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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温软地催:“……你快点啦。”……开水间里,按钮“腾”的声音响起。蓝烟没再说话,只是看着礼堂外面,日光灯反射在地上荧荧的光。沈西川勉强笑着冲她一点头,转身走了。蓝烟是不想给任何人不切合实际的希望,也不用有多少追求者,来证明自己的魅力。但也没哪个女孩子,能够对悄悄喜欢自己的人,横眉冷对的。人家又没妨碍你什么,不来往就是了。她设想的很好。不是说大人都要体体面面,云淡风轻吗,那她就试试看。却没料到,在这方面,靳骞一点也没想过成熟长大。他就想这样。明目张胆,对喜欢的姑娘表现……占有欲,不让别人靠近一分一毫。就是想到沈西川深深看着蓝烟,哪怕就是倒一杯水的时间,他心里都泛着酸。可又没办法,谁让蓝烟那样温声软语,和自己说话,他就没办法了。“给。”他把保温杯递还给她,唇抿成一条线,懒散又肆意。“我也……有点渴。”他忽然说。水很烫,蓝烟正开着杯盖,双手捧着保温杯,细细吹着。听见他说,想都没想就把水杯递给他。她太了解靳骞了,这家伙就是个纸老虎,连偶尔的争辩都会被自己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料他也不会喝的。看见他真把淡粉的保温杯举到唇边,蓝烟眼睛都睁圆了。但一想,似乎是自己让他喝的啊,又不好意思出言阻止。她那副懵懂可爱的样子,显然取悦了靳骞。“好像是挺烫的。”他慢悠悠说。“对呀,”蓝烟忙顺杆往上爬,说:“这……这是开水,一百度呢!你别烫到自己了。”“笨蛋,”靳骞笑:“大气压强在这儿,水能烧到一百度吗?”蓝烟:“……”就你最能。“喂,蓝烟。我跟你开玩笑的,别不开心了。”“别,想喝你随意呗。”“水凉一点我就还给你,”靳骞一脸无所谓:“放心,我不喜欢强迫别人。”蓝烟噢了声,暂时相信他了。那天晚上,谢幕合影完,蓝烟换好衣服,从后台拿了书包准备回家,就发现祝玥谈舒雅她们,当然还有靳骞都在等她。反正明天不用上学。礼堂的出口处,暖色的路灯亮着,学生三五结伴,有说有笑。“蓝烟,明年见明年见!”女孩子们眉眼弯弯,笑语清脆说着。她这才恍惚反应过来,原来,明天就是明年了啊。不知从哪年开始流行,每年元旦假期前,都要和同学好友,互相说一声“明年见”。蓝烟飞身扑到祝玥肩上,还不忘伸手蹂.躏着谈舒雅柔软的脸,也笑盈盈的:“宝贝们,明年见呀。”她的魔爪还没伸过去,清新脱俗的文静尖子生简余余,就嫌弃往后一让:“……幼稚。”“诶诶你往靳骞那儿靠什么?”蓝烟故意说。“靠!我是不小心的,”简余余忙往回靠了靠,一边不可思议:“蓝烟你这个醋也要……”——夜空里响起简余余小脸被揉,嗷嗷呜呜的悲声。合着她被蓝烟诓了。“不是,靳骞,”简余余气不打一处来:“我想采访一下,作为我们班的领头羊,每天被蓝烟同学玩弄于鼓掌之间,有什么感觉?”祝玥笑的意味深长:“……当然是很爽啦。”蓝烟&靳骞:“……”不过,这群人开玩笑归玩笑,还是很不乐意做电灯泡的。默默把学校连廊到校门前的最后一段路,留给他们。盯着看,两旁排列开的路灯,会有大大的橘色光圈。靳骞侧脸看向她的时候,路灯的光也正浮动在她眼里,弯弯一泓。衬着雪白盈润的瓜子脸,美的安静又脆弱。心思倏然全温柔下来。什么沈西川,什么别人,那些都是什么东西。“……明年见。”唯恐吓到她,靳骞低低说着。校门就在眼前,家里人在等着接她,他们也不能再一起往前走。“好,明年见。”蓝烟冲他莞尔一笑,又低下头,背着书包快步走了,很轻的声音险些消散在晚风里。“好想……年年见啊。”这一学期的寒假,短到令人发指。评讲完期末考试试卷,到假期结束返校上课,简直无缝对接。高一第一学期的期末,蓝烟的全校排名,只比期中考试前进了十二个名次。但向来有自知之明的她,已经对这个成绩很满意了。阑尾炎虽然是小刀,到底还是要休养的。除了耽误的那七天,复课后的一周,每晚冯端云都严格要求女儿,十点必须上床,保证充足的睡眠。考前冲刺毁掉一半,要再有大的提升,那她的同学们也太弱了吧。没关系,反正这个四月就有月考了。可,最迟这个月月底,也要填报文理分班志愿了。蓝烟心里一蛰。把书理了理,飞快塞回抽屉,站起身了。江南的春天乱穿衣。熬完冬季,仿佛摁了十六倍速的快进,恨不得一秒立夏。这一天午后,温度居然飙到了二十五度。活动课放眼望去,校园里短袖、秋季校服、厚卫衣,穿什么的都有,的确让人怀疑这季节。蓝烟就属于格外清凉的那一类。附中要拍夏季新校服形象宣传照,向高一各班征集形象好的学生。宋俊卿想都没想,就把蓝烟的名字报上去了。夏季新校服类似网球裙的款式,满满的青春元气。学校老师就选择在最阳光自然的cao场拍。“OK,女生好了,那个男生你再找找感觉。”终于!蓝烟长舒一口气,谢完老师立马开溜,靳骞还在等她呢。她好不容易骗到他,陪自己打场羽毛球。这个点,cao场和体育馆的学生很多,尤其男生。蓝烟往看台那边走时,难免吸引了许多目光。由冬入初春,这个天穿短袖短裙的女孩子还很少。再加上,她小腿和手臂都白的耀眼,笔直纤细,就像春天初生的绿枝,活力又娇俏。让人不自觉,眼前一亮。“哇哦~”你要说这群男生真有什么龌龊心思,倒也不敢。但鬼嚎着起哄,是真的很不消停。靳骞冷哼了声,这群男生按惯例起完哄,居然也就很快安静下来。“看不出来啊,”蓝烟跟着他进体育馆,越想越一头雾水:“你还真是三教九流,交游甚广啊。”靳骞闭口不答。蓝烟不乐意了,非缠着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