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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侍者又去给其他人添酒,闻桨屈指捏着红酒杯长长的杯柄,抬眸看着池渊,“你要我端着空气去给人敬酒?”溪城这时候是九月份,会场内已经提前开了中央暖气。池渊边解着领口的扣子,边歪头靠近她耳侧,“你要不要去洗手间看看你现在脸红成什么样?”他离得太近,说话时的温热气息铺天盖地地朝她袭来。闻桨忍着抬手揉耳朵的念头稍微往旁边撤离了些,却从这个角度看到他衬衫领口隐约露出的锁骨和起伏的胸膛。……非礼勿视。闻桨故作自然的挪开视线,“我对酒精的耐受度不高,喝了酒一向这样,习惯了。”“那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有。”池渊往后靠,胳膊搭在她的椅背上,修长分明的五指虚垂着,语气懒洋洋,“什么办法?”闻桨注意到他的动作,后背在不经意间绷直,抬眸对上他被酒精浸染后过亮的眼眸,一本正经道:“多喝点就好了。”“……”-宴会到后半程,已经不局限于只在一桌喝酒,尽管有池渊暗地里拦着,可闻桨到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喝醉了。池渊找了秦妗过来把人带到休息室,自个留在厅内等到散场。这一晚上下来,他其实也喝了不少,好在后来有公司几个董事帮着带了几杯,不至于醉成闻桨那样。结束之后,池渊带着周程回到休息室,却不见闻桨和秦妗,屋里空荡荡的,只有桌上摆着的半杯蜂蜜水能证明这里曾经有人。周程在池渊开口之前给秦妗拨了个电话,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才有动静,“我们在洗手间,闻总喝多了,有些不舒服。”池渊离得近,屋里又安静,通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挂了电话,他让周程通知司机把车停到酒店门口,自己出门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闻桨很少在外面喝成这个样子,今晚算是特殊情况,在洗手间里折腾了好久,几乎要把胃里的东西都给吐干净,人才缓过神。秦妗扶着她走到外面洗手台,闻桨也顾不着脸上还有妆,直接抄着凉水往上扑。几次下来,人也精神不少,她手撑着洗手台的大理石台面站直身体,接过秦妗递来的纯净水漱了漱口。“还好吗?”秦妗问。“没事。”大约是刚刚吐过,闻桨的声音还有点哑,嗓子也很干,她就着剩下的半瓶水喝了两口,把瓶子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长舒了口气,“回去吧。”“好。”还没走出洗手间,池渊已经找了过来。他见闻桨湿着张脸,眉角还挂着水珠,走上前从旁边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擦擦。”“嗯?”闻桨没反应过来。池渊倒也没再多说,往前靠近了一步,抬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而后将纸巾捏成团丢进垃圾桶,整个过程自然又熟稔。秦妗低着头,假装自己是个工具人。闻桨大约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经,反应慢了好几拍,等池渊开口说送她回去,才回过神意识到他刚才做了什么了。“……”池渊忽略了她的错愕,只温声说,“走吧,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秦妗之前一直忙着照看闻桨,也没顾得上通知司机过来,所以池渊说的车只能是他的车。溪城最近昼夜温差大,白天气温高,夜里起的却是凉风,闻桨刚走出酒店,被风一吹,没忍住哆嗦了下。紧接着,肩上就落了件还带着温度的外套。不用说,也知道是某人的。周程和秦妗眼观鼻鼻观心,权当什么也没看见。回去的路上,车里开了暖气,闻桨拿下外套放在她和池渊座位的空隙之间,封闭的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气。这些天他们两虽然常见面,但基本上谈论的都只有工作的事情,像这样安静又无事的坐在一起的机会很少。池渊心里一直记着蒋远山的事情,但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前天他回了趟池宅,听池母说蒋远山在准备转院离开溪城的事情,也从池母那里听得了几句闻桨和蒋远山过去的矛盾。不能说一点惊讶没有,但更多的可能还是心疼。窗外夜色弥漫,林立于街道两旁的高大梧桐随着细风挥落枯叶,月光倾泻如流影。池渊降了半扇车窗,凉风争先恐后地往车里挤,他又给合上了。闻桨刚才差不多要睡着,被风忽然一吹又惊醒过来,揉着酸涩的眼睛道:“你想开就开吧,我没有那么冷。”“没事。”安静片刻,池渊低声说:“闻桨。”“嗯?”“蒋伯父要离开了溪城了。”“……”闻桨往后靠着椅背,眼里盛着车外一闪而过的高楼大厦,“我知道了。”池渊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就听见她有些轻淡地说:“不过以后他的事情还是不用告诉我了,我不是很想了解。”池渊早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叹口气,“我现在告诉你,只是不希望你将来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这事。”“你难道不是别人吗?”闻桨偏过头看他,眼神清亮。“……”“我知道在蒋远山这件事情上,你们都觉得我过于苛责冷血又不讲情面。”闻桨收回视线,“但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池渊敛着眸,语气认真,“没有。”“什么?”“我没有觉得你苛责冷血不讲情面。”池渊盯了她一会儿,“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这么觉得。”闻桨扭头对上他的目光,车里的小灯光线充沛,她在他眼里看见一个很小的自己。她突然想起池老太太葬礼那天的事情,微抿了抿唇开口,“你之前说想跟我谈谈,你想跟我谈什么?”池渊大概是没有想到闻桨会忽然提起这件事,愣了一瞬,才道:“其实也不是谈什么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从联姻到退婚这整个过程,我们好像都没有认真了解过彼此的想法。”闻桨听明白了。她垂着眸,低笑一声,好似自言自语地轻声说,“我之前是真的想和你结婚的,虽然最开始的目的不纯,但我也是想要认真对待这段婚姻的,如果你没有提退婚,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已经是夫妻了。”“后来你提退婚,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的婚姻是出自一场交易。”池渊轻轻蹙了下眉。然后听见闻桨给他们两这段讲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下了最后的判决,“我现在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去经营一段感情,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之后只是简单的合作伙伴关系。”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