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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绕到身后,几乎是贴着他的耳边来了一句:“看什么呢?”宣离这才察觉,他说话的语调音量都和记忆里大不相同了。尧川是只先天神通的海妖,在天界追捕之前,已经活了将近八万岁,那人生性风流,靠着一张千变万化的连迷倒了不少人界的小姑娘,可惜妖人殊途,妖族强大的戾气在与他结合过的女子身上千倍万倍的反噬回来,逼得他不得不日复一日的修炼,普通的修炼难敌消耗,尧川便开始了修童子,说白了就是吃小孩,吃的多了自然就瞒不住了,冥司与人间一同请愿,乞求上天为民除害。那时天君还是上一任,骁勇善战,憎恶分明,当即下令追捕尧川,宣离那时确实还小,所以对方称一声小凤陵也无可厚非。追捕了整整十年,天界才将这身影不定的海妖捕获,去rou身,灭神根,仅留下魂魄封与乾殿中,算是应了上苍好生之德。宣离与他在人间见过几次,是何因缘际会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些交情,浅的可以忽略不计。宣离将封魂玉从盒子里拿出来,那雾气在他手里卷了一下,缩成一团靠在那盒子上,看上去十分闲散。宣离:“刚刚可是你召唤的他?”那人顿了一下,很当然的道:“是啊,他不是有东西落在这儿吗?”宣离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最好说实话。”“啧......果然是长大了,如今都是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了。”宣离的后面是一排有靠的架子,他倚着架子,笑了一下,登时吊儿郎当了几分:“前辈,放在这里的是什么样的东西你不知道吗?这种语气如何?”那雾气涨大几分,绕来绕去的在宣离眼前晃:“这种,勉强可以吧,像你,啊......我只是觉得他亲切的紧,又刚好能听见我的召唤,就召过来玩玩而已,怎么,他是你什么人,担心成这样?”“啧,都几万年了,前辈你脑子里那些东西都不换一换吗?”尧川瞥了他一眼:“关在这种破地方怎么换,说真的,小孩的长相我很喜欢,要不......”宣离“啪”的一声将那玉扔进盒子里,作势就要关盒,人急了,直接缠上宣离的胳膊:“哟,生气了?不是你什么人你急什么?”宣离这下直接将盒子关上了,正要加封,那人突然沉沉道出一句,语气登时正经的不容置疑:“我只是很久没见过他了,见一见罢了。”宣离盯着他:“你见过他?”黑色的雾气重新从盒子里钻出来,散成一个球形,然后缓缓在中央化出两支好看的眼睛,那是尧川的眼角,初看时就很惊艳,如今沧海桑田,竟还如当初明艳夺目,与宣离记忆里一模一样。他似乎在笑,眼角眼尾一同弯起来:“你不记得了?也是,你是不记得了。”宣离怔住了,若有所思的盯着他似在斟酌话里的可信度。尧川平静的望着他,宣离脑海里忽然想起那日的梦,一个荒唐的念头跌进他的脑海,一瞬间,对面的人又笑起来,仅有一双眼睛的黑雾摇摇晃晃,竟透出些欣慰来。“原来也没忘干净,还以为你有多心狠呢!”宣离仍旧是那副探寻的表情,只在眼里多了些冷淡的光,连带着话锋也急转直下,变得冷冰冰的:“前辈想说什么?什么没忘干净,我忘记过什么吗?”说这句话时,宣离脑子里持续的闪过那日的梦,和那稀奇古怪的神祠,他到底忘了什么?“我想说,你把你一生里最重要的东西忘了,而现在,他就在你眼前。”宣离不知为何激动起来,细微的痛感从胸口漫起来,整个胸腔像要爆炸一般,他盯着尧川,却没能从那好看的眼睛里捕捉到任何信息。所以宣离喜欢男人那件事,并非无稽之谈。他一声不吭的抬脚往外去,几乎是落荒而逃,尧川停在原地看着他,殿门关上的一瞬,那人突然说了一句:“你还记得你为何叫宣离吗?”放在门上的手停住了,平静的脸色上浮起明显的厌弃之色,宣离当然记得,姓宣名离是为了铭记一个人对他的背叛,人已经忘了,只记了这么一句话。殿内的人淡淡的看着他,他仍旧待在原地,宣离透过缝隙看过去,黑雾似有一瞬化了实体,一个挺拔的男人靠在架子上,精致的发冠,一身箭袖的白袍,鬓角垂下来的发丝遮住半侧眉眼,他声音轻缓,像是揭开一个巨大谜底。“姓宣,是因为他的名字里有个宣字,名离,说的是你永远不要离开他,宣离二字,冠姓赐名,三界再也找不出谁了。”宣离的脚步忽然踉跄了一下,痛感在心口炸开,好似要将尧川嘴里这忘掉的数万时光一同讨回来般,他用力扶住门口,想开口问一句,又听里面的人说到:“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这些的,可我想着我都要死了,如果光靠你自己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寻着答案呢,不如做个好人,哦对了,那边那个盒子的结界开了,你补了再走。”宣离浑浑噩噩,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的乾殿。殿内没点一盏灯,宣离将那梦境翻出来又过了一遍,自动带上拂羽的身影,可他来回带了好些遍,都没能将两人影子合上。梦里的人温柔又安静,与池子里那条白龙一点都不一样,真的是他吗?为什么自己记住的,与尧川所说的完全不同,尧川在骗他?可他有什么理由骗他?他摊开自己的手掌,缓慢划下一个“宣”字,宣......他曾经姓宣吗?月色迷离,时而躲在云后时而钻出来见人,一池清水生生搅出千变万化的意思。宣离走的很轻,视线扫过,一眼就看见了那坐在石凳上的人。拂羽垂着头坐在石凳上,循着宣离的影子缓缓看过去,向来熠熠生辉的眼睛里沾上一层水雾,他的衣服仍湿着,像是刚从池子里爬出来。宣离被那千头万绪的情绪堵着,他伸手一点,拂羽身上的湿衣服便变干了,头发也rou眼可见的不再滴水。宣离走近了些,小孩儿一直在看着他,直至他走至身前,那人才收起眼神,极轻的喊了一声:“君上。”宣离在另一边坐下,气氛沉闷,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先开口。半晌,两人几乎同时出声:“我......”宣离侧身去看他,拂羽刚好也在瞅他,小家伙似是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迅速偏过了头。“你先说吧。”宣离自己没想好,便将这烫手的开始抛给了对面。对方似也犹豫,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将刚才的话头接上:“我今日......擅闯了君上的禁地,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迷路了,本来找了棵树换衣服,离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