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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不客气吖,还能有什么事?刚才接电话的是谁啊,你新找的小情人吗?怪不得这么久不联系我。”对方显然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严重,语气很是轻佻。“我以为上次我们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是吧?哦,我知道了,合着刚刚那个就是你说的那位吖。你来真的啊,真要全都断了啊。”“嗯,以后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哎,真是没劲。帮我跟你小男朋友说一声,刚才对不住了啊,我的错。得了,你这有家室的是不行了,我找别人去了。”对方悻悻地挂了电话,梁京墨放下手机,看着面前努力憋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的人。额头贴着额头,梁京墨的声音很低,“对不起,宝贝儿,对不起。”“我没有生气,不是你的错,我都明白的,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不是只有我一个。”白果的话说得平稳,可微微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没有了,只有你一个了。和你说了在一起的话之后,我就只有你一个了。”白果眨巴眨巴眼睛,“真的?”翘起来的尾音带了点不敢相信的欢喜。“傻。”梁京墨把白果拉进怀里,让白果贴在他胸口。白果顺服地靠在他身上,轻声说道:“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梁京墨有些不悦,“你说什么,嗯?别多想,都过去了。”白果装作平静,低声问梁京墨,“你是不是可怜我?我前面说的,都是气话,你不要在意。我们……我们分开吧。”“白果,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跟我说这样的话?”梁京墨温柔地笑着,柔和的声音里透出些许诡异的阴冷,“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说的这句话我就当是气话了,不说了,好吗?乖。”总是这样。总是什么都原谅,什么都接受。真的什么都可以接受吗?“我、我没有他们那么好呀,我什么都不会。对你也不好,还总是说错话。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呀。”白果的脸抵在梁京墨心口的位置,眼泪带来湿湿的触感,透过了衣服,沾湿了皮肤。梁京墨的手指在白果脸上划过,他叹了口气,“又哭了,你就是泪水里泡大的。小哭包。”“我没哭,我很严肃地跟你说话呢。”白果抹了一把眼泪,他偷偷把手在梁京墨衬衫上擦了擦。梁京墨捏住他的手腕,抽了一张茶几上的抽纸,仔仔细细擦干净白果的手,问道:“好好好,你没哭,是我看错了。”“宝贝儿,你告诉我,你是因为我以前,咳,不知检点而伤心吗?”白果把头低下了,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我再问你一遍,只是为这件事吗?”梁京墨的语气温柔得近乎哄骗。白果不敢看梁京墨的眼睛,点点头。梁京墨不说话了,白果有点心慌,偷看梁京墨,却发现对方嘴角挂着笑,面色阴沉。他只看一眼,就又把头低下了。奇怪的是他虽然不敢看梁京墨,但一点都不担心梁京墨会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他下意识地觉得梁京墨不会让他难过。梁京墨和小陆哥哥,终究是不一样的人。白果酝酿半天,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你、你不要生我的气,我说实话,你别生气,”白果拽着梁京墨的袖口,咽了几次口水,深吸一口气,“我告诉你。”梁京墨隐约有种预感,他绷紧了神经,认真地看着白果。他们对视良久,白果轻轻说道:“我有病,我会拖累你的,我们分开吧。”梁京墨听了,觉得好气又好笑,他咬住白果耳尖,“你是不是就没记住我说的话?要我说几遍,嗯?我给你写在身上你会记住吗?用刀写还是用笔写,你挑一个?”白果推开梁京墨,定定地看着他,很平静地说道:“你不会的,你舍不得。”“你知道我舍不得,就别跟我提什么分手。还分手,你什么时候答应我了?”梁京墨说着,眼睛红了,“宝贝儿,你就是仗着我舍不得。”白果害怕了,梁京墨从未在他面前露出丁点脆弱的样子,而现在的梁京墨好像要哭了。他心里针扎般得痛,五脏六腑被重锤击中,顷刻间就要淌尽鲜血。“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哭,都是我不好。”白果不知所措地在梁京墨脸上胡抹一通,擦着还没流下的眼泪,自己却先哭了。梁京墨抓住他作乱的手,眼睛通红,嘴唇张开又合上,最后化作一声叹息。上课铃声响了,把他们拉回了两人之外的世界。“你先去上课,我等你回来。等你回来我就告诉你。”第24章梁京墨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上课,可心一直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熬到了第二节课结束后,他大步流星地再次回到他的办公室。一打开门,他就看到了茶几上打开的药盒。透明的药盒分了数十个格子,每个格子里放着不同颜色、大小、数量的药片和胶囊。其中几个已经空了,药盒旁还有剩了小半杯水的水杯。水杯上贴着个火烈鸟的不干胶贴纸,和白果家床单上的图案一样。杯子的主人正局促不安地捏着自己的衣角,他的眼神捉摸不定,视线游移。梁京墨的心回到了肚子里,他不慌不忙地关上门,坐到白果身边,攥住他的手,让他放过了那一角被捏得皱巴巴的衣服。他把自己的手放到白果手里,十指相扣,这是他偏爱的握手姿势。似乎他握紧了白果的手,就能进一步抓住这个人。“宝贝儿,我回来了。”“嗯,我、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这件事,你、你要好好听。”白果不自觉地用了力气,修剪圆润的指甲在梁京墨的手背上留下了痕迹。“好。”梁京墨没有缩回他的手,反而把白果的另一只手也握住了。交错的胳膊和手让他们的姿势有些别扭,但没有人在意。“我,嗯,我有一点不正常,也不是一点啦。就是,嗯,躁郁症。”白果的声音微微颤抖,说出自己瞒了很久的秘密后,他好像吐出一根鱼刺,虽然疼,但更多的感觉还是轻松,因为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瞬,梁京墨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嗯,我知道了。”梁京墨颔首。白果啊了一声,神色惊讶又惶然,“你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有一段时间了,从第一次看到你这一排小字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然后疑点越来越多。那天你在车上,情绪很激动,我就问了苏叶,”梁京墨松了一只手,微微拉下白果的衣领,抚过他锁骨上像繁密花纹一样的字母纹身,笑笑,“说起来,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