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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耗子似的一连挑了两只发青的芒果,多少有点不忍心,“少当家,怎么不戴眼镜?”周识摸了摸裤袋,“忘带了,没事。”其实不是忘带了,上次跟小混混打架,眼镜被踩得稀碎。庙街和义堂门口,门槛上坐着两个人,正在吞云吐雾。周识眯着眼睛看了看,发觉其中一个是丑基。另外一个回头来跟他打招呼:“哥!哟,有芒果?我这儿有菠萝!”原来是钟鸣,穿着件风sao硬挺的红夹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大明星。周识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他脑后,“你抽烟?”周Sir手劲惊人,大明星被打得差点吐出半片肺,但转手就又点一支,“哥,你也想想我是哪一行的好不好。”当明星的哪有不抽烟喝酒的?也就是周识忙得心力交瘁,连TVB都少看,这都不知道。周识不再说什么,洗了手坐在门槛上切菠萝,切完菠萝用盐水泡,又切芒果。丑基说:“你以前喜欢小龙女,别人都不喜欢,现在别人都喜欢小龙女,想想还是你有眼光。阿鸣你下次买马提前同我讲,我跟几千块——”钟鸣说:“小龙女啊?现在不喜欢了。”周识提起耳朵听。钟鸣说:“太威嘛!女朋友还是柔柔的软软的才得意。”丑基说:“穆念慈?”钟鸣把脸皱得像苦瓜,“哗,有仇啊?!穆念慈?!新婚三天,新郎官被幽怨之气榨干,吐血而亡。”周识切好半只芒果船递给钟鸣。丑基说:“那到底喜欢谁?”钟鸣移开香烟,啃芒果啃得嘴角黄黄,胡说八道起来:“喜欢玫瑰姐,你管不管?”话音未落,又一巴掌拍在他脑后。手劲更大,不回头都知道是谁。大佬周一手揽着玫瑰姐,另一手还要再打,“你抽烟?”钟鸣茫然地点点头,“抽啊!可是打我不是因为我说喜欢玫瑰姐吗?”大佬周吞了口气,“废话,喜欢玫瑰不应该?”又吞了口气,大佬周开始讲故事,“当年我在九龙城看□□档,一天赚三十块!可是我最后为什么不留那个帮?”钟鸣说:“因为三十块太少——”被大佬周又一巴掌打回去。周识低头,把另一半芒果船递给玫瑰姐。玫瑰姐把坤包丢给丑基,自己接过芒果吃了几口。大佬周说:“九龙城有多大,有没有油麻地大?九龙城里死了多少人,垃圾山里多少“道友”死尸,有多少是因为白姑娘死的?你去问问油麻地警署的差佬——”周识猛地呛了一口,钟鸣“噗”的一声。大佬周说:“收声!不许插嘴!”周识憋住咳嗽,钟鸣低眉耷眼。钟鸣嘴贱:“白姑娘是白姑娘,万宝路是万宝路。开个会人人都抽,反正都要抽二手的,不抽白不抽——”大佬周又是一巴掌拍下去:“不许顶嘴!”玫瑰姐吃完芒果,走进屋去扔芒果皮。大佬周这才想起来锅里还在卤猪头rou,连忙抬腿进去看锅。钟鸣坐在原地抗议,“抽烟是抽烟,吸毒是吸毒!”丑基说:“你收声收声,大佬周对你好温柔的了。”钟鸣指着后脑勺,“这叫温柔?!”丑基努努嘴,“喏,那年少当家抽烟,被大佬周打断肋骨还要跪一夜——”钟鸣默了一默,“我怎么不知道?”丑基说:“你去台北领奖。”钟鸣说:“不是。我是说,我怎么不知道你抽烟?”卖凉茶的阿公佝偻着背走过,丑基跳下台阶去接过阿公背着的一口袋清补凉草药。周识把袋子里的芒果皮菠萝头收一收,起身走了。钟鸣说:“哎嘿今天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嫉妒我这个大明星在外面总是有人理?”猫仔看摊不回来,家里几个人吃掉整一张猪头rou,饭后都倒在沙发上摸肚皮。大佬周和少当家闭目养神,玫瑰姐和钟鸣交流娱乐圈八卦,丑基负责插嘴。玫瑰姐说:“听说白伟志新签一个女新人,叫什么陈逸雯,大眼长腿好靓妹,是真的?”钟鸣一听白伟志三个字就头痛,“玫瑰姐,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提白伟志。”丑基说:“什么意思,谁是白伟志?”钟鸣回答:“我经纪人。”玫瑰姐诧异:“不能提?难道圈里说他基佬是真的?”丑基说:“哗,基佬喔?阿鸣,一会走的时候给你拿个防狼电棒!”钟鸣回答:“好好好,我可太需要了。”玫瑰姐说:“难怪白伟志签新人都一签十年,基佬做事就是厉害的哦?”钟鸣心累:“玫瑰姐,能不能不提白伟志。”玫瑰姐说:“OK。”这就闭嘴。过了一会,一直沉默的周识开口说:“哪个是白伟志,我见过没有。”丑基说:“对啊对啊我也想问,哪个是白伟志?”钟鸣蹭地坐起来抓头皮,“能不能不提白伟志!”说出来周识可能不信,钟鸣这个大明星当得也是很闹心。一边要防着自己经纪人的咸猪手,一边要防着经纪人发现他有个又帅又威又是警察又有制服的发小,一边还要防着发小发现经纪人不是东西,生怕周识一个发作,提牛骨刀来砍人。周识虽然是警察,有时候脾气还是好爆的,血缘。所以黄昏时钟鸣要回公司,周识送他走出庙街,又往出送。钟鸣说:“别送了,再往前到油麻地警署了,少当家。”周识说:“不碍事。那个白伟志我见过没有?”钟鸣说:“没见过,但是长得像曾志伟,你自己想。”周识想了一会曾志伟是谁,好像不是什么正面形象,顿时更担心了,“不碍事,我送你。”钟鸣哭笑不得,但板起脸来问:“你什么时候抽烟了?”周识:“……”钟鸣:“大佬伯最憎年轻人抽烟,你明知道大佬伯要揍你,还抽什么烟,是不是耍帅泡靓妹?”周识:“……”钟鸣:“哪个靓女?长什么样?胸有ABCD?大脸小脸长发短发?我见过没有?今天不说清楚别走了。”周识说:“我晚上还要回去值班,我先走了。”周识匆匆离开,钟鸣松了口气。偏偏,人生何处不相逢。周识回到警署,换上警服,就去找上司汇报。陈兆基正在对着上级文件发愁。香港即将回归,上级要求各分警署都出各自的形象代表。说白了,就是把最盘靓条顺的年轻警员拿出来打广告。可是这一批警员。陈兆基一边翻名册一边