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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呓语,没有胡话,没有躁动,没有乱扭,没有神色痛苦。她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恬静温柔的睡仙子。安然,而又美好。******谢悠然在第二天早晨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天边朝霞满天,一缕缕金光从云层里射出来,太阳从地平线喷薄而出。又是一个美好的清晨。谢家后院,也是一片欢腾。“姐,你醒过来了!”二丫和三丫围在jiejie的床边,两个人都喜极而泣。谢保顺和杨氏也是高兴得喉头哽咽,杨氏更是把大女儿紧紧地抱在怀里,久久不放。“娘,美食坊怎么样了?”谢悠然哑着声音问。杨氏神色一暗,抹了抹眼泪,道:“都烧完了,什么都没有剩下。”谢悠然怔怔地,半晌没出声。谢保顺埋怨杨氏,“孩子刚醒过来,你就别说这些扫兴的话了,赶紧去给孩子做点好吃的。”“哎哎。”杨氏慌忙起身,“我这就去。”后来谢悠然知道,在她昏迷的这两天里,家里人已经报了官。大火不会无缘无故地烧起来,他们向来用火小心谨慎,作坊不可能会自己起火。一定是有人蓄意纵火的。县令大人亲自来烟村勘查过现场,并保证会尽快查清真相。得知自己是被韩墨辞从火海里不要命地救出来的,她心头一暖。“大丫啊,你不知道,当时火那么大,根本没人敢冲进去。”她一边喝着加了瘦rou的米粥,杨氏一边在她身边絮絮叨叨道:“就墨辞,一声不吭地冲进了火海。大丫,这孩子对你一片痴情,你可要把这份恩情记在心里。等过了年,我和你爹就去找你韩叔,把你们的亲事定下来。”谢悠然低着头喝粥,没有说话,但眉宇间却一片温情。喝完了粥,她道:“爹,娘,我想去作坊看看。”谢保顺道,“你刚醒来,身子还没好利索,当心着了寒。”那地方如今一片凄惨景象,他怕闺女看了伤心。“没事,”谢悠然淡淡道,“我想去看看。”谢保顺只好叹了口气,“那你别多想,作坊没了就没了,好歹人没事,放宽心,想开些。”二丫不放心,道:“姐,我陪你去吧。”“嗯。”她躺了两天,身体还很虚弱,二丫找了件披风给她披上。然后扶着她,来到了作坊前。站在大门口,谢悠然看着眼前这一片断瓦残垣,贝齿深深地咬紧了下唇。谢氏美食坊的招牌被烧成了两半,摔落在地上,她走过去,将两块招牌缓缓扶起。看着昔日热闹繁忙的作坊,如今只剩下了一堆断壁瓦砾,到处都是焦黑一片,她的心情无比的心酸和凄凉。一夜之间,这些全部化为了乌有。就像自己辛苦带大的孩子在某一天突然被人杀死一样,那种心情,沉重和难过得让她几乎没法承受。二丫早已在旁泣不成声。谢悠然闭了闭涩涩的眼睛,吸口气道:“你哭什么?作坊虽然没了,但好在咱们的人都没事,只要人没事,咱们就不会被饿死的!”二丫抽泣着道:“jiejie,我心里难过。作坊就这么毁了,这可都是你的心血呀……”“我知道你们很难过。”谢悠然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咱还可以东山再起。我知道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不如趁机休息一段时间,养精蓄锐,蓄势待发!”二丫知道jiejie是在安慰自己,其实她的心里,一定比他们都还难过。毕竟,美食坊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她倾注了无数的心血在里面。一朝被毁,怎能不伤心?“是有人蓄意纵火。”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二丫看到来人,善解人意地悄悄离开了,把地方让给他们。有墨辞哥哥陪着jiejie,她很放心。“火扑灭后我观察过现场,很多地方有桐油浇过的痕迹。”韩墨辞说。谢悠然点头,“我猜到了。这火不会无缘无故地烧起来。更何况天气寒冷,东西都冻住了,星星之火,还不足以燎原。”韩墨辞问她:“你觉得,会是谁干的?”谢悠然叹口气,摇头,“我不知道。”她这间美食坊,碍了很多人的眼,但说具体是谁,她还真不清楚。这世道,要做点事出来,还真是难啊。总有人看不得你好,费尽心思要把你拉下来。先是卤煮面,再是美食坊,他们暗中窥伺,逮着机会就使坏。第233章妻妹见她脸色黯然,韩墨辞心生不忍。“悠然,你别难过了,县令大人说了,这个案子他一定会尽全力追查的,你要相信他。”“嗯。”谢悠然点头,神色坚定道:“就算他找不到纵火之人,我也会自己把那只幕后黑手揪出来的。”她冷笑着,眉间凛冽,字字如刀:“敢使出这种卑鄙的手段害人,我会让他付出比这沉重十倍的代价。”少女纤细苗条的身影沐浴在金色的朝阳里,容色坚毅,背脊挺得笔直,看着瘦弱,却无人能将之摧毁折断。就像冬日里迎着风雪绽放的寒梅,气候越是艰苦,天气越是寒冷,就越发梅香缭绕,沁人心脾,无坚不摧。他本来以为她会难受到哭泣。他很清楚,她在这间作坊上付出的心血有多大。他怕她承受不住这个打击,继而一蹶不起,为此还一直在担忧,生怕她想不开。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坚强,似乎这人世间根本就没有困难能打倒她一样。她这个样子,真的让他心疼极了。韩墨辞深深地望着她,内心翻涌澎湃,“悠然……”谢悠然朝他露齿一笑,道:“你别担心我,我没事的。”虽然她难过得很想大哭一场,但是,她深知,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带给家人消极负面的影响。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强颜欢笑。她要给二丫和三丫做个好榜样,告诉她们,只要她们内心够强大,就没有任何困难能压倒她们。忽然想起一事,她偏头问韩墨辞,“对了,我听说你把替我求来的平安符给扔了?”“嗯。”韩墨辞心虚地挪开视线,故作淡定地道,“平安符既然不能保平安,那还留着干什么。”平安符一毁掉,悠然便醒了过来,他愈发认定,那符有问题。谢悠然很是可惜,“二两银子求来的呢。你好歹把那枚铜钱留着,蚊子腿虽小,那也是rou啊。”韩墨辞:“……”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好气又好笑,“小财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