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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思家摇摇头,“没有,就是等你而已,你最近天天都很晚才回家,是不是特别忙?”“嗯。”想到跟谢思家说太多专业性的事情他可能理解不过来,顾西元简约解释道:“公司在搞新项目,现在是最关键的起步阶段,很多事情都不容出错,所以每天都很忙。”谢思家抱着双腿坐在沙发里,将下巴抵在膝盖上,“以前爸爸还在的时候,他也跟你一样工作很忙很忙,经常加班出差,连节假日都没时间陪我出去玩,我非但没有体谅他,还老是因为这种事生他的气,冲他乱发脾气,现在想起来我一直觉得很后悔。”他露出感慨的神色,“高考的前一天晚上也是,我因为徐浩的事情跟他吵架,当时我对他说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他,结果我现在真的永远见不到他了。”对于世事无常这一词,谢思家可以说有相当深刻的领悟。他的双亲都离开了,顾西元是唯一留在他身边与他关系最亲近的人,这段日子以来也是因为顾西元的照顾和陪伴,他才能迅速从失恋的苦海中重新振作,打起了精神。顾西元对谢思家来说就是个来之不易的家人,他希望能够好好珍惜这位家人,珍惜跟他在一起的分分秒秒。谢思家腼腆地笑着,挠挠头,“你平时上班总是不在家,咱两本来就没什么时间相处,你说一家人每天生活在一间屋子里却连话都说不上几句,这样也不好。”顾西元伸出臂膀搭在谢思家肩膀上,将他搂到自己身边,“所以你就特意给我留门,等我回来?”谢思家点头。顾西元在他脑袋上轻轻揉了两下,软软的,跟可爱的小动物一样。“元哥哥。”“嗯?”“平时很少听你提起你家里的事情。”“你那么想知道?”“有一点。”话刚说完,谢思家觉得自己表达的意愿好像不够强烈,又改道:“很想知道。”“其实也没什么。”顾西元继续搂着他的肩膀,说:“我10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我跟我妈一起生活,我妈她身子一直不太好,12岁的时候就走了,在那之后我被我爸接了过去。”谢思家插话道:“你爸妈他们离婚,是因为苏阿姨的介入吗?”“那倒不是,他俩很早之前就已经没感情了,她的出现不过是催化剂罢了。”谢思家似乎松了一口气,“我差点以为是苏阿姨当了第三者,还好不是。”“她当不当第三者,跟你有什么关系?”顾西元觉得奇怪。“当然有,我还蛮喜欢苏阿姨的,她人很好。”“你又没跟她相处过,你怎么知道她的为人?”谢思家瞪着圆圆的大眼睛,那眼珠子在眶中机灵地转动着,“她每年在我生日的时候都会跟我爸爸一起录视频给我庆祝,每次她和爸爸到外面旅游,她都会亲自给我写明信片寄回来,给我写很多祝福的话语,还给我买很多纪念品,这些年来她一直都这么做,我觉得这不是装出来的,她对我是真的出于关心。”顾西元不怕老实跟谢思家说:“我跟她的关系并不好,那时我还小,对大人的很多事情都不理解,认为是她的插足破坏了我的家庭,害我父母离婚,另外我也恨我爸,觉得要不是他背着我妈出轨,这个家也不至于散,所以我一直很疏离他们。”“那后来你爸爸跟苏阿姨是怎么分开的?”“他死了。”顾西元说得很是直接。他告诉谢思家,自己父亲是名医生,在他16岁那年,因为医闹事故,被寻仇的病人捅了二十几刀,医院经过72小时全力救治,最后还是不幸身亡。父亲离世以后,剩下顾西元和苏欣两人生活,顾西元对苏欣的态度比以前更加淡漠,考上大学以后,顾西元搬出去再也没回过家里。后来过了几年,苏欣改嫁了给谢思家父亲,顾西元从此彻底断掉跟苏欣的联系。“就是这样。”顾西元以一副稀疏平常的口气简单讲述了自己的过去。谢思家发现原来自己和顾西元也是有着一些相似之处,失去了亲人的自己是孤独的,而顾西元也是孤独的,但他们两人走到了一起,就成为了彼此的依靠,惺惺相惜,不再是只身漂浮的孤独个体。气氛安静了许久。“怎么不说话了?”顾西元开口问道谢思家没说话,抬起头看着顾西元,对他笑了一个。看着那张笑脸,顾西元忍不住将手伸了出去,摸上他的脸颊,轻轻捏了一下。谢思家抿了抿嘴唇,心里倏地竟有些小紧张。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顾西元将目光别开,“不早了,快去睡觉吧。”“嗯。”谢思家点头,站起来朝楼上走去,刚到楼梯口又停了下来,转身看了顾西元一眼。“元哥哥,晚安。”“晚安。”谢安和苏欣半年忌日这天,谢思家和顾西元一起到墓园给夫妻俩扫祭。回去的时候,顾西元问谢思家:“一会儿有没有别的事要做?”“没有,怎么了?”“我打算回老家一趟拿点东西,你要不要跟我一块?”顾西元口中的“老家”指的就是以前他跟父亲和苏欣住过的地方,谢思家对他过往的一切都很好奇,毫不犹豫便答应跟他一同回去。这栋房子原先属于顾西元父亲,当年父亲离开的突然,顾西元又尚未成年,房产理所当然就归了妻子苏欣所有。今年苏欣离开以后,顾西元本是打算抽空处理一下房子的事情,后来却被江郁告知,早在好几年前,苏欣就已经将房子转到了他的名下,并且立下遗嘱,假如自己不在人世,便将自己的私人财产全部留给顾西元。这是顾西元万万没想到的。苏欣不是电视剧八点档那种恶毒后母,事实上她对顾西元一直很好,可无论她做再多的努力,都依然没办法改变顾西元对她的偏见,这种偏见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滋长,最后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直到苏欣离开的那一天,这道鸿沟依然无法消除。屋子里很整洁,虽然苏欣嫁给谢安以后就再没回来住过,但她每个月都会请人上门打扫卫生,后来的这半年里,苏欣不在了,再没有人想起来要为这房屋定期清洁,室内的家具铺上一层薄薄的灰尘。顾西元将手放在餐桌上轻轻一抹,粘了不少尘埃,他捻了捻指尖,随意将其吹掉,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一如当初他离开时候的样子,就连放在书桌角落的一枚小夹子都纹丝不动地躺了那么多年。谢思家跟在顾西元身边,好奇巴巴地打量着房间的每一样事物。“元哥哥,我可以拿你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