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3
多多少少有点顾忌。言洛笙说带她去乡下老屋子那边看看,父女俩穿上鞋就出发了。奔十月的天气,秋高气爽,开车也就半个小时,言晏入眼的是金色的麦浪,言洛笙告诉她,那是稻子的。好吧。微风送着漫漫的稻谷香气,吹散了言晏耳鬓的发,她脚上是一双白色帆布鞋,往田陇深处走,父亲叫她小心点,把鞋子都弄脏了。她回头告诉父亲,这里空气好好,她半边的偏头痛都吹好了。“你那是和宥宥一样,玩手机玩的。”稻花田里,一只孤雁压低着弧线飞了过去,言晏此番出来没有带防晒的工具,一会儿的太阳就叫她晒红了脸,父亲说他去给她找个凉帽戴戴。言晏说不要,父亲执意,还说,回头回去你妈又该念叨了。言晏抿嘴笑,“放心,我没她那么娇气。”父女俩相视一笑。言洛笙带言晏看了从前的老房子,“你奶奶过世后,这房子就一直空着,经久失修,只剩下了个根基。”可是始终,根在这里。偶尔老乡和父亲打招呼,年长的老人问洛笙旁边的娇惯丫头是谁家的?父亲毫不避讳地说,是他闺女。言晏走过父亲年幼走过的路,看过的景,晒得一身汗,却是畅快的。二人在老乡家里小憩,主家很热情招呼她吃香瓜,一个瓜徒手掰成两半,递一半给言晏,言晏微微局促,狐疑着,就这么直接吃?言洛笙替她接过,细心地替她弄掉瓤里的筋络和子,再借刀给她切成一块块,护犊着般地打趣自己的女儿,“城里养大的,娇气点。”言晏委屈神色瞧父亲,他却十足地安抚目光与言晏,“吃吃看,很甜的,吃不下就再给我。”临走前,他不知从哪里找了块湿布,蹲着身替言晏擦鞋上的泥,言晏再三说不要,他却执意要替她擦干净,言晏于心不忍,心上一半苦一半甜。二人重回路上,言晏落后父亲几步,犹豫了许久,还是鼓起勇气问他,“你现在的生活,我是说家庭,很幸福是不是?”言洛笙回首看她,他看言晏的目光里,盛着怜意、爱惜,平等的对望,却很少的父辈的威严。“言晏,我很难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知道简单的应允,多少会伤了你们母女的心。”如果只是问娶妻生子的圆满,那么他是幸福的,可是这样的幸福,是在他的人生路上抛弃了一些不愿面对的包袱促成的。言洛笙说,他可能没有对不起前妻,可是他实实在在地对不起了他的第一个孩子。尤其是从前妻那里听到,隔了这么多年,女儿还是想着他。那一晚,言洛笙一夜未眠。他从前是怯懦的,谢冰慧给了他最美好的恋爱感受。可是待他们迈入婚姻,现实就像一把刀,狠狠割去了他那虚无缥缈的羽翼,贫贱夫妻百事哀,他这农村烧出的土陶实在盛不住谢冰慧那抔珠沙。二人从恋爱到婚姻,近九年的时光,说散就散了。言洛笙当年灰溜溜地回了县城,他想过接女儿回来,无奈家里的老母亲老思想,岳母妻子那边也不肯他带走孩子。早些年,他要去看孩子,妻子总是百般阻挠,再后,就是言洛笙自己的逃避了,他给不到妻女要的生活,渐渐他就被生活降了。之后的再婚,和孩子,就狠狠拽着他的两条腿,叫他生了根。再想起言晏的时候,已然是自己都不愿意挑起父亲的颜面去面对女儿了,他知道他不配。所以,他问言晏,你觉得我这样犯遗弃罪的生活,算得上幸福嘛?“言晏,这些年,你过得好嘛?”一天内,他第三次问这句话。言晏吸吸鼻子,看一处缝隙里钻出来的草,点点头又摇摇头,“比你的日子过得优越,当然都是我妈的钱。其实我和她不合了很多年,我印象中的她就老是对你大呼小叫的,后来把我丢在外婆那里,也是天天不着家的忙,我真恨了她很多年,一直觉得是她对不起你们的婚姻,可是mama跟我保证过,她和那个宋叔叔在你们婚姻存续期间什么都没有,后来……”言晏理解的父亲看母亲,始终是骄傲娇惯的,她不想告诉父亲,母亲曾经因为坎坷寻过死,“外婆老是说mama,是没笼头的马,说你降不住她,自然别的男人也很难降住,所以你如今妻儿圆满,她还是单着,她也只能单着,她过不了柴米油盐的生活。”言洛笙听后沉默着从长裤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点燃一根后还没送到唇边他已然咳嗽了几声,长风当立,言晏没有规劝什么,她知道父亲此时此景里,太需要一个出口。不知不觉,日移到西边,光也愈发地不那么炽烈。旷野里有人在劳作,也有孩子在嬉闹追赶。“你想过她嘛,在你日子的缝隙里?”言晏问父亲。“想过,我至今都记得你mama唱一首歌很好听。”……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看我看一眼吧莫让红颜守空枕青春无悔不死永远的爱人……言晏掏出手机放父亲说得这首歌,她与父亲二人立在田间阡陌上,她尤为认真地朝父亲,“你爱过mama,想过mama,这对于我很重要。”*回城的路上,路过星巴克,言洛笙说要请言晏喝咖啡。“为什么?”“问你mama,你爱吃什么,她想半天也没个准信,说好像什么都吃,又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倒是每天一杯咖啡,雷打不动。”言晏莞尔,“上学的时候落下的毛病,戒不掉,我那时候光咖啡一笔开销,每个月就跟她要一千块。谢女士朝我吼,你要死啦,喝这么多咖啡!我看她生气就很爽!”“坏丫头。”言洛笙批评她。泊车后,他真替言晏买了杯焦糖玛奇朵,店里没空位了,言晏说那就附近随便转转吧。二人在附近一处枕水小河边寻一处阴凉,言洛笙还替言晏掸了石栏上未见得就有的灰尘,“言晏谈对象了嘛?”言晏呷一口咖啡,怯生望父亲一眼。其实午饭前,她与蒋文煜闹得不愉快,多少言宥会说些,言洛笙这么问,想是也是虑了又虑。“嗯。”“是个什么样的人?”“……”言晏搜咯了半天,没找到准确的词形容周是安。倒是言洛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