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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什么事?”对方也是公事公办的语调:“上次你电邮给我的数据缺了几项,不知什么时候能补全。”她配合地说:“告诉我缺什么,我尽快找出来。”“你等等,”他说,“我列了个单子,让我在电脑上找一下。”她听见电话里键盘轻微的辟啪声,还有背景里女人说话的声音,不知是电视还是真人。窗外的夜色缓慢降临,对面大楼里的灯一颗颗亮起来。夏天的风吹得人头晕,她一手握着电话,一手好不容易把该死的窄裙从身上扯下来,然后解开衬衫的扣子。电话里的孟怀远说:“找到了,我电邮……”她一脚把裙子挑到沙发上:“电邮给我?”以为会听到肯定的答覆,没想到对面是诡异的沉默,只听到对方浅浅的呼吸。背景里那个女人的声音也停下来,随即又隐隐响起。有一刻她怀疑是什么分散了他的注意力,那女人的声音难免让人浮想联翩。还好他立刻恢复了正常,以极快的语调说:“我看还是当面谈。明天十二点有没有空?”她说:“午饭时间,应该……”“那就这样。”还没等她反应,电话里已经变成了嘟嘟的忙音。她握着电话愣了一愣。什么事这么急?那女人的声音还真叫人浮想联翩。第二天一早收到他的电邮,中午约在她办公楼底下的小餐厅见面,大概是顺便工作午餐的意思。她勒令自己不准多想,以早死早超生的心情,抱着大堆文件提前五分钟到达,而他已经在那里。空中飘着爵士乐鼓点和王若琳懒懒的声音,他坐在角落的暗红色沙发上,面对着手提电脑,十指如风,眉头深锁。音乐声大了些,以至于她把文件堆在他面前,他也没有抬头。这让她迟疑了五秒钟,跟别人一样叫孟总实在有点怪,和郑爽一样叫怀远她是死也叫不出来,最后还是连名带姓地叫他:“孟怀远。”他在中午和煦的阳光中抬起眼来,像有一瞬间的怔忡,随即淡然说了个“坐”字。服务员过来点餐,他要了份蔬菜色拉,回头望向她。她对服务员说:“给我杯橙汁就好了。”实在是件怪事,回头对着孟怀远,谎话不经过大脑,自然而然从嘴巴里跑出来。她说:“我在办公室刚吃过了。月底,我还得回去填税表。”他只微微点了点头,从电脑包里抽出一张纸递过来:“缺的几项都在这儿。”她拿过来一看,单子列得有条不紊,简单明了,其实也不需要面谈。她想起抱下来的这堆文件:“今年以前的数据我回去找给你,今年的我都带来了,现在就可以找出来。”他微微扬眉:“不必了,我明天去澳门,你有一周时间,收集齐了电邮给我。”服务员送上来他的色拉,她的橙汁却不知为何迟迟不来。正事办完了,她又不好走,和他面面相觑尴尬无比。窗外阳光耀眼,篱笆上的蔷薇开得旺盛灿烂,路边的梧桐树茂密成荫。那时候为了在一起,她中午留在学校,躲在cao场后面的梧桐树下和他一起吃饭,心疼他天天吃卖剩的烂菜叶子,特意买食堂她最讨厌的红烧鸡腿,然后推说难吃,全部扔进他碗里。谁想到时至今日,他们面对面吃饭,他还在吃菜叶子。对面的阿远用叉子拨弄盘子里的蔬菜色拉,忽然抬头问:“这些年你都在哪儿?”她这才恍然回神。也是,老朋友见面,该问问别来无恙乎才正常,忙把出国读书,回国工作的经历摘要地说了说。如同电梯里遇到十年不见的同学,同路不过两分钟,隐去那些不堪的细节,只说光明的要点就好。说完了想起他去疗养院找过她mama,又补充:“我爸爸不在了,mama身体不大好,不过你应该已经听说了。是橘子告诉你的吧?”他也不作答,只微微颔首,忽然又换了话题:“听说你住在集末?”她说“哦,对”,又忙解释:“远是远了点,但房租便宜,好在有地铁还算方便。”可是橘子并不知道她住在哪儿,她忍不住问:“你怎么会知道?”他眸光一闪,正视她的样子却平静无波:“听郑爽说的。”她不禁又“哦”了一声。还好那杯该死的橙汁这时候终于上来了。她三下五除二以最快速度喝完橙汁,正要告辞,手机却忽然响起来。她低头一看,是明殊的mama。背景里有车水马龙的嘈杂声,宋阿姨亲切的语调说:“小雪啊,我刚下公共汽车,在你公司门口。昨天我做了点儿辣椒酱,你最爱吃的,我都给你带来了。”她忙答应:“阿姨,我现在在外面,您等五分钟,我这就出来。”宋阿姨问:“在哪儿?”她说:“在楼下的海岸餐厅。”宋阿姨笑了:“哟,那我正好在门口,我进去找你吧。”她来不及说不好,已经有人推门而入,正是明殊mama挥汗如雨的身影。小雪忙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大热天儿的,有什么东西您打个电话让我去拿就行了。”宋阿姨亲热地握住她的手:“正好在附近就来了。明殊不在家,我惦记着你一个人住,不知安不安全。你们也真是的,为什么非住那么远。”小雪唯唯诺诺地应着,宋阿姨笑咪咪的眼神忽然落到对面冷冷坐着的孟怀远身上,转了一圈,回过头来问:“和朋友一起吃饭?”她只好介绍:“这是孟怀远,我们公司的投资人。”又回头对孟怀远说:“宋阿姨是我朋友的mama。”宋阿姨笑着补充:“是男朋友。”孟怀远这才站起来,默默笑了笑,礼貌周到地说了句“您好”。宋阿姨眉开眼笑地答应,然后说:“那不影响你们谈正事儿,我还约了朋友搓麻将,先走了。”小雪忙抱起文件夹说:“我送您上车吧。”宋阿姨推辞:“不用不用,你手里那么多东西,别出来了。”边说边走,转眼已经到了门口。门“呼啦”一声关上,空空荡荡的餐馆忽然又只剩了他们两个人。唱机里的音乐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安静,浑厚的女声在木吉他的伴奏里轻吟浅唱:等待着你,等待你慢慢的靠近我,陪着我长长的夜到尽头……孟怀远像是百无聊赖地翻了翻桌上那两大瓶辣椒酱,扬了扬眉,十分揶揄的样子:“自制辣椒酱?这年头很少有人自己做了吧?不错,婆媳和睦。”要解释说明殊不是男朋友吗?到嘴边这话忽然说不出口,只好笑了笑,算是默认。她抱起大堆文件,好不容易才抓紧了放辣酱瓶子的大塑料袋,沉得差点扑地,真真狼狈十足,电话偏在这时候又响起来,无奈又只好放下手里所有的东西。电话里是宋阿姨急促的声音:“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