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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中时,多是做些针黹女红,”钟意小心翼翼地觑着两国大长公主的面色回道,“偶也下厨,侍弄些点心小吃……倒也都算不得如何擅长,但确是平日里常做的。”“这样啊……”两国大长公主听得一时犯了难,她是有心想找个话题与钟意拉近些距离,但若论针黹女红,她可是完完全全继承了自己的亲娘贞柔皇后,那是半点也不擅长;而至于厨艺之道……两国大长公主左右权衡想了一想,还是觉得绣绣花可能更比较简单一些。“好啊,会做些针黹女红多好啊!”两国大长公主做出一副惊叹仰慕的神态来,高兴地与钟意道,“我就不行,从小就不大会,被人嫌弃的很……小姑娘,不如你今天来教教我吧!”于是钟意便一脸莫名地坐在凉亭里与两国大长公主论起了针法、绣起了花来。许是老人家年纪大了,也许是当真不太擅长,钟意深入浅出地讲了飞针、茎绣、锁边之大类后,两国大长公主兴致勃勃地便要去尝试,却捏着针,线穿了几次都没有穿得进去,钟意见状,便乖巧的蹲到老人身前,亲替她老人家穿好了……二人指尖相触时,两国大长公主莫名便通红了眼眶。钟意怔了怔,沉默着坐回了原处,两个人就着同一副绣棚,坐了一上午,绣出了一副不伦不类的同心莲来……等好不容易收了工,两国大长公主也在心里默默地松了口气,又兴致勃勃地向钟意介绍自己道:“小姑娘,你有没有什么想学的呀?书法绘画,我也都还算擅长……你今日教了我绣花,改日也换个我擅长的来教教你呗。”钟意沉默了一瞬,一时也不想深究两国大长公主这一句里的“改日”来……改日改日的,或许是她们只是随口一提,钟意却是免不了要当真的。“今日都这般时辰了,错错也该用午膳了,”钟意不算委婉地避开了两国大长公主的问题,笑着道,“一会儿陛下当该是要回来用膳的……妾身想下厨给陛下做两道菜去,公主可要留下来一起用了膳再走么?”“你要亲自下厨吗?我也可以一起吗?”两国大长公主霎时亮了双眼,兴致勃勃道,“我可以跟着你进去帮帮忙、偷摸着学两手么?”钟意不好拒绝,便领着两国大长公主回了长乐宫,小厨房里油烟火大的,钟意不敢叫老人家在这里遭罪,便单指了一个旁的轻省活让老人家避到了煮茶的小隔间里,嘱咐了乍雨跟着过去盯着。乍雨中间往钟意这边来了一趟,忍不住小声地与钟意感慨道:“奴婢真是没想到,两国大长公主竟是一个这么慈祥和蔼的老人……连与奴婢说话,都半点架子都没有,更别说方才待娘娘您了……真是与传言里完全不一样,若不是奴婢今日亲眼所见,还真以为那是个什么铁面无私的……”乍雨说着说着,眼角余光瞥到钟意面上的神色,一时不由噤了声,呆呆道:“娘娘您,您怎么……怎么突然就哭了啊?”“是这里油烟太大了,”钟意抿了抿唇,偏了偏头,轻声吩咐乍雨道,“你出去吧……好好看着老人家。”乍雨呆呆地哦了一声,依然退了出去。钟意将锅铲拿出,盖子盖上,借着厨房里噼里啪啦的爆吵声,终是忍不住的,压抑着声调小小声地哭了出来。钟意想,自己现在大约是也不需要再等着林jiejie那边的消息了。有些事情,已如此明显。第68章雁礼等到午时用膳时,不止宣宗皇帝回来了,身后也依然缀着个早上跟着他一道走了的长宁侯,又是如上午一般的排布,四人各自入席落座,不过这一回,两国大长公主明显放开了许多,对着桌上钟意置下的菜满口夸赞、评得头头是道。反是长宁侯忍了许久,终还是忍不住的提醒她道:“你少吃点那些太辣的吧……自己胃不好,也要多注意些。”钟意一听,忙将桌上那两道特意做得咸淡合宜的摆到了两国大长公主面前,柔声道:“公主不如多尝尝这些吧。”长宁侯一看便笑了,直言道:“这便对了……你外祖母她就独独爱这两口的。”钟意一怔,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裴度轻咳了一声,主动接过话茬道:“是么?朕先前倒是不太知道……倒是巧了,阿意她也喜欢这些,往常这都是她做了自己吃的,朕口味重,她做菜多偏好随了朕,唯有这几道是留给自己用的。”“那陛下可真是好福气了,”两国大长公主手上的筷子颤了颤,被裴度这一句“巧了”激得险些握不稳了去,勉强笑着应和道,“看这桌上这么多菜,都是陛下的口味……倒没几道是让人家小姑娘自己吃的。”裴度一时窘然,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应答,边上的钟意听了,忙主动圜转道:“是妾身胃口小,用的少,陛下用的多罢了……倒也不是因为旁的,公主您误会了。”两国大长公主怔怔地应了声“这样啊”,神色间有止不住的怅惘之意,长宁侯见了,便主动笑着开口道:“何必叫的这般生分呢,你与然斐这么亲近,看着你们两个孩子能好好的,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真是为你们高兴……你不如随着然斐那边叫,喊我们两个各一句‘外祖父‘、‘外祖母‘吧。”两国大长公主的手登时僵了一僵。钟意下意识地先朝着裴度看去,见裴度对着她微微点头,目光里充满了温和的鼓励之色,钟意犹豫了一下,起身向两位老人各行了一福礼,柔柔道:“阿意见过外祖父、外祖母。”“好,好,坐吧,快坐吧……”两国大长公主一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起身借口更衣要出去一趟。裴度犹豫了一瞬,也跟着一道出去了。殿内便一时只留下了钟意与长宁侯两个人。仿佛是昨日在凉亭的场景重现,但二人各自心境,彼此却又都各大不相同了。长宁侯悠悠地凝望着钟意,一时竟也想不通:自己昨天初见这孩子时,竟然会一点反应也没有。——不,其实还是有的,初初见时便觉得面善,合得上眼缘……但那点浅薄的好感,与此时此刻知晓真相后心内的震撼后悔,却是完全无可比拟的。被长宁侯用这般温柔的目光看着,钟意鼓足了勇气,忍不住问了一个自己觉得颇为出格的问题:“侯爷您……您与公主,还打算要走吗?”长宁侯被钟意问得怔了怔,略作思索,便轻而又轻的反问钟意道:“你想让我们留下来吗?……如果你想的话,我们两个便不走了。”钟意的呼吸蓦然急促了两分。“如果公主与侯爷愿意留下来的话,自然是能留下来最好,”钟意忍着眼眶里的湿意轻声道,“陛下他因往事而心思郁结,不怕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