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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堪堪尘埃落定时,温子铎终于抽出点时间去温子铎的陵寝看了看。他想起那日制定计划的时候,他担心事情并不容易,那只小豹子却对他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过得太久,贵妃和太子早就不再感激给予他们这些尊崇的皇帝。皇帝已经从他们敬畏、讨好的对象,变成了阻碍他们享受至尊荣耀的障碍。每人会无欲无故弑君谋反,但只要给他们一个理由,哪怕漏洞百出,他们也会迫不及待地抓住这个理由,心安理得的除掉这块绊脚石。”他说这话时冷酷极了,对人心的精准把握让他身上泛起寒颤。可他又温暖极了,温子铣一招手就巴巴跑过去蹭一蹭,偷吃东西被发现还会变成小豹子撒娇装无辜。温子铎想到那头小豹子又是装扮内侍糊弄贵妃,又是假扮药童刺激皇帝,每每成功了就要去温子铣面前邀功讨赏,温子铣亲亲他,他就高兴的咧着嘴笑半天。最后温子铣让小豹子施了个障眼法,将一个无亲无家的禁军卫士的模样变化为他的模样,代他躺入这巍峨陵寝中。所有人都看见了温子铣躺在棺椁里下葬了,他断绝了自己回来的后路,跟那只每次看到他就会笑得眉眼弯弯的小豹子永远离开了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是最后得了帝位的自己更幸运,还是从此两人相伴携手江湖的温子铣更幸运,真的很难说。第十六章回天庭的时候,阿添一路上叽叽咂咂,活像被鸭子附了身。他一会紧张兮兮地拉着温子铣的衣角担心他大哥不喜欢温子铣;一会又傻兮兮地问温子铣以后想住在哪里,温子铣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懂,哪里回答得上来?阿添也不要他的回答,问完之后自己皱着小眉头煞有其事地分析道:“我们以后不住东海,天庭怪冷清的,我们可以去蓬莱山,那里好多奇珍异兽,不过说好了你不许看上别的什么原型比我可爱的……”温子铣伸手摸了摸阿添的头顶,十分宠溺的听着阿添连篇的废话。阿添兴奋得不行,神神叨叨地自说自话了半天,才想起来他们正在去天庭的路上,不由得十分奇怪,终于说了一个稍有价值的话:“二哥,我们不回东海,去天庭干什么?”敖计本来就十分受不了他这聒噪,这回又被他问到十分戳心窝子的问题——你当我想把和你去你男人的窝吗?!于是他十分没有兄长爱得捏了个手诀,把阿添变回了原型——的迷你版。一条不足三尺的小青龙。阿添被他二哥这一手整懵了。他不可置信的扭了扭身子,发现自己真的变成了一条小青蛇大小,顿时忘了刚刚的问题,气得张嘴就要咬敖计,却被敖计眼明手快地甩到了旁边一脸懵逼的温子铣的怀里。敖计甩甩手腕:“啧。”温子铣赶紧把小家伙抱好,阿添十分委屈地趴在他手臂上,鳞片细腻潮湿,温子铣忍不住伸手在小龙身上摸了一把,阿添哼哼唧唧地摆动着身子躲他的手。龙身清凉,被温热的手心拂过并不太舒服,阿添怕自己的闪躲会让温子铣不高兴,又拿小小的龙角顶了顶他的手心。温子铣十分高兴的小心戳了戳他的龙角。被忽视的敖计更不爽了。其实他本意倒不是要整阿添,这回他是“体贴”了一回。虽然阿添和文昌帝君姻缘天定,缘分大得出奇,但阿添还不知道这个温子铣的壳子里装的是文昌的芯。回到文昌殿之后,帝君就会从温子铣的身体里脱身,原主要如何安顿、阿添要如何接受都挺让人头疼。按照他养阿添三百年的经验,阿添不知所措的时候,就会把自己缩成一团,最好再找个地方把自己塞进去,假装自己不存在。他费了不少脑筋想改掉阿添这个习惯,不知道是不是海龟大总管给阿添带来的影响实在太大,他最后不得不自我安慰:阿添好歹没有去找个龟壳……眼下这情况,阿添知道了始末,肯定要不知所措一阵,一条小青龙总比一个大活人来得皮厚,要找个地方塞一塞的话,也更容易。敖计看了看和温子铣玩得不亦乐乎的傻弟弟,有点发愁。他虽然有心点拨一下阿添,好让他心里有点底,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高贵冷艳的修起了闭口禅。不过他很快就想开了。因为文昌帝君待会会比他更愁,他十分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琢磨着,要是阿添大惊之下掉头跟自己回东海,让文昌帝君追个十年二十年的,也是很好的嘛。一行人由敖计带领着径直奔向文昌殿。阿添一直缠在温子铣手臂上撒娇,结果一进殿,就近距离看见温子铣身体里飘出个人影,落地就成了文昌帝君。阿添目瞪口呆地僵直了身体。文昌帝君还没站踏实就上前一步,想把阿添从温子铣身上抱下来,阿添却四个爪爪死死抓住温子铣的胳膊,瞪大了眼睛十分怀疑地看着文昌帝君。温子铣:“嘶!”阿添的目光立马转向。文昌帝君看到阿添小心翼翼地缩回爪爪,看样子还想在被抓红的地方来个“呼呼不痛”,脸色登时就不好了,十分想把阿添抱回自己怀里,又不敢暴力行动,只好冲作壁上观的不像亲哥的敖计大吼:“你还不快点解释解释!”敖计看他终于吃瘪,心里正爽,才不想帮他。结果对上阿添看向他的目光,阿添满目惊恐,再一看小家伙四个小爪子都没处放,小尾巴绷得紧紧的的样子,立刻心疼怀了,赶紧上前捞进自己怀里,手心里幻化出清气,轻柔地抚摸着阿添微微乍起的鳞片。可惜效果并不像以前那样明显,阿添依然惊疑不定,眼睛里都漫上了水气。温子铣摸了摸被抓痛的胳膊,朝阿添轻轻笑了一下,立刻惹来文昌帝君连绵不断的眼刀,他也不理,径自说道:“其实在人间,跟你相处的,一直都是那位神仙,”他指了指一脸担忧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文昌帝君,“那天我被太子刺杀,已经精神恍惚,眼看就支撑不住,他突然附上了我的身,我,准确说,我的身体,才跑进了树林,在池边遇到了你。”阿添用十分怀疑的眼光扫了一眼文昌帝君,接着转回目光,小尾巴卷起又放开,问道:“那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呢?”温子铣十分无奈的笑了笑:“那位帝君接管了我的意识,我就像喝醉了酒,轻飘飘地,似梦似醒,在关于你的事情上,就醉得厉害些;在关于自己的事情上,就清醒得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