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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足自己曾经的夙愿。但是因饿而死的人执念太深,哪里是一顿两顿能够满足的。给他附身的人不出几日就会因为身体无法承受而死亡。等中年男子吃得差不多,腆着肚子起来就走。小二上前收拾,嘴里嘟囔着抱怨:“天天吃白食,也亏得有个好兄弟。”那中年男子徐平面熟,是城中一位做瓷器生意掌柜的兄长。平素没什么出息,逛逛青楼听听小曲儿一类的。见天儿的让自己兄弟跟在后头为他擦屁股。他们这边饭菜上的差不多时,门外急匆匆跑进来一位和前面中年男子有些眉目相似的男子,来不及抹头上的汗水拉着小二就要给他钱。小二收了钱还留人说:“张掌柜,您家每日大摇大摆的进店里来,吃了就走,若是不知道的客人还全当我们铺子是做善事的呢,长久下去怎么得了?”张掌柜苦笑说:“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得,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在家里也就能吃,家里人不让他吃就跑出来,我这一大早就光给他各处付账了。”“这样古怪,”旁人听了插嘴道:“要我说莫非不是什么妖邪上身?”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角落里响起一个声音,“的确是妖邪,他身上如今附着一个饿死鬼,吃得多一点儿都不奇怪。”众人视线循着声源看去,只见一个眉目清俊的少年,年纪顶天不过十六七的样子。张掌柜一见清让稚嫩的脸庞,跟着旁人一起笑起来,“小郎君,如今你这般信鬼神的少了。”清让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也不管旁人信不信,只道:“等明天他吃得就少了,神志可能回来同饿死鬼夺身,然而必定无法争夺,停下一天,后天就会加倍饮食,不停不休直到活活撑死。”清让顿了顿,继续说:“你若是想救他,明天天黑以前找我就是了,价格好商量。”这话不算好听,一半是吓人一半还听着像是咒人,最后来谈起买卖来。饶是张掌柜挺好的脾气这会儿也有些挂不住脸,并不相信清让的话,“嗨,你这小郎君,”他摆摆手转头走了。张二爷素来离经叛道,谁也不信饿死鬼这么一说,倒是清让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徐平作为其中一个,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清让身上。年纪看着小小的,衣服却穿的是古式,同样的款式还是徐平在他家祠堂中摆放着的先祖画像中见过的。再看清让捏包子的手,指尖白净修长像是豆腐做的,一看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样。可说出来的话句句故弄玄虚,让徐平没什么好看。清让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自己吃完饭菜后随即招呼小二过来收钱。小二却是个信鬼神的,靠近了还问清让:“客官,您刚才说的可是真的,张二爷身上真有饿死鬼,您是怎么瞧见的,阴阳眼?”清让不遮掩,“我没有阴阳眼,我这是修习道术的时候开的天眼。”嘁,徐平喝了一口粥,心中轻嗤一声,没想到这小玩意儿倒装起道士来了。“小孩儿,”徐平开口说:“差不多得了啊,还天眼呢,你是不是掐指一算就能算到我什么时候死啊?”换做常人给徐平这么一激可能要崩不住,然而清让是个有一说一的性格,因为缺乏和人的交往而听不太出别人的画外之音,所以这会儿还是认认真真的摇了摇头,“命数这种东西算不出的,算出来也没用,能算出来的都是以前的命数,天机看不破,它是时时变换的。”他看着徐平的俊脸,指尖到底没耐住趁着徐平不注意蹭了蹭他的衣摆,沾了点阳气心中美滋滋。面上却波澜不惊的继续道:“所以你什么时候死我不知道。”第三章“少爷您别和那不懂事的小神棍生气,我瞧着他就是个刚出道的江湖小骗子。”大祥跟在黑了脸的徐平身后劝他。一早就给自己母亲烦,这会儿又遇见个装神弄鬼的神棍,一出食铺徐平双手背在身后沿着主街走的飞快,虽然不言语可不快是明显写在脸上的。倒霉,真倒霉,起床到现在净生气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夜里徐平梦见清让。梦里头的清让倒是软乎乎,连说话都变得气短,与他白天笃定的模样判若两人。梦中徐平一手拽着清让,另一手轻轻拍了拍清让的脸颊,“你这小孩儿,还不承认自己是神棍吗?”清让眼睛里可怜的闪出泪花来,双手揪着自己的耳朵委屈吧啦的承认错误,“公子,我就是个神棍,我骗人我简直不要脸。”徐平一大早因为这个梦笑醒了。这天早饭是在家里头吃的,徐王氏左思右想也怕逼的徐平太紧让他反弹的太过厉害,因此态度跟着软化了一点准备走迂回路线。徐平抱着好心情巡查自家名下铺子,原本以为一整天就没什么其他事情了,却不想到了天快黑的时候瓷器铺的张掌柜突然找他来了。“徐公子,”张掌柜满头大汗,额头上的汗水落到眼角都浑然不觉,急得没了边,“请问昨天同你一桌吃饭的那位小道长,您可认识?”猛一提清让,徐平就想起他那欠揍的小模样。“并不认识,”徐平回道:“张掌柜神色这般焦急,出了什么事情吗?”张掌柜飞快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昨天清让在食铺里的那一番言辞并没有给张掌柜放在心上,只是回家的时候与自己母亲提了两句兄长的荒唐。可张家奶奶一向惯着自己二儿子,自然让小儿子多担待些。张掌柜想想也是,自家家底让兄长多吃两顿其实也无妨,以后专弄个人去跟着他付账也就罢了吧。谁知正想将此事揭过之时,张二爷一大早又起来闹了。他惨白着一张脸从房里跑出来,直奔着祖宗祠堂去,抱着排位哭得抽抽,直吵嚷着要让祖宗救他。一番吵闹惊醒了府上其他人,各房里几乎都是和衣匆忙奔出来看是出了什么事情。张二爷见了人才想起放下祖宗牌位,他转头紧紧拉住张掌柜的手,“你可要救救哥哥,我这身子要给恶鬼害死了!”还来不及让张掌柜惊愕,他就脸色忽然一变,由白转成透黑,眸中的泪光还没褪去呢,就在瞬息间换成了浑浊与阴沉的色彩。再就一言不发自己要回房去,仿佛刚才折腾了全府起来的认不是他似的。张掌柜抓住他的手关切问他,反而得了张二爷诡异一笑的回应,话却是一句都不说。等到了吃饭的时候,张二爷的人就更加古怪。前些天大概吃五碗饭和五盘子菜也就能暂时饱腹出门去了。谁知今天在家里连吃了双倍还说饿,直让厨房再做。如此种种虽然时间上提前了一些,但是与清让说的没有丝毫差异,这才不得不让张掌柜信了其中的离奇。再等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