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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得规规矩矩但落落大方,平白给人一种结局落定般的圆满自足感。终于看到徐裕云匆匆走出来,低头掏出手机大概是要联系他。蒋添躲在拐角暗处,等了一会儿又觉矫情,揩了揩满鼻尖的汗,在手机响起前,慢慢走了过去。还没靠近,就忍不住伸着胳膊,将举了许久的热狗献宝般的递了过去。“徐裕云!请你吃热狗。”徐裕云看过来的神情不甚清楚——这会儿又觉月光不够亮了。蒋添难得大胆起来,几步凑近,把油乎乎的热狗戳在徐裕云嘴边,“我知道你不喜欢吃,可这是我请你的。“意外又不意外的,徐裕云接过热狗,小小的咬了一口后,无奈的扯扯嘴角,“又没说不吃。”那弧度大概是一个笑。有些厚度的嘴唇微微抿着,明明也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好像挤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挤得眼角的纹路也出来了。大概忙了许久有些累了,没有戴着眼镜,整齐梳上去刘海也软软搭下几根在额前。还是那样不怒自威的一张脸,神色却柔和又生动。无端的,蒋添想起了刚刚对视过的那轮满月。*胡伽急急放下遥控器,赤脚踩过去,奔向被敲得震天响的门,“来了来了!打劫啊!敲这么猛!”门被大力拉开,蒋添拍门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抬眼瞧见门后故作气急败坏的胡伽,假意甜甜一笑,“这不是怕你没听见嘛。”“我是发现了,你这小孩真的越来越不见外了。“胡伽侧身示意他进来,嘴上还要碎碎的念叨,“大晚上的说来就来,求宿的态度还如此嚣张。”蒋添进屋就嚷嚷热要洗澡,将毫不见外的嚣张态度进行到底。*不久之前,他还在陪徐裕云吃饭,两人久违的聊了聊。啊,是真的久违了。徐裕云对着他是永远都要端着家长的架子,非训即诫。而他在徐裕云面前是惯性作鹌鹑状,常常几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他们聊了挺久。虽然整个过程像极了严肃的会议——下属向上级汇报近期工作进展和心路历程。会议结束后,徐裕云理所当然的要送他回去,他却稀里糊涂的拒绝了。也难得徐裕云没多说什么,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蒋添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那远去的车屁股了,才魂不守舍的拿出手机,告知胡伽自己即将大驾光临。他那会心里乱乱的,不想坐徐裕云的车,不想回家,只想找个舒适的地方好好整理整理思绪。于是这会儿就站在胡伽的浴室里了。也没有问热水怎么弄,心不在焉的直接抬起水龙头,冷水兜头盖脸的冲下来,即使在夏季也没忍住一个激灵。脑子里头的毛线团一点儿都没理清楚,他不晓得自个心里头在乱些什么。但隐隐好像有点感觉,这个晚上的很多东西,或者说一切的一切,都似是在划下一个句号。能听到沙发上坐着的胡伽正在看凤凰卫视,蒋添犹豫了几瞬,打开浴室门走了出去——穿着胡伽给拿过来的T恤。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些许不好意思。胡伽没有回头看过来。可还是觉着脸红,蒋添快步走过去,别别扭扭的挤在胡伽旁边坐下“你平时还真看凤凰卫视啊”蒋添惊讶。“没呢。你爸给留的家庭作业,明天还得谈谈观后感呢。“蒋添缩在胡伽背后乐了半天——这人坐在软的一塌糊涂的沙发里还挺直着背,支着脑袋,认真的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傻笑的声音止住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屋子里只剩下凤凰卫视那叽里呱啦的主持人的声音,哦不,细听还有那熟悉的老空调,嗡嗡嗡。手指头习惯性的捻住衣角,轻轻摩挲。旧衣服已被穿得柔柔软软的,沙发也软乎乎的,惬意极了,惫懒之意顿生。耸耸鼻,好像还能嗅得胡伽的味道,阵有阵无。那是种什么味道呢,蒋添半眯着眼思索。不好形容,大概像阳光直射海面,蒸腾出的淋漓元气。那样的味道。电视台开始播广告,胡伽塌下肩,也跟着陷进软软世界。蒋添还半眯着眼养神,胳膊突然被压了个结实,吓了一跳。压着他的人只穿着个松松垮垮的背心,不久前才冲了澡,整个人像根雨后竹子一样清新,散发出香甜可口的气息。偏还与他紧紧靠在一起。刚刚还似有若无的味道一下就要命的裹住了他,无法抵抗的钻进鼻间。忽的生出一种或许不该有的贪婪,便小心翼翼的想扯出胳膊稍稍拉开点距离。自然是没扯出来,胡伽斜睨他一眼。好吧,那就从心呗。蒋添勾下头没敢对视,微微调整姿势,侧过身牢牢抱住胡伽整条胳膊,脑袋也凑了过去,拿额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撞撞那硬实的肩膀。那力道,说是蹭,或许更为贴切。老空调还在嗡嗡嗡,电视放着的广告也还在哇啦哇啦,像道温柔的屏障。蒋添来之前感觉外头闷极了,谁又能知晓此刻是否又下起了暴雨,或者也没有,可能仅仅只那聒噪的蝉鸣不舍昼夜。胡伽合上眼,舒适跟惬意也伸出胳膊,跟蒋添一块,牢牢缠住他,直把他拽进了某个温柔乡。现在几点了半夜了吗?他迷迷糊糊的想道。嘻,不清楚不晓得,也许下一秒就要日出东方了也不一定呢。唯一清晰的,倒好像只剩下那紧紧圈住自己的力量,以及身旁紧紧靠着的那软软热热的一团。*蒋添老半天了也没想撒手,像是要就着这个姿势睡过去。脸死死埋在身旁那人的臂弯里,好一会了才给自己松口气,闷闷的低唤道,“胡伽。”“嗯?““你谈过恋爱吗”“在小瞧我吗,啊?小孩,我可比你大了4岁,多活了整整四年。“胡伽懒懒的转了转脖子,轻蹭过蒋添那还带有湿意的发,一阵痒意,“当然了。不过也是挺久以前了。”蒋添倒像是突然对那触碰着了魔,小狗一般不住拿发顶蹭胡伽。但依旧没撒手,也没搭腔,好一会了才喃喃道,“我也是。可那不叫恋爱。“这回换胡伽不吭声了。也不知怎么的,他好像总能从蒋添一些微弱近似自语的话里听出些难以言说的隐秘情绪来,下意识的就一把圈住蒋添的手腕,身体又向那边斜了斜,侧过脑袋,微凉的耳朵正好抵在他的额上。就像是寒冬里紧靠着取暖的一对乞儿,他们手足相缠,且越缠越紧。可现在不是冬天呀。蒋添在那各种纷乱思绪已然炖糊成一锅粥的脑袋里,恍然抓住一丝清明——我们这样是不是太亲密了呀。随即又不甚在意的松手任其离去。管它呢?现在确是炎炎夏日没错。老空调还在悠悠运作,凉凉的风打在胳臂上,偶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