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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反而像是在痛骂我,至少她看着我的眼睛像要喷出火。我怔在那里,苏迎也站在那里,我们像风雪里的两尊雕像一样,沉默地对峙着,我的手指快要冻裂了。最后我打破僵局。“那……那部电影,”我的脸都冻僵了:“叫做什么名字?”“!”苏迎气冲冲地说话,转身就走,走了一段,大概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来,气冲冲地把伞塞到我手里,自己走掉了。我一个人怔在雪地里,又站了许久。最后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打字发信息,手指冻得很僵,每一个字都打得很慢,我缓慢地打完一条信息,毫不犹豫地按下发送。十秒之后,简柯回过来:这是条件?我回:不是,审核的事是误会,已经没事了。我不会去你跟尹奚的公司,就像你不会来求我。其实纪容辅做得挺对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简柯许久没回。然后他回: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我打了一段,想了一下,又删掉了。最后我说:就当是凭我仅剩的一点自信吧,如果我的才华不足以让你给我当制作人,至少能让你答应这个。大约过了三分钟,简柯回了一个字:好。周围冷得如同冰窟,我的心情却热烈得如同三伏天的盛夏。我整个人的外壳像是冻僵了,心里却有一团火在疯狂燃烧,我打开门,坐上自己的车,整个人却如吹满的气球一般,轻飘飘地要飞起来。我打开空调,坐在位置上,开始给纪容辅打电话。周围暮色四合,只有一点车灯的亮光,也许是冻得太久了,我的手指发起抖来,连按了几下拨号键都没按准。电话响了三声,那边接了起来。是纪容辅的声音。“林睢吗,我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家。”“纪容辅!”我开心地叫他名字:“我今晚不回去了!”“嗯?”他的声音微妙地扬起来,我听见旁边周瑾的声音,和被纪容辅阻止之后全部安静下来。“不是,我不是离家出走!”我情绪热烈地跟他解释:“我要去干一件事,一件大事,总之,你在家里安心等我回家就好了。记得把元旦那天晚上空出来,把电视调到sv台!”那边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纪容辅问我:“你身上穿的什么衣服?”“大衣,怎么了?”“让徐姨给你带上羽绒服,现在南方很冷。”看来他是真不知道我跟林采薇打过照面的事。“我知道的,我会自己收拾行李的!”“还有,”纪容辅的声音带着点危险的意味:“回来的时候就不用穿那么结实了。”“为什么?”我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妙。“因为你不经我同意就在外面待上三四天……”我几乎可以想象到他在那边挑眉毛的样子:“我很不开心。”我耳朵发烫,连忙挂掉电话:“知道了知道了,再见!”-我刚刚发给简柯的那条信息,是我想要在sv台的跨年晚会上有一个节目,并非威胁,无论他答不答应,我都已经让周瑾放过sv台的审核了。如果我的才华不足以让简柯放弃驯服我的念头,来当我的制作人的话。至少能让他答应这个。我想要的没那么多了。我只要写我的歌,唱我的歌,红不红,能不能出专辑,交给命运来决定。我与命运抗争二十七年,无一胜绩,但至少最后收获纪容辅,可见我并非毫无一点幸运。我不信我用一生去做一件事,最后竟然会做不成。林采芩说我会因为固执己见,最终一事无成,渐渐变成自己也不认识的样子,最终和纪容辅分道扬镳。但是如果我从现在开始不再固执己见,而按别人的方式去生活,那我现在就已经是自己不认识的样子了。苏迎走到今天,比我温和,比我善良,最后仍然同那个会弹吉他的少年走散了。命运从来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林采芩今日和我高谈阔论,谈她的经历,但她年轻时,又何尝会想到世界会变成今天的样子。顺应本心,至少日后不会后悔。何况我并非任人宰割的鱼rou。就算我现在不能唱,我还能写,还能弹。何况我还有着惊人的天赋,我能写出任何一首自己想写的歌,唱出任何一段挚爱的音符,我的成功与失败,不由市场来定论,不由简柯来定论,也不由她林采芩来定论。我的一生,只能由我自己来定论。-我又拿起手机,给纪容泽打了个电话。他一接起来,我就告诉他:“纪容泽,不要听从他们的声音。”纪容泽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什么?”“你不会变成自己也不认识的样子的!”我认真地告诉他:“我也不会,我们会一直这样冥顽不灵下去,不管别人觉得我们落魄,还是可怜,只要你坚守自己的信仰,你就不是失败者。成功并不难,你我都知道该怎么成功,成功不是很酷的事。即使知道后果,仍然头也不回地离开成功的那条路,这才是最酷的事!”纪容泽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问我:“你喝酒了?”“没有,我喝酒就不会开车的,但是我等会要开车去机场。”我情绪热烈地告诉他:“而且我跟纪容辅打了电话了,我这次没有离家出走!我连只会逃避的毛病也好了!”纪容泽大概把我当成疯子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睡觉了。”他平静地告诉我:“晚安。”“晚安。”我道完晚安,想了一想,又觉得不太对,连忙朝电话里嚷道:“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是的,我知道你在说什么。”纪容泽的声音里带上笑意:“晚安。”“晚安。”-我开着车往机场飞驰,长街上行人不多,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有很好的月光,我忽然觉得心情大好起来,跟月色一样澄澈,我大概被纪容泽身上的文人气质传染了,竟然有种诗兴大发的感觉,干脆停下车,拿出手机打给苏迎。“苏迎,我给你唱首歌吧。”苏迎大概是睡下了,语气很无奈,还带着鼻音:“你不能明天再唱吗?”“不能,”我很固执:“你刚刚说过我的歌是你听过的最好听的。”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