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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吵鬧日常完

上,听叶宝生这么说他默默爬起来,抹了把脸也想跟着一起去,被他阿嬷狠狠一瞪。

    “你留在这!”她背起小包包,“是想要计程车把我们载去警察局是不是!”

    随后拉着曹光砚出门,蒲幼孝一瘸一拐去拿了工具开始扫地上那些残骸,边想着,他们可以回家了。

    曹祎昕坐在沙发上滑着手机,等下老妈也会来,今天大家一起吃饭,可以叫比较多的菜,他点来点去在选餐厅。

    听到门铃响起,蒲一永过去开门,拉开门是他妈明显相当愤怒的脸,在脑袋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抱头鼠窜。

    抱着头的姿态和刚刚被骑在地上打的蒲幼孝有87%像,他们不愧是亲生父子。

    曹祎昕还愣愣坐在沙发上,他拿着手机,被这场鸡飞狗跳吓得半张着嘴。

    好像他家有人上门就总有人要挨打。

    叶宝生难得没有去追,可能刚刚捶小的一顿已经用尽了力气,打算儿子留着明天再打。

    曹祎昕有些嗫嚅,可能阿嬷是知道了,不然单纯来看看的话,好像不需要揍人。

    他僵着身体有些紧张,视线飘移然后偷看门口,只有他妈跟着进来。

    “看什么看!”叶宝生当场抓到他心不在焉,“那个臭小子已经被我打死了!”

    “啊......”他当然知道阿嬷不会把臭小子真的打死,但经过一顿铁拳制裁,他还是有点担心。

    他们只是简单收拾了点重要的东西,剩下的让他弟弟以后再来慢慢收。

    这样算起来,他们也不过搬出去两个月,四月的前几天,又在大家的簇拥下回到了家。

    一进门蒲幼孝已经把刚才的狼藉收拾干净了,就是显得一瘸一拐,特别明显的一瘸一拐。

    “你要擦药,去拿医药箱来我给你擦。”曹祎昕伸出手碰了碰他结痂的嘴角。

    “我真的是!”叶宝生把自己摔进沙发,看到这样她又要气死。

    曹光砚看不过去,他去拿电视柜下的医药箱,瞪了小儿子一眼,“过来!我给你擦!”

    谁还不知道这个坏家伙,地都拖好了,衣服也换了一件,难道不知道拿医药箱自己包一包?

    蒲幼孝悻悻然过去他妈跟前坐下,被曹光砚扯着消毒上药包扎。

    曹光砚专业是专业,手上的动作可没在留情,曹祎昕在旁边看了都偷偷皱眉,看他妈棉花棒又要上去,他都觉得痛,“轻一点!”

    “还轻一点!”叶宝生开腔,“我恨不得把你弟弟戳死!”

    “阿嬷太大力了!”

    叶宝生都要倒吸一口气,“我教训这个胆大包天的臭小子!你还说我太大力!曹祎昕你这个小混蛋也是欠揍!你们两个都欠揍!真的要气死我!”

    阿嬷就真的太狠了嘛,老妈也很大力,“妈,还是我来好了。”

    曹光砚真的想拿手里的棉花棒丢他,算了,想想还是应该要丢小的。

    “好好好!轻一点!”他都觉得自己忍气吞声,“去吃八宝粥,不准看我们!”

    他捧着甜粥一口接一口,一点也不客气地盯着mama跟弟弟看。

    “你在监督我是不是?曹祎昕?”

    虽然外面天气很热,但为了不打扰家里的人,蒲幼孝父子俩站在铁门外跟执念交谈。

    两张异常相似的脸,两个都皱着眉,但明显更年轻的那个也明显地更不耐烦。

    这次的执念是个圆圆胖胖的大叔,穿金戴银显然创造他的环境不怎么缺钱。

    “我有听过收费的部分,这个我没问题!”他笑得有点谄媚。

    “倒不是一定要收钱,我最近重新审视了自己。”蒲幼孝揉揉下巴,“也是应该做点善事积点德。”

    蒲一永没说什么,但他看着还挺欣慰。

    “啊,那很好嘛!好心有好报好心有好报。”胖胖大叔摸摸脑袋,虽然他也不想把钱留给那群讨人厌的吸血鬼亲戚,但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赶紧跟着附和。

    “所以,你交两倍好了。”

    “咦......?”

    他爸跟执念大叔都愣住了。

    “做点善事积点德,真的没办法的我也不强求,但你这边看起来就很OK,难道你不想做善事吗?”蒲幼孝笑着询问,瞄了一眼浑身金光闪闪的胖大叔。

    “我想!我好想!”果然还是太小看他们了,他简直要擦擦不存在的冷汗。

    他又仔细看看小蒲先生,高大勇健,看着就很能打,突然想起流传在执念之间他和他威名赫赫的球棒,“不好意思,为求心安我还是先问一下。”

    胖大叔觉得他又开始冒汗了,“您提供的,应该不是物理超渡对吧!哈哈哈!”

    “什么是物理超渡?”送走胖大叔,他们转身进门,蒲一永有些纠结这个词。

    “你没听过蒲幼孝和他的球棒吗?”他心情不错,还肯跟他爸开玩笑。

    “什么球棒?”叶宝生看他们进来跟着问。

    “我床底下的球棒啊!”然后往他哥那边跑。

    六月中的时候蒲幼孝就已经高中毕业,大家都被要求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他爸妈更是被指派要好好拍照。

    曹光砚听着都懒了,他倒不是不愿意出席,但蒲幼孝这个臭小子,高中三年去的天数都没一半,跟老师同学可能一点也不熟,还要帮他好好拍照!

    但还是得照做,蒲幼孝说要是还不好好帮他拍照,他就要无理取闹了。

    妈的!是我的报应!曹光砚在心中腹诽,拍拍他老公要蒲一永赶快举起相机。

    “想要什么口味的蛋糕?”

    “是你的生日,你自己选啊。”再过一阵子就是蒲幼孝的生日,他们打算照旧在家自己做一顿丰盛的。

    “谁在跟你说生日?在说等一下要做的。”他又坐过去一点,硬是挤在哥哥的沙发扶手。

    “喔,今天也有蛋糕。”

    蒲幼孝看他捧场,忍不住吐槽,“要不是你妈要克制一点,每天都可以有蛋糕。”

    “诶诶诶!”曹光砚不爽抱怨,臭小子是在说谁。

    但没有人帮腔,大家心知肚明。

    “要什么口味?”他又问了一次。

    “嗯......”曹祎昕皱着眉,显然有些苦恼。

    “巧克力。”声音远远传来,还特别制造了一点小小的回音效果,是曹光砚。

    “啊...那就.....”曹祎昕显然听到了。

    “不管他!”蒲幼孝开始笑,“做柠檬乳酪的。”

    “诶诶诶!”

    “做老妈喜欢的好了。”

    “叫他老公给他做。”蒲幼孝哼哼两声,转向他妈,“如果你老公愿意去烘焙坊给你买巧克力,我就顺便做一个小的。”

    曹光砚没有说话,他只是用手肘迅速捅了捅身旁的蒲一永。

    “好啦好啦!”蒲一永打了个呵欠,拿起钱包抓起车钥匙,“把图片传给我,不然我会买错。”

    “小猪头怎么不问阿嬷喜欢哪一种?”叶宝生看儿子这么好使唤,忍不住吐槽。

    “阿嬷什么都吃啊!”蒲幼孝随口应她,也显然这是事实。

    今年蒲幼孝满十八,他没有怨言,在厨房忙了一天,这次倒是没有拒绝大家帮忙。

    做的菜都是大家爱吃的,晚上热热闹闹围了一桌,叶宝生意思意思开了啤酒,说要庆祝他成年。

    其实这对臭小子来说早就不稀罕了,但他还是喝了一些。

    曹先生当然也来了,那时他知道他们捡了一个小孩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但也就是那样,整体来说算是接受良好,反正也不是第一个出乎意料的孩子了。

    曹祎昕带着小朋友在客厅,电视播放着卡通节目,蒲祥纯拿着小勺子吃布丁。

    他摸摸小脑袋软软的发丝,“纯纯喜欢这家的吗?喜欢我们下次多买一点。”

    小朋友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抬头,只是一下一下挖着布丁送进嘴里,一点也没有弄脏自己和桌面。

    曹祎昕也不意外,他只是顺着儿子的发丝,看他慢慢吃。

    节目进入广告,里面传来孩童一声声的爸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看向屏幕,是父亲节的公益广告,一个个小朋友开心的脸,他们叫着一声声爸爸,最喜欢爸爸、爸爸我爱你、谢谢爸爸。

    画面的最后是一格格小朋友的笑脸,配音祝全天下的爸爸父亲节快乐。

    他怔怔看着电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小朋友正仰头看他。

    “对不起!”他侧过脸,平复情绪,已经很好了,人应该要知足。

    “前几天网购的拼图已经到了,我们一起拼拼图好不好?”

    小朋友轻轻点头,他站了起来,收拾掉空的布丁盒,从网购的纸箱里拿出一盒拼图。

    用美工刀小心拆开,是一盒100片装的卡通图案,其实祥纯才两岁半,照理说应该拚那种五片十片的幼儿拼图,但小朋友做检查的时候也测过智商,得出的结果还不准确,但有很大的可能性并不输蒲幼孝,他于是从100片的买起,怕小朋友觉得他糊弄人。

    他们坐在客厅沙发上,他拿起一片,看了一会儿,放在正确的位子上。

    轮到了蒲祥纯,他的小手也拿起一片,停了三秒,放在了正确的位子。

    就这样一片又一片,他们慢慢地拚好了那张卡通拼图。

    没有人注意,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坐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蒲幼孝只是坐在那里,目睹了整个过程。

    他们的卧室里架了一个儿童区,是蒲幼孝跟蒲一永自己去买木板钉的,尺寸比婴儿床还大的多,虽然这样有些拥挤,但没有人会抱怨。

    那里有小小的扶手,小朋友的床垫和小栏杆,放着祥纯自己的一些小东西。

    曹祎昕去洗澡,蒲幼孝已经带着臭小子洗过了,他湿着发尾进房,蒲祥纯坐在他的小王国里面,被子上是散落着的拼图,但不是下午和他爸爸一起拚的那一幅,是一副幽深的森林,纸盒上写着三百片装。

    他已经拚完了一半,拿起一片,放下,再去拿下一片。

    没有停顿,没有思考,不用思考。

    他三两下拚完了整个拼图,小手把它拿起来,没有一点留念地晃晃,拚好的拼图散落成一堆,蒲祥纯继续拚了起来。

    这是第三次,他不觉得快乐,只是在打发时间。

    “你可不可以爱爸爸?”蒲幼孝就这么站在门边。

    那个小小的身影背对他沉默地摇头,他没有办法啊,他又不知道爱是什么。

    “......那你就不要活好了。”

    他回过头,看见了叔叔眼中和他一样的偏执与冷漠。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他可以去爱了,他可以学,就像他叔叔假装自己是正常人一样。

    原来疯子也会爱人,也可以有人爱,那么也许有一天,他也会碰到一个,像他爸爸这样傻的人。

    曹祎昕洗好澡回房,蒲祥纯已经把刚刚的拼图恢复原状,刚打开时的原状,好像他只是拆开来看了一眼,碰都没有碰。

    他躺在床上,盖着他的小被子。

    曹祎昕拉着椅子来到小床边上,祥纯的眼睛又黑又深,乌溜溜看着他。

    他顺了顺儿子发丝,轻轻碰他白嫩嫩的脸颊,最后直起身体,弯腰在他额上亲了一下,“晚安,宝贝。”

    像是带着无限的怜,和无尽的爱。

    “晚安,爸爸。”

    背对着小床的曹祎昕就这么僵住,他一寸寸机械式地回头,对上那双小黑葡萄似的眼睛,小朋友的嘴巴动了动。

    “爸爸。”

    他激动地攀住小栏杆,又怕自己吓坏孩子,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纯、纯纯怎么了?你今天很开心吗?没关系的,你是爸爸的宝贝,你怎么样都是爸爸的宝贝!你只要开心就好!”

    蒲幼孝没有说话,他只是走过去,一下下拍着哥哥后背。

    曹祎昕动作很轻地碰碰小朋友软软的脸颊,到最后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把儿子从小床上抱了起来。

    他抱得很紧,贴着小小的身体无声颤抖,蒲祥纯像一只乖乖的小动物被爸爸搂着,他的小脸靠在爸爸肩膀,视线对上了站在爸爸身后的叔叔。

    两人没有情绪地对看,然后互相移开了视线,一样面无表情,就像在说和你没啥好说的。

    他低下头把脸靠在爸爸肩上,爸爸抱得很用力,但没关系他可以忍耐。

    他不知道爱是什么,但爸爸拚一片拼图要三秒,那他拚一片也等三秒。

    爸爸说纯纯好棒,这是他们一起拚好的第一个拼图,明天要拿去裱起来挂,那他就不把它拆开。

    他不知道爱是什么。

    曹祎昕还在小声抽泣,贴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地亲。

    他不知道爱是什么,但他希望爸爸快乐。

    早上起床的时候,是蒲祥纯第一个醒。

    这是理所当然的,昨天晚上,再度替他盖好被子后,他爸爸他叔叔又说好了久好了久的话。

    他们声音很轻,但他还是隐隐约约听得见,不过也没有觉得被打扰,他早早地在这些声音中沉入梦乡。

    看了一下,早上七点,他自己爬出他的小王国。

    踏着小小的儿童拖鞋走到床边,他探头去看,是爸爸睡着的脸。

    昨晚他哭了好久,蒲祥纯觉得爸爸的眼皮好像有一点点肿,伸出小手轻轻地碰了碰。

    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像小扇子一样扫过白白的小指头,曹祎昕睁开了眼睛。

    “早安,爸爸。”

    爸爸又哭了,蒲祥纯这样想着,他被爸爸拉起小小的身体,抓进了软软的怀抱里。

    蒲祥纯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曹光砚一直都知道。

    蒲祥纯就是比较冷淡,你要这么形容一个两岁半的孩子是有点奇怪,但他觉得这是事实。

    他不是不会说话,就像爬像坐像走,他都会,他知道谁是谁,也知道大家在说什么,他觉得这个小孩只是纯粹不想说话。

    他不叫人,你和他说话他爱搭不理,赏脸的时候才跟你摇头点头。

    但就像曹光砚推着娃娃车带他去市场,当他犹豫晚上要做咖哩饭还是蛋包饭的时候,娃娃车里传来了很清晰的蛋包饭三个字。

    因为祥纯不想吃咖哩饭里的红萝卜,他要阿嬷做蛋包饭。

    喔对,他也是阿嬷了,当然在外面要叫他阿公的,但也无所谓,反正祥纯谁都不叫。

    只是叶宝生的场合比较有趣,叶宝生坚决不想被叫阿祖,括号祥纯谁都不叫,反正她发话她是小朋友的宝生阿嬷,她不想再增加辈分。

    反倒曹先生很开心可以当这个阿祖,再次重申,祥纯谁都不叫。

    但他不是不知道谁是谁,就譬如有一次,叶宝生在菜市场买了一件很可爱的小兔子洋装,洋装画重点,硬是替小朋友换上,那天蒲祥纯一边挣扎一边大叫讨厌阿祖,你看他还知道叶宝生不要被叫阿祖,他偏要叫!

    今天早上宝宝是被祎昕抱着出来的,带着他刷牙洗脸吃早餐,他还是那副冷冷不说话的样子,但祎昕显然很高兴。

    吃完饭他拉着mama到一边,跟他说纯纯昨天叫他了,叫他好几次爸爸,还跟他说早安晚安。

    曹光砚也很开心,他知道祎昕真的等太久了,他替儿子感到开心,搂着大儿子轻声安抚,一下下拍着他的肩,说着说着他自己都泛起了泪。

    蒲祥纯慢吞吞走过去,叔叔站在前面没进客厅,客厅里是激动落泪的他爸爸跟他阿嬷。

    他走上前,抬头看看高大的叔叔,然后抬起小手,抓住了叔叔的一个指头,蒲幼孝低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有那么0.01趴的好奇,但他也没说什么,就是让小朋友握住他的指尖。

    蒲祥纯还是不知道爱是什么,但他也有一点希望阿嬷开心。

    蒲一永是唯一没太大反应的,他听到愿意叫人了,也只是指着他说,那怎么不叫声阿公来听听,显然,祥纯是不会理他的。

    蒲祥纯维持了他一贯的安静,直到下午,下午太阳没那么烈之后,是阿公带着他的散步时间。

    有时候是牵着他慢慢走,但更多的时候是蒲一永抱着他。

    三月外头还有些冷,曹祎昕替他穿上小外套,又带了一顶毛茸茸的小熊帽,蒲一永夹着他就往外走。

    他们一般来说要先去公园看一下别的小孩疯狂乱撞,当然蒲祥纯不会参与,他会用研究疯狗的神情默默坐在那边,当然如果有熊孩子推挤跌倒爆哭或者抢东西吵架打起来,他会显得比平常还要兴奋那么一咪咪点。

    接着去看一下鱼池的胖胖鱼游来游去,再去看一下花坛里的花,最后去宠物店的玻璃橱窗前面看小猫咪睡觉,经过巷子口的面摊的时候,阿公会强迫小黑出来营业,可怜的大狗狗只能躺在那边让小手手在他身上一通乱摸。

    “阿公我们要去看小猫咪了吗?”

    原谅一下蒲一永,蒲一永第一时间并没有发现是怀里的那个小东西在发出声音。

    “阿公偶绵要泣看小妈咪了吗?”小小的声音又响起来一次,可能是刚刚太标准了阿公不习惯,但他也可以台湾狗以,你喜欢的样子我都可以有。(国语

    蒲一永一脸震惊伸着手把他抓到胸前面对面,像抓着一只小猴子在看,惊讶的视线对上他的小葡萄眼睛,“原来你真的会说话喔?”

    是捏,好巧,我会。

    你喜欢我标准还是不标准我都可以配合,然后他自己想了一下,不对啊,阿公应该根本无所谓,就算他不会说话,阿公还是会每天带着他去公园,去看胖胖鱼跟小猫咪,就算他一直不说话,阿公也会每天带他去看花花跟大狗狗。

    人家偷偷跟蒲一永说你那个孙子是不是有问题,他会把蒲祥纯放下来,揪着人家的领子说你才有问题,你是不是想打架。

    阿公不是因为他会不会怎样而喜欢他,就算他是一个街坊邻居口中有问题的小孩,就算他一直不说话,反正阿公早就喜欢他了。

    “哇!原来你真的会说话!那我们先去面摊好了,去叫小黑出来,你跟他说其实你会说话,牠一定会被你吓死!”蒲一永称了称他,真的往面摊走去。

    你是认真的吗?蒲祥纯在心里这样问,如果你是认真的,牠可能是被你吓死才对。

    他坐在阿公的臂弯,蒲一永边走边说些有的没的,都是在惊奇他会说话这件事,搞得蒲祥纯都偷偷翻了个小白眼,觉得有点受不了这个傻家伙。

    他不知道爱是什么,但他希望阿公也开心。

    蒲祥纯三岁半的时候,他家长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再领养一个孩子。

    他毕竟是挂在曹祎昕名下,算亲生。

    曹祎昕他们作为兄弟长大,其实挺习惯身边有另一个人可以分享,无论好的坏的。

    祥纯本来就比较特殊,曹祎昕是真的想要有另一个小朋友可以陪着他,先不说孤不孤单,至少在未来,如果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可以一起分担。

    至于蒲祥纯本人,他看起来没怎么排斥如果身边会多一个兄弟这件事,应该说他觉得这事没什么了不起的。

    曹祎昕循循善诱,充分顾虑小朋友的心情,再三向他保证绝对不会冷落他,他们家有很多人,大家有很多很多的爱,完全可以再爱一个小朋友。

    蒲祥纯轻轻点头,心里想的是好喔,随便。

    如果可以,他希望宝生阿祖可以少爱他一点也没关系,想到那件小裙子他就皱眉,真的,求求了!

    祥纯虽然这么说,曹祎昕还是有点不安,他拉着蒲幼孝絮絮叨叨,想问他是不是也觉得儿子真的没有不满。

    蒲幼孝笑着安抚他说没问题,转身去房间劈头跟那个小坏蛋有话直说。

    “怕你以后要是疯了没人管你,你爸要再养一个。”

    “喔!”他知道哇,他叔叔的担心其实不无道理,谁都不能保证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嘛!

    所以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马上到了他们要去选小孩的日子,当然不行这样说,但蒲祥纯是这样理解的。

    毕竟那天晚上他叔叔出去后他又想了想,放下手里的拼图套上小拖鞋去了客厅,曹祎昕看到他小小的身影出现,以为他还是不愿意,吓得吸了一口气,都快跟他道歉说再也不想这件事了。

    蒲祥纯只是有些踟蹰,他小小叹了一口气然后跟大人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可以选一个不要太吵的,如果可以,尽量选一个稍微干净一点的。”

    他真的不想要一个又哭又闹又流鼻涕的小保全。

    是的,他觉得他家长是要给他找一个小保全,免得他以后真的怎么样了没人管他。

    当然,看外头的熊孩子哭闹然后挨揍是挺有趣,但这不代表他希望自家家里出现这么样一个熊孩子。

    “那你自己去选。”蒲幼孝如是说。

    “......”谋马后喔!(也不错喔

    那他就自己去挑一个安静一点的、干净一点的,啊不要长得太奇形怪状,要好看一点的。

    蒲祥纯和爸爸叔叔一起去了育幼院,三岁半的他今天心情好,想要自己走,还没真正走进去,他突然发现自己双脚离地。

    什么狗屁!

    转头一看是一张黑得乱七八糟的脸,脸的主人轮廓很深,上面带着灰尘、草屑、乌青和抓破后结的痂。

    “你好漂酿喔!”咧开嘴傻傻地笑了,“meimei漂酿!”

    蒲祥纯性别男,现在三岁半,他被另一个孩子像抓一个刚从娃娃机台里赢出来的小布偶一般抱在胸前。

    “阿告!你欠揍是不是!”爱心mama跑得飞快,他拍拍叫阿告的小男孩的手,“快点把meimei放下来!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这个又字就显得很灵性。

    未来的他们就会知道,这压根不是又不又的问题,这小子的皮,就没有不痒过!

    曹祎昕把祥纯接过来,他拍拍小朋友安抚,担心他是不是真的被吓到了。

    蒲幼孝搓搓下巴,他低头看看这个死小孩,死小孩也不怕他,主要是看了一会儿后又转头去看埋在曹祎昕怀里那个漂酿小meimei。

    “阿告的告是哪个告啊?”曹祎昕打着圆场,谁也没想到刚进来就发生这种插曲。

    “喔不是不是!”爱心mama连忙摆手,“是阿狗的告啦!哈哈哈!我们都叫他阿狗。”

    蒲祥纯那天是真的哭了,像一个真真正正的三岁半小孩那样哭得撕心裂肺。

    明明说好要让他自己选的,结果他叔叔选了一个脏兮兮,听说整天打架,狠起来不要命像疯狗一样的小男孩。

    他叫阿告,他今年才两岁。

    哪有这回事!哪有选小保全结果比他还疯的!

    而且他的愿望没有一个达成!

    当然到他们家养了一阵子之后,他们会发现被洗得干干净净没有那些鼻青脸肿的阿告也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帅气小男孩,但那已经是以后的事了。

    好吧,蒲祥纯的愿望算是勉强达成了一个,还是恭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