突突地跳着,血流的速度也变快了许多。一股陌生的悸动在她的血管里奔流着。必须想点办法……必须说点什么来打消这令人尴尬到极点的一切。柳泉假装没有注意到眼下的情景究竟有多么不正常,堆起敬仰的表情,摆出一副作为一个【幼稚的脑残粉】所具备的姿态,元气十足地应道:“我想土方先生一定能够解决这些的!”但是听了她的回应,他却愣了一愣,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变得好像有些奇怪。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他又改变了主意。“这世上才没有把什么事情都能简单解决掉的家伙。”他一口就否定了她脑残粉一样的言论。……副长您还真是毫不给人留点面子啊……柳泉讪讪地想道。然后他的视线越过了她的肩膀,掠过她的颊侧,似乎望向远方,有丝出神。“……但是我会让你看到能让你说出‘这真是太好了’的结果。”什……什么?!柳泉瞠目结舌,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惊讶地望着土方,却看到他眼中透露出的那种确信满满的眼神,一点动摇都没有,并没有在注视着她,而是笔直地看向前方。好像仿佛能从中窥见他心底寄宿的、仿佛火一般热切的什么东西……柳泉轻轻地倒抽了一口气。“……这真是太好了。”她轻声应道。听到她的回答,土方的身躯似乎一瞬间微微动了动。然后,他的目光重新转回她的脸上,就那么定格在她的眉眼五官之间,就好像是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她似的。他那条横在她腰间的手臂仿佛微微紧了一紧,引得她的身体里几乎是立刻就下意识地窜过一阵陌生的寒颤。“听好,雪叶,你……”然而话才说到一半,他的手臂就放松了力气,从她的腕间滑落到榻榻米上。“……欸?欸?!”说不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种陌生的失落感,柳泉睁大了眼睛,瞪着已经合上双眼,鼻息沉沉地睡去的土方。那条横在她腰间的手臂此刻也明显地放松了力气,就那么虚虚地搭在她柔细的腰肢上。柳泉沉默了片刻,轻轻伸出右手背到身后,握住他的那只手臂,慢慢把他的那只手从自己的腰间拿开,轻轻地放到了榻榻米上。然后,她尽量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刚一接触榻榻米,她就疲惫得身躯一垮,翻身坐倒在他的身旁。不知不觉间已经紧绷了过久的时间,松懈下来以后才发现自己的心脏东一下西一下地跳动得极不规律。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短促地闷声笑了一声。“真狡猾啊,土方先生。”……这样算什么呢。根据她的经验,喝成这样,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也许什么都不会记得了吧。能喝到这个地步,他的心中究竟隐藏了多少无法说出来、只能一个人承担和消化的烦恼和困扰呢。“喝成这样还能一个人摸回屯所来……该说是您的方向感太好吗。”她默了一下,苦笑着调侃了一句。“新八和左之大概都在岛原倒头大睡了吧……角屋又不是没有替喝醉的客人准备好休息的房间,干吗还要跑回来……万一半路上走丢了或者掉进鸭川里可怎么办——”这么半是责备、半是戏谑似的说着说着,她突然有点绷不住,唇角慢慢勾起来,露出一丝好笑的表情。先前那种尴尬感慢慢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