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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喝他山茶还是不一样,山茶粗枝大叶的揉在一起,经过热水的冲泡会舒展开来,绿色茶汤里满是一种变化。而这个茶却是高级的,根根一致的茶叶,都是嫩芽,三瓣细叶舒展开来,如错峰碧叶一样在水里高低漂浮。“所谓茶同水不同,泡法不同,最后味道也会不同。”云长空如学士一样,悠然的说到。沈落看着眼前这个在大凤皇朝权力不小的人物,觉得很有趣,他没有开诚布公的直接说请自己喝茶的目的,甚至不同于百里玉的直接,而是与自己品茶论道。“沈大人肯定很好奇老夫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其实人生亦是如此。我听小儿说,沈大人对自己的处境很是了然,却能在寒门之中胸怀万里,实在是难得。其实这人如茶是一般的,沈大人就像这茶一样,茶叶本无味,却能经受热水的侵泡而溢出茶香,最终成为一件唇齿留香的物件,列于食材之外,独立一山自成一峰。”沈落一听,对眼前的云长空倒是多了一分的高看,能以茶喻人,又能以茶而比喻他沈落,言语里的清隽,倒更多的像是清流学士之言,而非是必须圆润的当朝丞相。“多谢云相教诲!”“不必客气,殿试会推迟到五月,届时沈大人如何看待自己的排名?”云墨问到。“皇上要的是平衡,这个不是臣下如何看就有用的,相比我在湖州的生活,这已然是一步登天了。”云长空点点头:“这倒也是,说明你惜福,这很好。”两人相坐了一会,走的时候,沈落漫不经心的掏给云长空一本抄的册子:“这是武玄的账本誊抄本,不过没有交易盐商的名字,却有数字,劳烦云相告诉德王和云墨,他们寻找填补,也有一个准数。”云长空接过,心里一愣,看这个数字要弥补盐价供给不足的涨跌是不可能的事情,有新人屯盐也能让盐价上涨,但是沈落的话却引起他的想法,这个东西是皇上得到了的,难道皇上早就设了局?云长空不会高看沈落,却不敢小视乾元帝,他回到府里,写出封长信,将这个本子再抄了一份,快马让人追上云墨,务必早点送到他手里。沈落到宫里时,乾元帝和国维都在小书房。沈落把东西都放在自己的马车上,走一站,拿一样,到了宫里是抱着一个匣子。“今天怎么来这么晚,送行结束就不见了你。”乾元帝问。“云相找我去谈话了,鼓励我不要因为寒门出身,而自感卑微。”沈落一句话解释清楚。乾元帝听了,眼睛眨了眨,额头却点了点。沈落把匣子放在龙书案上。“昨天我收到一份匿名的礼物,匣子里是武玄贴身的账本和一摞地契。”沈落的话说完,国维都起身过来。打开了匣子,看了看账本的乾元帝把账本递给国维。“青山,白鹤,长河,碧空,这都是什么?”国维看着账本上的名字。“都是盐商的代号,越是这样,可能说明这账本越是真的。而且它只有去年到今年的,不简单啊!”乾元帝说到。“这个武玄我查了,他在同城郡任上竟然干了快八年了。”国维说到:“这个同城郡可是一个大肥差啊!”“他背后有个尚书提携,又有这么多盐商合作,在一个地方呆上八年又如何呢?”乾元帝叹口气:“看来以后朝廷要想办法规定一个官员在地方的任命时间了,一呆半辈子,想不势大遮天都不可能。”“这是个弊端,的确应该重视。”沈落也说到。乾元帝看看地契和铺子:“这些地契和铺子值好几十万。”他一拍地契:“就皇都的商铺看看地方和面积,没有五六万都不够啊!”国维接过看看:“都查封了吧,也算是为灾民分担点。”“要不要把皇都的铺子赏给你?”乾元帝看一眼沈落。“算了,赈灾吧!”沈落没有要的想法,他还不准备让人看着太过眼红,又是皇上身边的人,又迅速的发了财,实在是不理智的引人妒忌。乾元帝交给国维:“安排查封,都卖了吧。”“还有这个。”沈落把名单给他:“盐商的名单,不过不知道真伪。”乾元帝一愣:“这就麻烦了,你有什么建议。”“账本我私自做主抄了份,上午已经给了云相了,让他转交德王和云墨。”沈落直言不讳。乾元帝端起茶杯:“名单抄一份,交给越王,由他怎么去想。先生,你安排暗卫,把名单上的盐商摸个底。”“好,就是对外的范围不要查吗?这盐商可不少呢?”国维说到,也看看沈落。“臣倒以为,这能让武玄舍命去合作的,恐怕在大凤盐商里排前十没问题吧?”沈落说到。乾元帝想了想:“早就应该对各个商贾排名做一个摸底,现在还为时不晚,我看前二十都可以看看。”“有路引计量,我看他们做不了假,就算要以北江产量下降为由涨价,只有我们找到新的产地的量和北江的路引量持平,他们涨价就算是找事,我们就能逼死这些盐商。”国维不愧是精干的老臣,数语就把新税制里可以卡住盐商话语权的东西,和盐价给挂钩起来,这一点比之云长空反应要快得多。“有道理,就这样办吧,阿落,你名单交给百里玉,四弟没有他反应快,也没有他精明。”乾元帝说到。沈落听了乾元帝的吩咐,自然执行就是。找个机会去了左相府,给他送了名单,只说是皇上收到的,也不说是皇上让他送来的,还是他自己要送来的。更不说是真的还是假的。百里玉谢过,看着名单坐在书房,足足想了三个时辰,才让人去请德王过府。“也就是说,借着北江大水的这件事情,这团水已经被你搅得浑浊不堪了?”晚上,景宫云听完沈落说完后感慨。沈落摇摇头:“前辈说笑,不是我搅动了水,而仅仅是走进了漩涡而已。”景宫云一听叹口气:“这倒也是真话,该发生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这就是命,而不是人为的缘故。”“师父,你看乾元帝会如何看待阿落呢?你不是知道朝廷的很多秘辛吗?而且还说乾元帝深邃如海。”聂行风还是关心沈落,直接问到。景宫云白他一眼:“他当然深邃如海,你看看他登基二十年来,这个大凤皇朝的实力,衰弱过吗?别说北江大水淹一个郡,就是整个北江流域,他也不会放在眼里的,国之大,他早已经修成了处事不惊,山崩海啸都不会放在眼里。”“前辈,您被追杀,是因为庆阳的兵权,也就是反过来说,这影响了皇储的地位。”沈落说到。景宫云冷哼下:“你这个话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